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门离这里不远,你们休养几日在走吧?”
南塘秋见几人形容狼狈,并王远,齐凯二人受伤严重,实在是无法赶路了,便想着救人到底。
“如此,多谢女侠了。”
梁放也知,这深山老林多有猛兽,闻血而动,凭现在的自己几人,倒时必是其腹中之食。
几人又是一番感谢,这才起行。
一路上,南塘秋尽是好奇各地风土人情,梁放见多识广,总能为其讲解一二。
梁放几人心下愕然,此女竟好似不曾踏足世事。
南塘秋看出梁放几人所思所想,便道,师门门规严厉,技不成,不得下山。
梁放几人又是好一番惊讶,南塘秋之武艺,放眼江湖已是深不可测,竟是还不算技成么?
几人更是存了见识见识,这秋风门的心思。
四人于日中时分,赶至桃林,不免又是一番赞叹。
这秋风门竟设立于,此等世外桃源之间。
梁放虽身在朝堂,少年时,却是无心庙堂,向往江湖,甚至一度隐姓埋名游历过大江南北的。
若不是先帝临终托孤,恐怕梁放早已远离朝堂,云游四海去了。
本已放弃闯荡江湖的念头了,现在却有幸见识此等门派,自是难免激动。
王远,齐凯二人亦深知,有些门派,源远流长,不入世俗,自立山间,不理俗世,是为真正的门派大家。
几人思绪翻动间,再不觉山路难行。
南塘秋可不知这三人误会甚深,只见这十里桃林,落英纷飞,点点桃花,逐水而流。
思及,来去间已是十日而过,也不知道师傅最近可有下山,自己最近身量见长,衣服也就只有这一件合身的了,亦不知自己养的那几只野山鸡,师傅可有按时喂食,也不知下蛋了没有。
一时间竟产生了思亲之情,只盼快快回到茅草屋去。
日落西斜,一行四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只见莽莽青山间,绿草如荫,碧野燎原,一棵古树,高似入云,三间茅草屋傍山而立。
群山之巅,风回云散。金色的阳光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的投射下来,照耀着三间茅草屋,蓝色的天空贴近了人间,仿若触手可及。那棵盘虬卧龙般的古树静静的,在天与地之间伫立着,擎着巨大的伞盖。
风儿轻轻地摇动秋千,虫鸣鸟叫,落叶窸窣,伴着清凌凌的河流声,回荡在这莽莽青山中。
此情此景让人如临仙境,心旷神怡,产生豁然开朗之感。
“师门简陋,委屈你们了。”
南塘秋见几人,脚步不动,以为是大户人家嫌弃自家寒碜。
“此处倚山傍水,如临仙境,画意非凡,何来委屈之说?倒是我等俗人怕是要玷染了这人间仙境了。”
梁放话落,抬步,此“师门”到是与之前所想相差甚远,细思,到是自己狭隘了,若真是雕梁画栋,殿宇巍峨,到真是浊了此间。
“你们先在此休息,这是我师兄的住处,一年前他下山去了,屋里落了些灰尘,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的,你们莫要嫌弃。”
南塘秋把几人安顿在燕归来的屋子里,不好意思道。
“南姑娘莫要如此说,我等性命皆劳你所救,何来嫌弃之说。”
梁放摆手,挽袖,已是动手收拾起来。
王远,齐凯二人尽皆惶恐,只恨伤势严重,跋涉到此以属不易,实是有心无力了。
“这是我师傅自己炼制的伤药,你们先敷一下吧。”
南塘秋放下瓷瓶,退出屋外,让几人宽衣上药。
找了几处皆不见刘青衫身影,南塘秋知道师傅是从山后悬崖下山去了。
南塘秋绕至后山,只见那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
远远地望去,那悬崖好似是被人用巨斧劈削过似的。
走近些,只见云雾缭绕,犹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云海之间。
俯首看去,奇山兀立,群山连亘,苍翠峭拔,云遮雾绕。
从此处下山,半日便可一来回。
此等奇险之地,大概也就刘青衫可以来去自如了。
南塘秋望着云遮雾绕的脚下,摇头叹息,不知自己何时可以练就如此内力与轻功。
看着不见人影的悬崖,南塘秋只得回转。
“师傅下山去了,大概晚间才能回,你们先在此安心休息。”
南塘秋告知了梁放几人,兀自看她养的那几只野鸡去了。
扶摇而上九万里,凭虚御风踏云空,九天直上御风行,身轻如燕纵云间。
欣赏奇景的梁放,还以为是九天仙人下凡,怔愣一瞬。
刘青衫一身青衣墨发踏风而来,见了梁放也是一怔。
“师傅,可是给我买了新衣?”
南塘秋来此找寻梁放,刚好看见刘青衫飞身而来。遂高兴道。
“买了,买了。”
刘青衫笑对跑来的少女,无奈道,转头打量起梁放来。
梁放虽一身锦袍多有破损,但却不掩周身华贵之气质,便知此人来历不凡。
梁放看刘青衫虽是一身粗布麻衣,却是气质清绝,在加刚刚如仙人临世之资,不禁心下钦佩。
两人目光一对,互相抱拳行礼。
南塘秋忙对刘青衫道明所发之事。
梁放又是一番感激之言。
刘青衫让人安心养伤,无需拘谨,自便就好,之后刘青衫就自便去了……
…………
望着师傅掠走的身影,南塘秋尴尬非常,又望向梁放,想缓解一二。
梁放对刘青衫的怠慢不以为意,对南塘秋笑笑,也自去赏景去了,心下想大多绝世高人,都脾气诡异,也不放在心上,也自便去了……
南塘秋只觉梁放心胸阔达,非似凡人。
自此,梁放三人在此间住下了。
半月之后,小雨如酥,天光乍现,吃完最后一只南塘秋的野鸡后,梁放三人辞行。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景,南塘秋悼念起自己一圈的野鸡来。
“好啦,野鸡没了在捉来便是,至于要哭鼻子吗?”
刘青衫看着南塘秋没出息的样子,无语望天。
“那怎么一样,小花都开始下蛋了,我还等着它孵出来小野鸡呢!”
南塘秋皱着眉头,看向刘青衫,一脸不赞同。
“想要小鸡捉去便是,山里到处都是,再说人家不是给了你信物吗?”
刘青衫实在不知一只野鸡有何好养的?自己喂养了十天,便受够了每日喂食添水,铲粪的日子。
提及信物南塘秋更是皱眉:“你也说了,那是犀角而制,并非玉石,不值钱的。”
说话间已拿出了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配饰,此物一天前还悬挂于梁放腰间。
刘青衫绝倒,暗叹自己也并非贪财之人,为何这小徒弟目光如此短浅,视黄白之物如此重要?
那是象征着身份的配饰,怎可以材质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