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路很崎岖,到处乱石林立,枯树密枝相扰,这里一般只做给新人训练用,平时没有人来。凌羽他们四人相互搀扶的在林中走着,手臂和腿上不知道又被僵硬的树枝划了多少口子。
颜柯连受了宫主几掌,此时内力严重受损,被小鱼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前进。凌羽在这之前也受了不少的伤,还好颜柯每日偷偷给她送来疗伤的药,今日逃跑才能坚持这么久。她扶着席风,右手和他的左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两个似乎都在害怕一放松就失去了对方。
就在此时,她突然有所察觉,只是手臂上受了伤席风不至于会这么虚弱,他的身体不时向前倾,内力外散,手脚微颤。于是她停下来,把他的手往自己的面前一拉,右手搭在他的脉上。
“你怎么了?”摸到他的脉搏,她便不安起来,因为他的脉象如冲散了的马群,混乱不堪,狂放不羁。
“没什么啊。”席风一笑,急忙将她的手推开。
“为什么你的脉象这么乱?”
颜柯给席风了个眼色,说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说不定宫里的人马上就会赶上来。”
可是凌羽此时根本什么都不听,迅速拉起席风的右手,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提,她看到席风的血管处如水柱般深黑色的印迹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脖颈处。
她瞪大了眼睛:“她给你吃了七叶蛰伏冰蚕?!”
席风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条小虫子而已,看你怎么吓成这副样子了……”
凌羽没说什么,转身就要往回走。
“阿凌!”“影儿!”席风和颜柯同时叫道。
席风一把将凌羽拉住。
“你要干什么?!”
“去问宫主要解药,求她也好,抢也好,我一定要拿来解药!”
“你这是找死!”颜柯略带生气的说罢,然后忍住疼痛,默默将口中的鲜血咽了回去。
她回头,眼睛充满怒意地看着颜柯:“他不了解冰蚕的毒性,难道你不了解吗?!中了冰蚕蛊的人,如果不吃解药,根本活不过十天!”
“傻丫头,我知道的。”
她愣住,席风依旧笑得满脸光芒,心疼地看着她:“傻丫头,这我都知道。”
冰蚕在肚子里折腾了他好几天,他自然也是能感觉到这东西对自己身体的伤害,冰蚕正将他的身体作为母体,要不断的啃食殆尽。
“那你怎么还……”
“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况且,我们还有时间想其他的办法不是吗?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之后的事情都还有转机。”
凌羽想了想,点点头。
他们继续往山下走,小鱼听从颜柯的吩咐早已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备了几匹千里马,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走到那里。
“什么人?!”颜柯迅速提起手中的剑。
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但前面的路却被几个人死死挡住。
天狗食月后的月亮又恢复了明亮,银白的光披露在每个人的脸上,冥彦眼角处的伤痕甚是扎眼。
“这是什么意思?”颜柯强忍着疼痛问道,之前他明明已与玉玦说好,自己只负责在酒中下毒而已,之后的事情不再参与,可为什么冥彦却在这里出现,而且看样子是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了。
冥彦跟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黑衣人让出一条窄道来。
他冷冷笑道:“放心,看在这么多年同在琉璃宫受苦的份上,再加上你今天帮的忙,我也不会为难你和月无影,你们现在就可以走。只是,他必须留下。”
说着,冥彦直直的指向席风。
“席风?”
“我?”
听到这话,四人同时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玦和冥彦连一直最想要对付的月无影都可以放过,可为什么偏偏要留下席风?
凌羽心中一紧,玉玦,你到底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