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农景茵更加确定了事情的严重性,面上的血色刷地褪尽了,心头没由来地一阵狂跳,嘴上却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我受得住,他到底如何?”
小路看到了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区嗣辰,面色惊恐,差点惊呼的叫起来,怎会如此……
“你先别急。”褚玄抿了抿唇,在心中琢磨了片刻,极镇定地问道:“你们今日是去过何处?”
“今日是回门。”农景茵轻声答道,眼中略有疑惑。
褚玄又是一阵迟疑,半晌才抬起头来颇有些犹豫地问道:“他今日可有再相府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道相府里面有人想谋害他不成,可是……
农景茵思忖片刻,脸色刹白,言语竟有些断续,“是、是酒。”
又是农景慈,这女人真是死不悔改,上次饶过她一命。
可她却要她……死!
农景茵蓦地双拳拽紧,怒气满面,恨恨道:“农景慈,事不过三,你已经超过了我的容忍限度了,这回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小路扶着她走到床榻旁边,她咬了咬牙,困难地开口,“他可是中了什么毒?”
“恩……”褚玄轻声回道,脸色却未见一丝担忧的神色,反而有着深深的恼意。
农景茵杵在原地,略微失神,一头纷乱的思绪。区嗣辰这么狡猾的一个人怎会这么轻易就中毒?她忽地心头一亮,想起了宴席中发生的场景,他应该是早就发现那杯酒是有毒的,可是为什么还要抢着去喝呢?
她又惊又怒,如水双眸中怒火蓦地窜起了,咬着牙骂道:“区嗣辰,你是个笨蛋!那相府要死要活的全与我有何干系,你干嘛拼着命的替我挡酒?他们一个个都是一群坏蛋,死也活该。一个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在院角落,不闻不问十多年;一个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从山上掉下来,冷眼旁观、不敢不顾;还有另外两个……另外两个……费劲心机……”后面的话她竟有些泣不成声……
她猜想他之所以替她挡了那杯酒,首先不是想她受到伤害,其次那杯毒酒被揭穿的话,整个相府必定获罪,他是怕她担心、伤心。
她气恼地一顿足,尚有一丝理智在脑中,只是将牙咬得格格响,强忍住了不出声。
小路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忽地见着农景茵这等强烈的反应,连忙抱住她的手臂哽咽道:“小姐,你别吓我,王爷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农景茵平静了下来,拭去了脸上的泪,推开了小路的搀扶,小心翼翼的问向褚玄,“他中的毒严不严重?能不能解?”
“很难,就算不死也差不多要了半条命!”他终于微微板起了脸,一脸严肃的的说道。
说罢,他将头扭向一边诡异的笑了起来,狐狸啊狐狸,耍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就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只是到时看你如何摆平你的王妃!
褚玄话一出口,农景茵是如坠冰窖,手一抖,脑中一阵轰响,僵直了身子,强撑了许久,终于不支,白了脸瞬间颓然瘫倒在地。
小路惊呼一声过来扶住她,急得直抹眼泪:“小姐,你一定要撑住,王爷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农景茵忽地便恼了,伸手扳住床榻边沿的一角,狠狠一用力,指尖生疼。“他就是大蠢蛋。”接着她又咬咬牙狠狠的说道:“区嗣辰你要是敢这么死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褚玄若有所思地看着床榻上的区嗣辰,又看着农景茵紧张担忧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的农景茵旁边,将她扶起,然后轻声说道:“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帮他驱毒,你先下去休息吧,好了我叫人通知你。”
农景茵默然听着,良久不出声,小路也不好受,起身扶着她的手便要出去,没走几步,农景茵转身回过头低声道:“褚玄,你一定要救好他,拜托你了!”
褚玄微微一怔,垂下眼轻声道:“举手之劳,景茵不必客气。”说罢,他神色颇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闭目平躺于床上的区嗣辰,欲言又止好几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房门被紧紧关上,褚玄轻手轻脚走到床沿坐下,静静望着区嗣辰许久,忽地挑了挑眉冷冷哼一声道:“人都走了,还要装到何时?”
声音不大,却是火药味极重,区嗣辰霍然起身,怒道:“臭小子,你吓坏我的茵儿了知不知道?”
“究竟是你在吓她,还是本公子我在吓她!”褚玄微微皱起了眉头,“狐狸,你这回玩得有点过了吧!”
区嗣辰眉心微蹙,低眉不语。
褚玄看着他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虽然恼怒,却也不得不放缓了口气,道:“说说,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区嗣辰淡淡看他一眼,并不做答。
褚玄无聊地长叹,这狐狸真的是要命得小气!干嘛守口如瓶!他只是对这档子事真的好奇而已。
褚玄还要碎碎地念,却被区嗣辰打断,出言岔开了话题,“老头子的研出来噬心当真不一般!”就算他一开始就吃了自己的解毒丸,体内还是受到了一些损失。
“要是一般又怎么能成为天下四毒之一?”褚玄在心底骂了一句,盯着他看了片刻,忽地玩味地取笑道:“你说医圣前辈要是知道你吃了他的噬心竟然没有死,不知会有何反应?”
他们这一师一徒斗佛斗法十几年,如今医圣研究了几年的毒药叫他轻而易举的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