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摇头,想必是苏晔央求的太久了,男人脸上慢慢的浮起不耐。
“怎样,你才会答应。”苏晔迫不得已咬牙问。
“除非……他本人过来,否则……谁都不行。”气氛慢慢变的僵硬。
“他……早就已经过世了,怎么来……”苏晔突然冷硬的开口。
苏阅被她微微带着怨恨的声调怔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苏晔有一个叫秦渊的朋友。
男人突然就不说话了,盯着苏晔仔细的看,一眼就瞄到了她身后的苏阅。
脸色一喜,忙问:“她是你女儿吗?”
苏晔看到苏阅后,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她努力隐忍愤怒,别开眼,不看她,一双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男人无畏的看了一眼苏阅,又看了一眼苏晔,“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儿。”苏晔回答。
“你们俩一点都不像。”他笑着开口,语气非常轻快,仔细的在她和苏晔脸上来回的打转。
苏晔在他的仔细观摩下,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正当苏晔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男人开口了:“是姓苏吗?”
“你怎么知道?”苏阅奇怪的问。
“您就是苏晔吗?”他走到苏阅身前,深深一鞠躬。
“我不是。”苏阅退后一步,连忙打断他,“苏晔是我的妈妈。”
“哦,也是,按照时间算,苏晔女士也应该四十几岁了,哪有你这么年轻,真是抱歉,请问您的妈妈在哪里?”
苏阅盯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和您刚刚说话的就是我妈妈呀!”
他突然不敢相信的呆愣了,转头在苏晔脸上来回扫视。
过了半晌才客气的说了句:“您和您的女儿,一点都不像。”
“我可能像我爸爸。”苏阅笑了,只是刚说完,她就禁了口。
“如果不是您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们是母女,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您的样貌倒是和秦先生画里的女子有几分相似,秦先生真是神人,他画这画的时候,您还没出声呢,他是怎么知道您现在的样子呢?”
苏阅不明所以,想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却被苏晔打断。
只见她黑着脸,冷颜入色,十分不悦的说:“您如果不卖的话就算了,我们家的私事,我不喜欢外人来管,意大利的产物保护法并没有写明,买卖还需调查私事的吧?”
苏晔平时不是这样的,这是苏阅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见到苏晔失态,甚至恶狠狠的带着威胁的味道。
她疑惑的皱起眉,本以为苏晔说完就会掉头离开,谁知,她并没有这么做,依旧瞻仰着橱窗里的画,带着恋恋不舍的表情。
男人黑着脸离开了,他掏出钥匙,打开橱柜,将画取了出来,接着又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和一副……画卷?一起放到苏晔的手里,
面无表情的说:“秦先生最后一次离开罗马的时候,将这个交给我,他说,如果有一个叫苏晔的女人来到这里,就让我把这幅画和信封交给她。
我当时还问秦先生,如果她不来的话怎么办?他说,不来的话就等等吧!一晃二十多年了,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会来取走这副画了,没想到……今天……物归原主吧!”
苏晔尴尬却又欣喜的接过,谢谢还没说出口,他却已经转身离去了,大概是先前苏晔的一番话,让他生气了。
剩下的时间里,苏晔一直没有心思去看别的风景,总是想打开字画,又怕弄坏,魂不守舍的跟着苏阅。
整个教堂看下来,脖子都是酸疼的,两人便早早的回去了。
白觞并没有和她们联系,也没有在宾馆等她,一天都没有出现。
一回到宾馆,吃完晚饭,苏晔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苏阅以为苏晔累了就没有去打扰她。
她们订了两间房,苏晔住在她隔壁的415。
苏晔一回到房间,便急忙的打开信封,简短的几个字,雄锐有力,翩若惊鸿,惊若蛟龙。
她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红润变到苍白,再有苍白变到灰黑。
“为什么会这样?”拿着信封的手颤抖不已,眼泪也刷刷的掉下来。
丰润的红唇被洁白的贝齿紧咬,齿缝间已见鲜红,她却呜咽着不肯哭出声,隐隐有沙哑的细弱声音从齿缝中飘出来。
“秦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我真的错怪你了吗?”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告诉我?”
眼泪从两腮一直蔓延到下巴,终于滴在信封上,一片湿渍。
过了半晌,才精神恍惚的发现,字迹已模糊一片,心头懵然一惊,像是有什么从心头丢掉一样,慌手慌脚去擦拭,谁知越擦越模糊,终于只剩下浓浓的墨迹。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对不起我。”
她看着那模糊一片的字迹,双手紧紧握起,举定勇气,搓成团,慌忙慌乱的扔进垃圾桶。
将眼泪擦去,又去打开画卷。
脑袋顿时像被重物敲击一样,久久回不过神来,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口,此时就像是被人扒开,再撒一把盐一样。
撕心裂肺的疼,疼得透不过气来……除了疼,还有撕心裂肺的疑问……
这是第四次见到这副画卷了。
第一次,他画好以后,欣喜的拿给她看,第二次,是她心力交瘁的在他的订婚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