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恒!连恒!”席风疯了一般闯进连府。
“怎么了?”连恒慢悠悠从房间内走出来。
“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当然啊。”连恒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那好,你借我点钱。”
“借钱?”连恒觉得更加奇怪了,“你说借酒我倒是信,你说借钱?这不像你啊?”
“少废话,你到底借不借?!”
“当然借,你要多少?”
“先借我五千两。”
“五千两?!席风,你要这么多钱,到底要干什么啊?!”连恒被吓了一跳。
“我要给别人赎身。”
“赎身?替那位叫羽依的姑娘吗?”
“嗯。”
“那位姑娘我倒是听说过,是江阳的花魁。你不是从不沾惹柳巷女子的吗?怎么会......”
“我一定要赎她出来。”
看着席风这个样子,连恒也没有办法,席风爱玩,这是第一次他见席风这么认真。
“来人啊,给他开五千两的银票。”席风吩咐下人道。
席风笑了笑:“谢了,我以后一定会早点把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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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家都知道羽依姑娘改了规矩,砌阁的客人更多了,楼上楼下人山人海,都想着能和羽依姑娘说几句话,喝几杯酒。
羽依在房间内化上妆后,正准备出去,席风突然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羽依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冷笑:“哟,席公子,早啊。你要是再多来几次,我想我的窗户都要坏了。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我该出去见客了。”
“羽依,跟我走。”
羽依没有理会,继续往门口走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席风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公子,你弄疼我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本就是靠出卖自己来过日子的。”
“我知道你迫不得已,我去找老鸨,替你赎身!”
“替我赎身?你不觉得可笑吗?”她捂着嘴嘲笑道,“那好,你跟我来。”
说吧,羽依推开房门,走到栏杆前,楼下的男子们都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她大声说道:“公子们,你们有谁愿意为小女子我赎身?”
“我!”
“羽依姑娘,我!”......顿时下面乱作一团,客人们争先恐后的叫道。
她转过身来,对席风说:“看到没有,这下面的人全都愿意为我赎身,他们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豪,要么是名震江湖的先生,要么权倾一朝的大臣,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跟他们比?我凭什么跟你走?”
席风看着她那双眼睛,希望看出她是在撒谎,可却让他痛彻心扉。
“我认识的那个羽依,不是这个样子的。”
羽依大声笑道:“公子你真是天真,那些只不过是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惯用的吸引客人的手法而已,你怎会当真呢?之后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为了感谢你那日救我一命而已,别无他意。你终究是个没钱的人,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相信。”
“你知道那天我许的什么愿吗?”她转过身去,她的眼睛已承受不住里面的眼泪,“我许愿,希望尽快摆脱你,你知道吗?”
席风一愣,眼前的这个女子,好陌生,是他看错了她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但是我会等你。只要你说一句愿意,无论多少钱,我都会来赎你,我会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她努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说道。
屋子里静的可怕,她终于听到门轻轻拉上的声音。
他走了,不仅消失在砌阁,也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席风,你可知道,那句“愿意”,在那晚的月光下,我早已说过,只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就让你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不过,是一个一生难忘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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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消愁愁更愁啊!”连恒一把抢过席风手中的酒壶,“不如我陪你喝好了。”
“正好,你陪我喝几杯。”他哈哈大笑几声。
“以前多少貌美的,多才的女子,你连看也不看一眼。如今,怎么一个青楼女子,就让我们的席大侠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只知道喝酒了?”
