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脊一僵,回过头来,惊惶失措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忆似是几经挣扎,勉强道:“倘若你在这里面呆上过一年,就会死。”
这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忽然停止了一般,忽然有些呼吸困难,可以想象到在火光下的脸色苍白如雪,身影僵硬得半晌未动之后,才渐渐开口说话,语气隐忍,声调有些嘶哑,却说得十分清晰,“那么……那么还有二十天就到一年了然后我就会彻底的死掉了……”
深山新雨后,山间到处弥漫着湿湿的水气。林中鸟儿叫声清脆婉转,一层层朦胧薄雾笼罩树枝,树叶青翠欲滴。
“啪嗒!啪嗒!”树叶尖上水滴跌在青石路上,原本灰灰的石板路被润得发绿,四处皆是生机勃勃。
山顶之中,有座寺庙坐西朝东,依山势从山门至寺顶共有八层院落,逐进而高。雄伟的殿堂层层迭起,肃穆庄严。寺内青松、白雪、玉桥、红梅、红亭、朱殿交相辉映,景色如画。寺院主殿重檐歇山顶,气魄雄伟。佛像比例匀称,纹饰细腻,绘色绚丽,墙上壁画栩栩如生。故名为如佛寺。
寺庙中经声喃喃,檀香幽香。
而此刻在寺院的后山,却见不远处树林里坐着一个人,仿佛正在石桌上下棋。
那是一名上了年纪的青衫老僧,须发皆花白,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熠熠有神,想必是得道高人。
此刻老僧正手执棋子侧坐在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上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派的悠然自得……这样的景象映进天下眼里,只浮现了“自然”二字……
半响过后。却发现老僧右手正挟着一枚白子,迟迟不肯落下,仿佛棋势上已有些吃力,很是犹豫不决。
棋盘纷乱,白子已明显处于劣势,困象环生,大势已败,只余小角可以勉强挣扎一番。
老僧思索良久,眼神中似乎有些低叹,最终“啪!”一声响,棋子全已脆声落地。
“输赢又无妨,老衲对于这天下大势终是无奈呀。”老僧眉头深眉,无奈的暗叹一声。
话刚落下,却见一个灰色的影子从旁边的一条小径走来。
“师傅!”
来人是个少年和尚,一双明亮的眼眸,清澈如水,“徒儿最近经常听闻师傅叹息,师傅可是有什么挂怀之事?”
老僧先是面露欣慰,片刻后,又无奈地连声叹气。
老僧皱着眉头,正色道:“徒儿有所不知,最近我夜观天象,发现天上的星宿竟被一团黑气笼罩,由此看来比三百年前的混乱影响更为严重,只怕这天下又快就要大乱了。”
“这……”少年和尚双眼闪烁,看着老僧,忽感奇怪:“师傅,怎会如此?”
老僧似是欲言又止,神色颇为凝重,“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了。”
少年和尚眼中越加诧异,一阵犹豫后神色镇静地说道:“三百年前的事情,徒儿也听师傅说过,可现今又怎会与过往扯上干系?”
老僧摇头,不以为然,指着地上的棋子对少年和尚道:“徒儿请看这棋子,下棋输了可以重来,人亦是如此,死后可以重生再重聚……”
少年和尚隐隐有些不安,却猜不明白。
老僧别过头看着远处,背影忽然笔直起来,缓缓而述他曾所知的那个过往……
少年和尚睁着明亮的双眼,一张小脸透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世间竟有如此离奇的事情。
半响过后,他已然恢复了一张较为的脸,迟疑了一小会,怀着平和地神色问道:“师傅是觉得这辰王爷痛失爱人,绝望之余,会因恨生怖大开杀戒挑起五国战争?”
老僧脸色森然,道:“这只是其一。那日璟虽是练就了禁忌之术,但毕竟不是仙人终有老去的一天,以我观察,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呀。这天下之势蠢蠢欲动者不计其数,但至少还有圣殿的势力可以维护一时的和平,要是日璟一离开,天下定会大乱。”
老僧顿了顿,声音肃穆,“天下一统,毕竟这是大势所趋。其他人可能会了名和利,还会留有天下一线生机,但要是辰王爷也加入其中,那就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和尚于一侧看着眉心微蹙的老僧,暗自叹息。这可如何是好?
蓦地,他脑海里蓦地灵光一闪,“师傅,徒儿觉得有一计可行,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僧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怔,不明就里。
他直视那张还算镇定的脸,缓缓道:“有何办法?”
少年和尚微微一笑,脱口而出,“既然根源是在日璟这里,不如我们直接去与日璟说清楚,这不是很好吗?”
老僧眉头一皱,显然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方法不妥。先不说日璟不会相信,倘若辰王爷知道实情,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少年和尚侧头想了想,顿时有些黯然,幽幽地说道,“找日璟不行,那就去找辰王爷,先与他约定好,只要救活辰王妃就不得再对其他人横生怨恨,反正五国始终要统一,战争也在所难免,但辰王爷不加入,问题不就解决了。”
老僧眼神复杂,神色飘忽,“徒儿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辰王妃哪是我们随便说说就能救出来的,我查了所有的典籍,书中虽有记载这种事例,却无记载解救方法。并且,我们就算找到了方法,也怕没有时间去解救,那名女子恐怕只剩下十来天时间了。”
少年和尚水眸清澈,笑意柔和,“师傅,徒儿认为既然时日不多,我们不是更应该抓紧时间想解救的方法吗?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继续想办法,只要我们尽力了,就算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至少我们不会觉得有遗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