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肃穆的皇宫内,一位灰衣男子不紧不慢的朝宫门处走去。
途中迎面碰见一位正好从宫门外进来,手拿食盒的太监。太监见了灰衣男子,笑眯眯地打招呼道:“柳大人,这是向皇上报告完案情了。”
柳云景微微颔首,低声回了一声,“是”。说完便欲要继续往前走。
而王贵却是看着柳云景意有所指的说道:“如今皇上身体有恙,本也不喜欢被人多加打扰。柳大人掌管鹤所,名义上是只受皇上号令。”
“但如今皇上管不了事,您也不必多来。至于这鹤所听谁的,便也只是您一句话的事了。”语调阴柔,令人不喜。
听到王贵这样阴柔叵测的话语,柳云景睨了他一眼,冷冷道:“鹤所上下,遵从的都是陛下的命令。进宫报备,本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公公还是快些去服侍皇上吧。”
见自讨了个没趣,王贵也就不多言语。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便朝前走了。
不远处,守在宫门口的几位将士见了两人不欢而散的场景,互相低语道:“柳大人当真是刚正不阿之人,只这王公公手段颇多,日后不定怎么找茬呢。”
“不过这柳大人与安国公府交好,想必也无大碍。”一人插嘴道。
“那倒也是,像柳大人这样有能力,又肯办实事的人是越发少了。还是希望莫要被打压了下去呀。”将士们叹息道。
另一边,王贵拿着食盒慢悠悠的走到了皇帝所在的隆泰殿中。刚至殿外,便听得殿内一片喧哗声,十分吵闹。
门口处几位太监宫女也不断的在焦急踱步,踱步间其中一位小太监抬头瞧见拎着食盒的王贵。
连忙欣喜上前道:“王公公,您可算来了。这都午时了。皇上见不着您,正在里面发脾气呢。”
王贵却是不急,整了整衣袖方才拿着食盒进了殿中。
一进殿中,便瞧见原本铺陈华丽的殿内只一地狼藉。前两日才挂上去的五彩线络金丝盘花帘被人扯了个干净,官窑里新上供的冰裂纹粉青梅瓶也都砸了个稀烂。
而被一群宫女太监围着的皇帝,正喘着粗气举着一块石色碧清,晶莹如玉的南州洮砚欲要再砸。
见状,一众宫女太监们赶忙劝慰。“陛下,砸不得呀。这可是右相前日才送来的呀,陛下……”
听闻此言,皇帝看着手里的砚台略带迟疑,随后却又猩红着眼发怒狂喊道:“朕才是皇帝,右相又如何?他是朕的舅舅又如何,朕偏要砸了它。”
说完,沉闷的落地声响起。砚台被皇帝猛然扔在了地下,滚落至王贵脚边。
看着被如此对待却只是边缘磕坏的砚台,王贵嘴角微勾心中暗叹,不愧是南州洮砚,倒还真是坚硬如铜。
随后,王贵才装作急忙的疾步前去,尖锐着嗓子喊道:“陛下,奴才来了,玉姑娘的菜带过来了。”
见王贵来了,守在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俱是松了一口气。
这皇帝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前虽说是宠爱王贵,但如今却是更甚。除了王贵的话现在谁的话都不爱听,脾气也是愈发暴躁起来,让他们颇有些招架不住之感。
见着王贵,或者说是他手中所拎的食盒,皇帝的眼中一亮。
赶忙坐到桌前,催促道:“快,快把菜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