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眸子一闪,勾起一抹清淡的笑容,淡的让人有丝揪心,笑容也是自嘲、无奈的,“就因为我是她的儿子吗?”
她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他又问:“如果,华任回来找你,你还会接受他吗?”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那天已经说得那么决绝,还可能吗?这个问题,连假设的可能性都没有,他又何必拿他做比较?
“停车。”声音有丝冷淡,小手已经放在了开门的凹槽里。
秦离吓了一跳,赶紧上锁,怕她真的会推门而去,“对不起……”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高贵如他,从没有向谁说过对不起,她是第一个,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句话都没说,冷淡的又像是初次在蓝魅见面时一般,而他也不敢再问。
见到苏晔的时候,苏阅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隔着玻璃,看着那摸单薄的身影,有人过来说:“你可以进去看看。”
当那扇紧闭的大门叮当一声打开时,苏阅却迟疑了,他们说苏阅精神失常了,她不敢相信,却在见到苏晔迷茫无神的脸庞时,心里像是有什么流逝一样。
只是几步路,就能走到她的身旁,只是轻轻的一伸手,就能触到,那一双瘦削的苍白,甚至发裂的手。
可是,她不敢,她怕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几天未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苏晔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看着天窗,就连听到吧嗒的脚步声,也没有引得她的回头一观。
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呢喃,沧桑中带着嘶哑,那不断重复的话语,分明只有两个字——秦渊。
站在她身后的警员说:“问她话,她一句话也不说,却一直不停的叫着秦渊。”
眉头蹙得更紧了,就像绵延凸凹的山岱,“妈妈……妈妈……”
“哦,你来了。”苏晔只是这样说,两眼依旧无神,就连见到苏阅时,也没有一丝丝涟漪,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忍不住捂脸嚎啕大哭起来,前几日还是有说有笑,为什么今天会变成这种模样呢?呜咽的哭声,像是要把这么久一来所有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一样。
警卫员看了不忍,转身走了出去。
苏晔嘴里依旧只有秦渊两字,抽泣的声音还是恍若未闻。
多么可怕的变故!唯一的依靠,竟然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口中溢出,苏阅再也忍不住的将她从背后搂住。
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凄弱的像是怕她受惊一样,“妈妈,我是阅阅……”
苏晔的肩头暗暗一缩,像是受到了影响一样,“阅阅,不哭。”
“妈妈,告诉阅阅,您是吓我的对吗?”
只是这一句话,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苏晔苍瘦的眼畔划过一滴泪水,却依旧呢喃,“秦渊……秦渊……”
苏阅感觉有什么崩塌了一样,心里溃流成河,抱着的手臂依然不肯放开,深深的吸嗅着那唯一一点熟悉的味道。
拘留所接待室里,苏阅依旧红肿着眼眶,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苏晔,不去想以前的事情。
这样就不会感觉,这座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那么陌生。
“让苏总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在这里,我们向你道歉。”年轻的所长坐在正位上,满脸的英气,说话的态度倒是中肯。
苏阅和秦离并排坐在沙发上,正看着医疗报告,得了这种病,并不会一直痴呆下去,偶尔也会正常,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常的时间会慢慢减少,直到,再也没有清醒的时候。
“这种病,以前也有过案例,此番通知你,是希望,你能做好思想准备。”
“请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从来没有一个这样的病例史,在没有定刑之前,一切都没有成为正理,如果你们不能我一个合理的借口,我要告你保护不周。”
苏阅的脸色终于只剩下淡漠,沙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挺直的后脊依旧不难看出,她的骄傲。
所长楞了一下,眼眸泛起一丝笑意,忍不住多看了苏阅一眼,像是来了兴趣,他从政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胆大的敢在他的面前质问他。
微微一笑:“如果,是她心结太重,我给不出理由呢?”
将心理的痛全部掩饰,苏阅勾起一抹笑容,“如果不是呢?谁又能保证,她不是受到外界的干扰才会这样?”
“苏小姐……不要太在意塞翁失马,你该想想,安知非福。”狡诈的一笑,兴趣更加。
“什么意思?”苏阅一愣,警惕的看着他。
“我和华少是朋友,我知道你们的一些事情,同时也了解苏总所犯的罪行,不管是外在行为,还是内在原因,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对你们有益的条件。”
听到,他说我知道你们的一些事情时,放在一旁的小手,紧紧的捏了起来,声音也蓦然的变的冷漠,水白分明的大眼,更是像寒潭里的水。
却在听到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对你们有益的条件的时候,勾起一抹苍然的笑容,心里叹一口气,以前总是觉得华任的笑容那么虚假,一直那样不累吗?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自己强压的可怕习惯。
“什么有益条件?”
所长故意挑眉一笑,像是故意吊她胃口一般,谁知,苏阅并没有急于再次询问,只是死死的看着他,生怕发现了一丝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