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涵衍没等这大嫂李氏靠近便抬手阻止,随后支起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将药碗接过手后道:“大嫂,我已痊愈,便不浪费这汤药了,不如大嫂您代小弟我喝下这汤药以免浪费?”
顾涵衍的起身吓得李氏往后一缩,李氏惊惧不已,明明清晨她过来时,这小叔眼瞅着就快要不行了,怎么她离开这么一会儿就痊愈了?
不可能!就是吃了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好上这么快,难道这段时间都是小叔装的?
也不可能啊,镇上最具盛名的刘大夫瞧过后都说小叔这病没得治,以后都是个废人了,怎么就突然好了呢?
李氏心思不宁,再细瞧了一眼顾涵衍,莫不是传说中的回光反照?
可回光反照也不应当一下子从卧床不起到现在这般面色红润比她这个正常人的气色还要强上几分。
正想着,只见小叔起床时手中的汤药一荡,洒出滴药汁掉落在地上冒起了一阵青烟,李氏骇的又退后了几步,这药,好生厉害!
“呵,大嫂,没想到小弟不过暂时休养几日,你就想下此毒手,看来咱们得上官府衙门去走上一趟了。”顾涵衍嘴角挂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李氏感到背脊一凉。
此时也顾不上这小叔到底是不是回光反照了,眼前的这一幕她要是不想个法子先遮掩过去的话,她面临的不光是无法于在这个村子立足,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
李氏眼珠子一转,当下便扑倒在地哭喊起来:“他小叔啊,天可怜见的,这药可当真与嫂子我无关啊,如果嫂子我想害你,又何必拖到今日才来下手?”
这村里邻里隔的不远,这李氏的哭喊声刚过去没一会儿,那缺了一块门板的大门口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见人多,李氏哭闹的更加起劲儿了:“他小叔啊,你可是读过书的人,可得明辨是非啊,你想想,在你卧床的这几日里,嫂子是如何照顾你和你闺女初白的?天地良心,嫂子我但凡有一点儿私心用得着像供祖宗一般的供着初白?”
此话不假,不少村民都点头,更有好事者叫来了村正和顾老大。
村正和顾老大一到现场,李氏便活像个被冤枉的窦娥般诉起了自己的苦楚来。
这李氏平时的为人褒贬不一,顾涵衍冷眼凝了李氏的顾老大一眼后,转身向村正躬身一礼道:“此事还由请村正还我一个公正!”
没等村正开口寻问,顾涵衍当着众人又开了口:“我卧床不起这几日确劳嫂子上下打点,可在三日前的傍晚,我起身想寻口水喝时,听到前边儿的林内有声响,拖着病身前去瞧了瞧,你们可知我听见了什么?”
顾涵衍说到此时顿了顿,见众人坚起了耳朵,心中一哂,接着道:“我听见我的嫂子,这个口口声声待我不薄的妇人正跟人牙子谈着价,要以十两银子卖了我的闺女!”
这话一出,李氏的哭声还没有下去,四邻们便出口指责起来,这是什么样的嫂子才干的出来这种卖侄女的事情?何况那顾丫头才两岁大点的娃?
“毒妇!”顾老大当即上前一脚踹了上去,长年劳作的顾老大身板好的不像话,又没有收力道,一脚上去就将李氏踹的趴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气儿来。
这媳妇要毒杀小叔子,不管搁哪里来说都不是件小事,再说顾老二可是他们这十里八乡最出名的秀才,这秀才老爷的女儿都差点被婶子给发卖了,以后谁还敢往他们村里娶嫁?
这事儿必须得严惩!
顾涵衍没有停下,假意喘了两口气,“今儿一早大嫂便来瞧我,见我气色有所恢复,便趁着集市亲自去买了毒药掺在大哥给我备的药中。”
这话顾涵衍所说不假,书中可有记载,为了将他毒死,这药又不能让旁人帮她购买,李氏可是今儿一早趁着赶集亲自去那“妙手堂”购的药,当时人并不多,还是那药房的掌柜亲自接待的李氏,这砒霜属毒物,进货出货都有明确的记载,李氏想赖是赖不掉的。
顾老大瞋目裂眦,要是顾老二当真喝下这碗药出了事儿,这毒杀二弟的事情岂不是要背在他的身上了?
要不是被顾涵衍拉住,顾老大大有打死这李氏的架势。
“大哥,这等毒妇不值得脏了你的手,想想家中还有两位侄子!还是给她一封休书吧。”
这李氏再坏,倒也给顾老大留了两个根,这次要不是赶上了大侄子正在说婚事而对方要的彩礼钱太高,她也下不了这毒手,归根结底还是顾家太穷了。
他也不是妇人之仁,这李氏到底是两个侄儿的亲娘,要是死在了他和大哥手中,他日后可一走了之,两个侄儿日后可如何与他大哥相处?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等毒妇定是不能让她再留在村上了。
从书中了解,他如今所在了祁国只是一个东州大陆的一个边垂小国,许是因为太过于边垂了,哪怕周边林立着几个大国,也没哪个大国愿意挪一下胳膊将这小国纳入自己的版块。
祁国的国君也乐得自在,既然你们都不动手打我,那我安心种田发展国民经济,从此重农轻工,重文轻武,一个读书人在民间很是得百姓的尊重,更有着国君发布的敕令,凡是秀才名下的田地,皆可十税一。
十税一啊!一亩田地一年两收,一次近四百来斤,合着不得八九百来斤?十税一才扣除近一百来斤的粮食,比起旁人的十五税一,三十税一,这点儿税简直少得可怜。
原主好说话,许多村民都将自己的田产挂与他的名下,可少交税银,这顾涵衍要是真被他大嫂毒死了,这税银倒两说,这田产还要不要的回就不好说了。
村民们或许不关心他死不死,但这自家的田产定是挂惦在心的,所以顾涵衍才当众闹开,为的就是让顾家的名声不被损,他暂时还得养孩子,肯定不能被这名声所累及。
“爹,爹爹!”顾涵衍正在指导顾大写下休书,听见声响,顺着望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左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右手牵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