“醒了?”低沉如同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令人如坠千年深渊的最低处。
罗一夏忍着脖颈处的疼痛,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冷得铁青的脸,嗜血的眸子燃着熊熊烈火,似乎要将她五马分尸,焚烧殆尽。
罗一夏一个激灵的坐起身子,颤抖着往后缩去。
男人俯下身子,强劲的大手一把钳住她精致的下颚,厉眸紧拧着她,“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他生气的力道,仿佛下一刻她的下巴就在他的手里,化为粉末。
罗一夏吃痛的与他对视,黑如葡萄般得眸子里,并不是畏惧,而是脆弱的希望,在自己被找到以后,她一直在希望,希望宫空翼多少念着他们之间的那点关系,多少都不会怎样对她的。
“我只想跟承乾在一起,并不想介入你和桑红棋之间。”她那一双黑眸子,下一刻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贯大方的话语,似乎一直都在体贴他,都在为他着想。
宫空翼阴翳的扯了扯嘴角,下一刻,他松开手,狠狠的煽了一夏一个耳光,那一个力道,宛如是他这些天集齐的怒火。
左边的脸,似乎碎掉了,不是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好一会,一夏才缓过来。
她转过头,失望的看着他,她百般委屈,然而心里的痛,一点也及不上这一巴掌。
“这些日子,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以至于你都忘了我说过的话,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大声低吼着。
罗一夏冷冷的苦笑,莹莹的水眸中泛起一股水雾,慢慢的滑下了一颗泪珠。“宫空翼,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如果你爱桑红棋,你就不该做对不起她的事,好吧,我承认,对于我,你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可我,我想要的是一个爱我,忠我一生的男人,显然你做不到,我也不敢高攀,我更不想为了你,而丢了自己的小命,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带走他。”
她的话,只会将宫空翼的怒火烧得更旺,话音一落,一记响亮的巴掌,又掴了下来。“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的,当初是谁承诺要给我做牛做马的,当初是谁收了生下孩子的钱的?……你既然已经收了钱,你就没有资格再做承乾的母亲。”
他就像一个生死判官,血淋淋的撕扯着她的脆弱,她的承诺,她的无能为力。
他的每一句宣判,都把她打得无所遁形,在他面前,她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孤魂野鬼。
当时,她只想收下钱,还了债,还可以让妹妹继续上学,没想到今天,这件事会成为她没有资格做母亲的耻辱。
望着她怔忪的眼神,毫无焦距,埋陷在沙发里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庞,现在因为他的两巴掌,变得红肿难看,他的心里莫名的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他拍得烟灰云散。“跟我耍心机,你还嫩了点。”
漠然转过身去,他高大黑暗的背影,冷冽的背对着她,没有一丝怜惜,命令手下,“没有我允许,不准她离开这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