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把那个号码打了无数遍,依旧是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那几个数字,被他拨打的已铭刻在心里。
也许他不该那么放任她,什么所谓至高无上的权利,什么所谓富可敌国的财富,比起她来,算得上什么?
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仅此而已。
那些灰飞的火星像烫在了心里,痛的难以呼吸,第一次觉得死亡是多少的可怕,第一次感到心惊胆颤。
所有的一幕幕都在心底像滚筒的画面一样,看着那硝烟滚滚,烈火浓浓的房屋,毅然而然的下定了决心。
“喂,蓝总,我们没法阻止他。”
“那就打晕他。”
他记得他冲了进去,他记得他找了很多地方,他记得他叫着她的名字,直到嗓子嘶哑干涸的再也叫不出来。
有东西倒下,他也只是下意识的躲开,而一家旅馆的登记薄,更让他彻底崩溃,也许,没有看到那一页薄纸,他便尝不到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曾经在他生命里,那么真实的存在过,却走的那么干干净净。
已经过了十几天了,他一直在沉睡中,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医生说他只不过是不想醒来而已。
而一直安稳的意大利黑手党——龙炎帮也变的骚动起来,控制住了整个西西里岛的政府人员,寻找一个叫苏阅的女人,但是因为机场被毁,他们无法查到出境和入境的记录。
而现场生存下来的人,也没有找到和苏阅相似的女人,那些死亡了的,基本上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查证。
这天洛冰来看华任,发现他手里紧紧捏着一个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宾馆的登记,上面豁然写着苏阅的名字,他蓦然就明白了,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会受伤的。
当他接到华任受伤的消息后,才匆匆的赶到意大利,没想到他也会受伤,他记得华任的身手很好,至少和蓝谷有得一拼。
可是,自从经历过舒亚分娩的事情之后,才渐渐明白,如果失去了最爱的人,那另外一个人活着,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直到昏迷的第二十天下午,他才有苏醒的迹象。
那天天气很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冯素竟然过来了,见到华任时,整个人都懵了,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不知道是看到华任的样子说不出来话,还是什么原因,只是看着华任一个劲的流泪。
看着她那么伤心的样子,洛冰知道她不是假装的,又不能让她一个人刚劳累奔波的赶过来,就让她回去,只好将她安排在离医院最近的宾馆。
本来在他的眼中,冯素就是个心肠狠辣的女人,可是,当她找上他,求他帮助华任的时候,他动容了。
“你是他的兄弟,华裔离不开华任,如今他昏迷不醒,只有把华裔交给你了,我替华任谢谢你。”因为哭过,她的眼眶有些红肿,脸色也很难看,却依旧坚撑着,让人看起来很坚强。
“这个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可是冯董,你知道我和苏阅,甚至苏晔的关系,我的妻子是苏阅最好的朋友。”
他没有说的那么白,但是他知道冯素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洛冰的一番话,冯素的眼眸渐渐的黯淡下去,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知道,我以前不该做的那么绝,我不敢祈求华任的原谅,而如今苏阅也不在了,就算救赎,也没有机会了,但是,我求你让我在这里照顾华任吧!他是我的儿子,我有这个责任,我已经后悔一次,不想再次后悔终生。”
洛冰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挣扎中,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吗?那么他们应该不会赶她了吧?
睡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初见见面的时候,她警惕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救天源。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他绝不会那么轻佻的为难她,他一定会将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柔情蜜意告诉她,他爱她,他要娶她,他们一定要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带她走的远远的,远离聊城,让所有的恩怨都见鬼去,两人会有像她那样漂亮的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着。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让她再次离开,从一个陌生的环境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像流浪一样,那么落寞,那么孤单。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那么花心,那么他就可以早点遇到她了,比白觞还早,她就不会生活的那么寂寞了。
阅儿,我后悔了,你听得到吗?我后悔了。
他感觉自己站在一片云层之中,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脚下是烟海滚滚,嘶叫声、哭泣声、呻吟声,忽然,他看到一抹清瘦的背影被浓浓黑烟掩盖,他想冲过去,却发现,身子像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
只得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的灰飞烟灭。
他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像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一样,他害怕着惊恐着,这一消失,是不是他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听不到她的声音?哪怕是责怪的,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哪怕是嘲讽的?
一个人孤孤寂寂的活着,像行尸走肉一样?阅儿,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不会存活?
阅儿,你知不知道曾经在聊城呼风唤雨的华少,会像那些被抛弃的小女人一样,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知道爱情是一种毒药,我以为自己有很好的防护罩,是你打破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