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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山已改

左都督徐增寿心中惊慌,阻止柳丝丝继续说下去。

他确实与燕王朱棣关系很好,而且一直认为皇帝没传位给四子燕王是一种大错,更是大明的损失。

徐增寿见柳丝丝不但相貌出众,而且见识远非一般男子可及,他心中早盘算开了。

他走出了茶铺,和大哥魏国公徐辉祖耳语了一番。柳丝丝也觉得很惊讶,冷面无私的魏国公,居然同意了徐增寿带她进城。

柳丝丝看着心灰意冷的大明才子解缙,心知此人决非就此没落之人,不然后世如何有他很多传说?

柳丝丝代为说情,没想到徐增寿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把解缙同时也接进城。

在徐增寿的保护下,二人终于进入金陵城。刚进城,就发现城中气氛不对,沿街尽是大队的军士在巡逻,偌大的街道上居然没有一个行人,店铺也全都关门大吉。

柳丝丝下轿,心情顿时大好。杨柳低垂,鸟语花香,与刚才大街上肃杀之味大为不同,犹如人间仙境。

一堵高墙与四周高大的树木相映成趣,紧闭的园门因为徐增寿的回来而立即打开了。

柳丝丝和解缙进了徐府,徐增寿吩咐下人妥善安排好他俩,且不得向外界走漏风声。

柳丝丝正在亭子中看着池塘中的锦鲤,向下人要了一个馒头,饶有兴趣有撕碎馒头喂着鱼儿。

解缙从厢房中见到后,顾不得旅途劳累也来到了亭子中。

他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感叹道:“魏国公府如此气派,可见皇上对魏国公有多器重。”

柳丝丝惊讶地道:“解大人,刚才我们进的明明是徐府,你怎么称这儿是魏国公府?”

解缙微笑着道:“柳小姐,此处名唤白鹭洲,本为金陵城中绝佳的风景胜地。大明开国以后,洪武帝把此处赐给了魏国公徐达,命能工巧匠在此处盖起了魏国公府。”

“魏国公徐达去世后,徐辉祖子袭父爵而为魏国公。只是徐辉祖为人谨慎低调,上表称自己无父之功,不敢再居魏国公府。”

“洪武帝也没说什么,只另拔一处再盖魏国公府。此处,洪武帝却不收回,仍归徐达后人使用,以示对大明功臣之恩。”

柳丝丝欣喜地道:“怪不得这儿如此之美,单听白鹭洲三字就知晓了。解大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徐府外传来了响亮的号炮之声,随即人声喧哗,一片哀鸣之声。

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帝朱元璋龙驭宾天……

皇太孙朱允文执国政,将择日登基……

解缙脸色苍白,皇帝之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这意味着世上很欣赏他且又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徐府也立即挂上了挽幛,举府悲嚎……

三天之后,徐增寿回来后告诉柳丝丝,皇太孙已经登基,定来年年号为建文……

虽然开国皇帝刚死,年号仍为洪武,可建文帝即位后,立即大展手脚,开始整治大明天下。

解缙由悲伤转为欢喜,因为建文帝重文轻武,而且张榜说要广招开下贤才,欲仿大唐贞观而开盛世之象。

可徐增寿却并没有推荐解缙出仕之意,这令解缙又颇感沮丧。魏国公徐辉祖也忙于稳定大明天下,一直没来白鹭洲徐府,这让解缙再也憋不住了。

他虽然被柳丝丝的才貌所折服,却又不甘自己仍为一布衣,便告辞徐增寿,在京师各处遍访故人,欲求得一官半职。

徐增寿态度冷淡,也不阻拦。

解缙刚走,柳丝丝便问徐增寿道:“二哥,解缙之才,天下罕见,二哥如何不帮解缙谋个前程?”

徐增寿似笑非笑地道:“丝丝,我为闲职,何故淌这浑水?解缙虽有才,却为狂傲之士。天下文人,皆以方孝孺为首,解缙若出,方大人恐不能容他。”

他忽然得意地道:“解缙眼下虽为白身,可文才远播天下。凡圣贤之帝,无不追求文治武功。解缙被废,这文治何从说起?”

柳丝丝心中一个激零,若有所悟地道:“二哥,看来并不是方大人不容解缙,而是二哥您不欲为解缙谋一前程。”

徐增寿笑而不答,眼望着柳丝丝,似是想知道柳丝丝如何看待此事。

柳丝丝凝思了一下道:“武能得天下,文能治天下。若解缙不为朝廷所用,则恐新帝难收天下民心。若天下士子生嫌隙之心,则天下必有隐患。二哥此举,莫非欲让解缙为燕王所用?”

徐增寿摇摇头道:“燕王雄才,眼下如何用这等文墨之士?”

见他否定了,柳丝丝也不敢多说。徐增寿忽然神色肃穆地道:“丝丝,非我不肯推荐解缙,而是朝廷实为容不得他。”

柳丝丝这才知道,解缙虽然多才,却有一个坏毛病。文人嘛,喜欢青史留名,很多时候哪怕身死也愿换个后世美名。

解缙就有这个坏毛病,当年为官时,就是因为上表评说天下利弊而得罪了文武百官。

太祖皇帝朱元璋虽然喜解缙之才,可更得顺应百官之心,便训斥了解缙一番,把他削职为民且命回老家反省。

眼下建文帝即位,这位新帝也急于有所作为,必对太祖之法进行革新。解缙为文人,遇此机会如何肯放过?

只是解缙虽有文才,政见上却很短视。他势必惹恼保守的老臣,也会得罪建文帝一帮革新派,可谓两头讨不着好。

正在柳丝丝胡思乱想之时,徐增寿却神秘兮兮地道:“丝丝,你入京之事,本没人知道。只是现在开始,二哥不但要让朝廷知道你入京,更得让天下人知晓,你是家父流落海外之女,是我徐增寿之妹。”

柳丝丝暗吃一惊,她不知道徐增寿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事。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的,而这个真相却牢牢掌握在远在燕京的道衍法师手中。

柳丝丝面上只得佯装欢喜,心下却惴惴。她撒娇似的问徐增寿道:“二哥,您要公开小妹的身份,那大哥他知道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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