他停下手中的酒,顿了顿:“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青楼女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她们大多出生贫寒,无耐沦落入这风尘之中,便越是知道有钱的重要性,越是有姿色的女子,就越是贪财,不跟你走,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不一样。”
“唉,我看你是喝了她的迷魂汤,不一样的女孩多的是,只是你还没遇上而已。相信我,过段时间你就会把她忘了的。”
他一笑:“你这个笨蛋懂什么啊。”
对于他来说,羽依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对了,你该去见见慕璇了,她近几日状态好些了,已经不像前几日那么激动了。”
“看来你把她照顾的不错。”
连恒叹了一声:“突然发生了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但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一定会挺过来的。”
他来到慕府是慕贺迎他入正厅的,正坐着的便是慕璇,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脸上却少了笑容。
她仍旧充满恶意地看着席风:“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怎么样。”
她冷笑:“如果你是来关心我的,那我想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是来看我有多伤心的,我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我想帮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觉得你已经开始相信了,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听我讲话。”他从袖中抽出两枚发黑的银针,“这两枚银针,一根沾过那日我酒杯里的酒,另一根则是插过你爹喉咙的,你能看出这两根针有什么区别吗?”
慕璇很不屑地说道:“两根针发黑,说明当日两杯酒里都有毒,还能说明什么?”
“不错,两杯酒都有毒。不过,你在仔细看一下这两根针。”
慕璇站起来凑上前去,观察了半刻:“两根针的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
“嗯,这根针是深黑色的,而另一根针略带紫色。”
“什么意思?”
“这说明我杯里的毒和慕老爷杯里的毒,不是同一种毒,也就是说,下毒的并不是一个人。”
慕璇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席风的话。
“我有一个精通各种药剂的朋友,我找他分析了这两种毒,可以确定的是,当时慕老爷杯中的是一点红,而我杯中的是琉璃蛰。慕老爷当时为了让我放心,先喝下了原本该由我喝的那杯酒,所以,慕老爷是中琉璃蛰的毒死的。”
“你说的是,一点红?”慕璇一惊。
“怎么?你听过这个药的名字?”
慕璇现在脑子里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记得小的时候翻过爹爹房内的橱柜,有很多小小的瓶子。她问过父亲那些是什么,父亲告诉她有蜂毒、一点红之类的,是给不听话的人喝的,用来惩罚那些人。
她看向慕贺,慕贺正满头大汗,双手发抖。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璇拿起长鞭,一鞭将慕贺抽倒在地。
慕贺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小姐,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慕璇怒火冲天:“不关你的事?爹有什么事情都会吩咐你去做,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快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点红到底是哪里来的?!你若是不如实招来,就别怪我的鞭子!”说罢,便又是一鞭子想要挥上去。
“小姐,真的不关我的事,这都是老爷的安排啊!”
慕璇听到这里,突然感到很不安,头上不自觉地也流出汗来。
“什么......叫老爷的安排?”
趴在地上的慕贺看了一眼旁边的席风,低下头去:“老爷......说了,席风知道我们慕府太多秘密,既然剑找不到,留着席风会是个祸害,所以让我下毒。老爷知道席公子是个聪明人,上次山崖的事情之后,他一定会小心提防,所以让我只在老爷他自己的杯中下了毒,他才能轻而易举诱导席公子喝下他这杯酒。可是没想到啊......”慕贺哽咽道,“没想到......老爷却害死了自己!”
听到真相的慕璇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席风扶了她一把。她没有想到,爹真的会这么狠心地杀害席风,即使席风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丝毫不留情面。
“慕璇,没事吧?”席风低头看着怀中的慕璇。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手攀在席风的肩膀上,放声痛哭,“我错怪你了,我还......我还差点要了你的命,对不起!对不起!”
席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的伤口都已经长好了呢,你要是想杀我,还得练个好几年呢。”
过了一会,慕璇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擦干眼泪,问席风:“那我们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找到杀你爹的凶手。很显然,凶手想要的本该是我的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在意我的死活。”
“那该怎么查?”
“凶手用的毒药可不是普通的药,这琉璃蛰是琉璃宫的秘制毒药,能让人在吃下去后一刻钟内七窍流血而死。”
“琉璃宫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琉璃宫是一个杀手组织,受人雇佣杀人,手段残忍,没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面目,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何处。”
“那你怎么查。”
“放心,他既然要杀我,我还没死,他的任务也就还没有完成,他是不会离开江阳的。我找过许多关于琉璃宫的资料,但大多是人们道听途说,当作传说记录的,琉璃宫的实际情况知之甚少,不过我还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把这个人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