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璟犹豫片刻,微笑着颔首,任由她腻上了自己的身子。
日月兮环着他的腰际,伸出手去,把玩着他腰间的配饰,笑着仰头问他:“真的?那我们要先去哪里才好?”
“都听你的。”他低眉看着怀里的女子,嗓音柔软。
日月兮忽然笑着直起身来,盯着他安静的脸庞,道:“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嘿嘿。”她干笑两声,又抱着他腻了上去。“要拿够银子哦,我饿了,我们先去找美食喂饱肚子。”
日璟笑了笑,神情宠溺地看着她,没有做声。
后来两个人悠悠转转,当真逛了一天。
次日傍晚。
云厚天低,落花风前舞。
屋檐下,燕子飞低,紫色小花发出淡淡的香气,很快被吹散了。
榕树在骤起大风里沉稳地舒展开来。
这里是日璟在春风城城郊的别院,当晚两人就暂时安置在别院歇息。
浅蓝的暮色里,日璟一身银衣,微微低着头站在树下。日月兮因为玩累了已经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主子!”之前赶马车的车夫匆匆走过来。“来了一位和尚站在院门口一直不肯离去,说要见主子您。”
日璟转过头,略有惊诧的问:“哪里的和尚?”
他来风尚国本无人知晓,可现在却有和尚找上门来?
“他说他是如佛寺的和尚,找主子有重要的事情……”
如佛寺?可从没听过有这个寺庙啊。他隐隐觉得不妥,却又说不明白。
“可有说找本尊是为了何事?”
“这、这……”车夫一愣,他犹豫片刻,镇定地答道,“属下无能,那和尚说要亲自见到主子才能告之。”
日璟点点头,让车夫把那位和尚引到大厅里来。
和尚一身棉布僧衣,脚踏芒鞋,手持竹杖,头上戴着笠帽,年届不惑而脸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唱了一声佛号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
“老僧见过圣尊。”
“大师不必多礼。”日璟在看到和尚后,愈加的不解,他与这位和尚素未谋面,又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并且连他的身份也不清楚。
大厅的桌上摆好了茶水,日璟邀和尚入座,然后递过一杯热茶给他,“不知大师找本尊有何要事?”
和尚接过茶,“谢圣尊。”
“如佛寺位于未有人烟之处,多年不在外界游走,说起来可能没什么人知晓,可是今日老僧找圣尊是……”
和尚尽了杯中热茶,见日璟询问的眼光,终于敛起嘴角的笑容,正色道:“老僧今日是为了化缘而来,不过老僧想化取的不是衣物银钱,而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能免却将来的一场浩劫解救苍生的人。”
“一个人?苍生?”日璟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不解地微微蹙眉,似在思索,“是谁?是有什么浩劫?”想到这个,他不禁有些张皇失措。
“老僧找的就是圣殿的圣女日月兮。其余老僧不能相告。”
日璟笑容一滞,却不过瞬息间的事,又扯起了嘴角,然后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说道:“大师是在开玩笑吧,兮儿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又怎会与天下苍生有关联。”
和尚摇了摇头,在他平静地笑颜里迟疑片刻,低声问道:“关于圣女的身份,圣尊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嗯?”日璟挑眉看着和尚,嘴角是温和如初的笑意,却瞳色清冷。
和尚看在眼里,道:“圣女之事老僧早已知晓,当初圣尊的使的偷天换日那招老僧也亲眼目睹。旁人之事老僧本不应管,但这事影响深重,后果祸及天下,老僧才不得不站出来。”
日璟一怔,怀着一脸勉强沉静的神色,平和地说道:“本尊真的不知道大师在说什么,兮儿到底是谁本尊再清楚不过,看来大师是找错地方了。”
和尚神色和善,“前生事前生已了,三百年前的事情圣尊又何苦牵扯至今了?如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圣尊不该如此执拗,要放下才是。所谓有舍才有得,哪里来的就该将她放置原位。这样还能避免一场灾难。”
日璟脸色一变,霍然起立,冷冷地说:“我不管大师是什么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刚才这话,本尊就当从未听过,也不想责罚佛门中人,大师还是趁早离去,消退了这个念头!”
和尚暗叹了一口气,脸色神色依旧平静,“老僧早已明白,圣尊必定不舍得。但请圣尊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现在的日月兮早已不是以前的日月兮,就算将来圣尊得到了一切也只是一场空而且,只怕最终还落得个悔恨终生!倘若将原本的辰王妃送回辰王府,也定能消解眼前的困顿。”
日璟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兮儿就是兮儿,哪还分以前跟现在?并且,大师又怎么知道本尊会悔恨终生呢?”
“圣尊应该最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也是为了圣尊好,不忍见圣尊命在旦夕之前还做一件错事。”
“你怎会知道此事?”日璟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愤怒。他隐秘得这么好还是被发现了吗?
“圣尊莫要生气。圣尊因为修炼禁忌之术才得延长寿命,但毕竟是肉体凡胎,不可能得到永生,也正所谓今生的果来自前世的因……”
“大师不用再说了。”日璟偏过头来,英俊的脸庞上一双幽黑的瞳仁泛着冰霜般的冷冷光华。他轻轻一笑,眼里凉意不绝,道:“多谢大师的好意,本尊与兮儿都还好好的,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烦大师费心!至于浩劫,兮儿只是为弱女子,恕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