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些天从外面带进来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后,王爷居然破天荒地接连六晚没有管理朝政大事,而是夜夜守在那女子的身旁。而且安置这女子的香茵院地处偏僻,周围又有大量侍卫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就算是王爷身旁的亲信都不能进去,非常可疑。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王爷为什么如此紧张她?
“本王妃现在就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贾慧狠狠拽了两把灌木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这小妖精再如何了得,她也绝对不容许任何女人亲近王爷!
一旁的海棠见自家主子已黑了脸色,也不敢幸灾乐祸,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阳光璀璨,树摇叶飘,在惬意的风中,农景茵悠闲地在院子里四处晃悠。
这是戴晨拿来安置她的院子,或者也可以说是拿来幽闭她的院子,时间算来已经过了八天。在八天里,她身上的伤也好了一大半。戴晨近来似乎很忙,日日早出晚归,不知是不是忙着朝堂上的事情。而自那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住在隔壁房里的农景轩。他到底不是一介寻常男子,在那样难堪的境遇之后,没有叫她亲眼瞧见他的一丝狼狈。
这样其实也很好。
农景茵背着双手,在偌大的庭院里一小步、一小步地轻轻走了一圈。无事可做啊,她有些无聊,大胆地决定四处走走。
刚刚迈出院子门口,脚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听见守在门外的一个将领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夫人,请回吧!”
农景茵定睛看着那个一脸持重的人,一面不快地问道:“凭什么我出不得?”
那张肃穆的脸仍旧波澜不兴,“王爷早就吩咐过属下,夫人身体尚未痊愈,属下只是奉王爷之命,不得放夫人外出。”
“……”农景茵听得他的话,神情越发难看,好看地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他那张嘴脸恨不得冲上去把眼前的人捉来剥了皮暴打一顿出出气。
“王爷的吩咐,属下不敢不从,夫人不会叫属下们为难罢。”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依旧一张镇定的脸。
瞧瞧这人被教成了什么样子?她简直是被吃得死死的?农景茵眼一翻,无奈地轻轻叹气,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不出就不出,你当我真想出去啊,我还懒得走路呢。”
“还有,你下次若是再敢喊我……夫人,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她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识趣地转身走人。
这样的情况是第几回了?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戴晨真的要将她一直软禁在这里么?
农景茵微微失神,百无聊赖地望着院子。
院落倒是不算小,十几间厢房排列成工字型,前后均是一个偌大的庭院。前院里栽种着十来株正在盛放的杏树,树下铺设的清溪里水声潺潺。农景茵来了劲,脱掉鞋子,伸脚试着去探了探透明的溪水,嘴里呵了一声……果真是爽。
这时,院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走了进来,一见她正坐在树下戏水,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轻声道:“夫人,回屋吧!这溪水清凉,您身子尚未好全,切莫再受了寒气。”
农景茵闻言抬起头来,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遍一身粉衣的丫鬟,她从始至终都是一脸镇定,没有一丝张惶的神情。农景茵笑了笑,冷着拖长了每一个字地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我既不是你的主子也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什么夫人和犯人,我凭什么非要听你们的话?”
说完,她抱臂坐着,直勾勾盯着那丫鬟,话音里露出些不知是讥讽还是憎恨的神情来。那深深不甘的小脸,那里有着渐渐挣扎渐渐愤怒的表情。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她不能就这样一直被关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区嗣辰。戴晨带她来风尚很显然是早有预谋,如果区嗣辰一直找不到她的消息,又会怎样悲痛欲绝,她不能待在这里,她要去找他。
丫鬟不紧不慢必恭必敬地回答:“奴婢叫樱花,是王爷专门派来伺候夫人的。王爷只吩咐奴婢服侍夫人,不曾叫奴婢管着夫人,奴婢若是没伺候好夫人,王爷见了要罚的!”
“住口!”农景茵怒极,一挥手朝向溪水里,力道之大震得瓢水四起,有不少溅到她的身上,留下几处暗色的水印,“不许再喊夫人,我不是你们王爷的夫人!”
樱花几步拜在她身前,平静地回答:“夫人不必为了奴婢的话而生气,只需记得这是王爷的吩咐便可。王爷的吩咐夫人可以不从,奴婢却不敢不听。”
农景茵愣在了那里,惊讶于她的话竟然如此直接无礼和狂妄至极。她似乎明白了些,这樱花应该不是普通的丫鬟,她的样子虽然和其他丫鬟没什么不同,气势上却完全不一样,且说戴晨派她来伺候自己,该是他心中非常信任的人,所以她才会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农景茵表面上并不恼怒,淡淡扫视那个依然狂傲不曾改变的丫鬟,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忽地起了玩心,执拗无敌如她,越是自觉高人一等、目中无人的人,她便越是不喜。
农景茵侧头瞧樱花,随即唇边缓缓浮起极其撩人心弦的笑意,道:“你既然如此忠心,你们王爷肯定也对你十分重视吧?”
樱花得了注意挑眉一笑,虽未出声,那自得的神情却已落入了农景茵的眼中。
良久,只见樱花洋洋得意地压低嗓音道:“奴婢是王爷亲自挑选管制后院及专门服侍宴会朝臣的教坊,奴婢有幸得王爷殿下垂青,更难得王爷赏识,是天大的恩宠,对王爷忠心自是奴婢应尽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