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日临近,赵无神带所属士卒完成最后一次模拟操练,随后令徐达带了二十名精兵,扮作樵夫、猎户、药农混入了青州城中。
次日辰时,赵无神率众将士喝了壮行酒,汤文领着众将士呼喊了出征誓词,做寿好了出征准备。
赵无神走上点兵台对众人道:“此次借粮只胜不败,此去弟兄同去同回,我要零伤亡”。
众人皆是群情激昂,但谁也不知道赵无神这“零伤亡”背后的悲情故事,就是放在前世,也没有几人知道。当年他带人在边境执行秘密任务,遭到敌人伏击,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的战友倒在枪林弹雨中却不能施救,没有人能体会他的无奈与痛苦,更没有人能忍耐他这些年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的煎熬。原想着从山上跌下后能去地下与兄弟们见面,从此不再在痛苦中挣扎,可谁知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又要带领一帮弟兄出生入死,……。
愣神间,人马已至青州城外,正是五更时分,东方已露鱼肚白,赵无神带人寻了一处密林藏了,静待天黑行动。
子时一到,赵无神一行潜入城下,只见那城高两丈有余,墙上每三丈一个岗哨,几名岗哨间交替巡视。又过了许久,快到丑时时,突然墙上岗哨一个接一个倒下,赵无神盯准一个空档,带了那五十名精兵快速奔至城下,扔出挠钩搭墙,随后顺着绳索攀上城墙。赵无神翻上城墙正落在一哨兵身后,一掌砍晕后紧接着像豹子一样窜出,只在几秒间打晕另一名岗哨,跟着上城墙的士卒无不暗暗叫好,心生敬畏。
随后与徐达等人汇合,协力打开城门,待所有人都进到城里后,又令士卒换上守城官兵衣裳,恢复城防各项部署。紧接着便兵分多路,按预定路线直奔青州府衙和富户而去。两刻钟后,城中衙门、步军都尉营、骑军都尉营同时着火,城中顿时锣声大作,军巡铺倒也迅速,带着水龙及时赶到,有的抢救财物、有的运水灭火,步军士卒展开警戒,维护秩序,倒也有条不紊。
藏在东路巷子里的赵无神看得真彻,心中暗自叫好,又担心计划落空。正愁时也是天公作美,平地里刮起风来,这风长火势,军巡铺哪里控制得住,急报青州知府慕容彦达。
这慕容知府乃是宫中慕容贵妃之兄,仗着妹子的势,在这青州城内横行霸道,残害良民,无所不为,早已失尽了民心,这着火的地方不是兵营就是官府,在这要紧关头,任他锣鼓敲得震天响也没有半个百姓愿意来救火。再说慕容彦达哪里懂得指挥救火,只是一味担心这火势蔓延至自家府上,烧了家私和织锦院、银库,其他兵营火势如何他怎么管得过来。随即便调了大量军巡铺士卒到其府上,只叫抽调各富户家丁去灭衙门和兵营的大火。
顿时城中人马你来我往,东奔西跑,哪有人去想为何几处公馆同时着火。
二龙山好汉要的就是这个形势,趁乱兵分多路,同时动手,打晕了各富户家守卫,把各富户家老老少少都绑了,将金银锦粮等财物都装车后,让士卒扮作救火的官军,不慌不忙的将财物运往城外,待走时也不见一个官军来。只可怜这些富户,前一刻还富甲一方,后一刻便家徒四壁。
且说这边慕容知府正指挥军巡铺的士卒救火护其家私,几名下官在其府上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禀报着火情,把慕容知府慢得是焦头烂额,正愁人手不足时,城东路跑来一个家丁,大喊城东周太公家遭了贼寇。真可谓雪上加霜,慕容知府正欲调兵遣将,城西路又跑来一个家丁,喊道城西张太公家遭了贼寇。慕容知府哪里见过此等情形,顿时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门外闪进一员大将,此人正是青州兵马都监自称镇三山的黄信,拱手对慕容知府道:“相公,怕是这贼寇施得调虎离山之计,放火后引我官军救火,然后去富户家中借粮,待属下立即带一百精兵,兵分两路前去促贼”,如此慕容知府自然是允了,只道:“快去、快去”。
黄信立即披了衣甲骑了马,点起一百士卒,又传令紧闭城门,叫一个团练带了一五十兵马往城西张太公家去,自己带了五十兵马,叫报信的家丁带路,直奔城东周太公家去了。
待赶到周家庄时,只见庄上灯火通明,推门进去只见堂屋内周太公一家老小皆被绑了,立即派人四处搜寻,找了一圈不见半个贼寇。于是想起刚才带路的家丁,欲叫他过来询问贼寇去向,找了四周哪还有那个家丁的影子。黄信倒也不是个愚笨之人,大叫一声:“不好,连环计,快快跟我去救相公”,言毕一马当先,向衙门奔去。
黄信片刻功夫便赶到了衙门外,急急忙忙跑进府衙大门,远远瞧见慕容知府在朝堂太师椅上正襟危坐,顿时松了口气,急忙上前禀报周太公家情况,走近时却见慕容知府被五花大绑,嘴被麻布堵住。黄信哪敢迟疑,赶紧扯下嘴中塞的麻布,慕容知府立即大喊道:“快护银库,快护银库”,黄信恍然大悟,又急忙率人向银库奔去。
待黄信赶到银库时,只见守卫士卒皆被打晕,库门大开,冲进去时哪还有半钱银子。武将自有武将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就是果断坚毅,黄信未作迟疑,冲出银库大门率领部众纵马向城门方向追去。去时远远看见城门大开,守卫士卒也都被打晕绑了扔在城门边的警戒亭内,又冲出城门去看,连个马蹄印子也没发现,追了十余里也不见半个人影,弄得黄信一头雾水,思索了一会儿对随从士卒道:“定是贼人劫了钱粮藏在了城内了,还真把最危险的地方当最安全的地方了”,说完拨转马头返回城内,下令紧闭城门严加搜索。
慕容彦达、黄信等人如何知道,赵无神早派人把青州城防、官衙部署、银库位置摸得清清楚楚,徐达提前进到城里踩点,做好接应准备。待所有人进城后便对城中公馆进行放火,吸引城中官兵、富户家丁救火,而后兵分多路搬空各富户家中财物,又使两个小卒假扮家丁,引导黄信等人救援富户,待银库、织锦纺防卫薄弱时,率五十精兵一拥而上,如神兵天降,守卫士卒如何反应得了,尽数都打晕绑了,银钱布锦全部装载搬走,自解码器不在话下。
而这守城官军早已是二龙山好汉所扮,因城中官军都忙于救火,又是夜间,纵有巡城官军偶尔经过也未发觉。赵无神率队撤退时,在马尾上绑上树枝,把行军的印迹抹得干干净净,回去的时候没有走捷径回二龙山,而是绕道回去,如此这般,待黄信追时,哪里看得到半点有用的痕迹。
行军十余里,赵无神逐一清点人马,一个不少,实现了零伤亡,心中方才释然,随行士卒无不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