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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姐姐来了,天一打架

姜敏也换了身干衣服,姜母和姜敏的妹妹姜杰忙着做饭,一家人吃着饭,大家聊起了家常。姜母问姜敏过得怎么样,姜敏半实话半谎话的应和着,不好的东西尽量不说,她不想让姜敏担心。可是姜母蒋风琴心理明白的很。

姜敏和高天一在娘家住了几天,准备要返回七台河了,这次姜敏决定也把高天微带上,一番撕心裂肺的离别,姜母舍不得姜敏,更舍不得高天微,高天微也喊着姥姥也来,总之在一片眼泪和哭喊声中离开了。临上车前,姜立给姜敏买了些饼干,那种方形的老式饼干。

又是晚上,晃晃悠悠的,高天微和高天一小孩子没事做,就开始寻找吃的,姐弟二人吃着二舅姜立给买的饼干,一会吃一块,一会吃一块,车里人看着俩孩子感觉可是可怜,坐在对面的一位叔叔还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大苹果,姜敏连声说谢谢。一路上俩个孩子一直吃饼干,姜敏也感觉不好,小声和俩孩子说:“别吃了,吃点就行了,让人家笑话,感觉咱家得过的多困难一样。”两个孩子听话了停下来,可是不一会又开始吃了,因为孩子还小,没事做,总想找吃的打发时间,而且坐车时间久,俩孩子还是饿的,吃的东西也就有饼干一种,要不是姜立给买点带上,估计一路上又没啥吃的了。再者说,别人感觉的也不差,现在姜敏过的实在是困难。

到了七台河,就着手给高天微找幼儿园了,高天微到了上学的年纪。高天一也很开心,现在有了玩伴儿,以前都是一个人。高天微上了幼儿园,高天一每天都盼着姐姐回来一起玩,而且到了放学时间,高天一也要和母亲姜敏一起去接姐姐,每天在幼儿园门口看到一群孩子背着书包跑出来,高天一也萌生了对学校的好感,以为里面都是好玩的,还有一群小朋友,也盼着上学呢!

高春在家养病也有一段时日了,现在已经把拐棍扔掉了,身体也已经基本康复了。现在加上高天微高天一两个孩子,家里的开销就更大了。

煤矿的活高春和姜敏是打死也不会去做了,高春这次矿难算是幸运,捡了条命回来,姜敏也干的很辛苦不说,还被拖欠薪水,所以二人是不会再去选择煤矿的生计去了。姜敏出去找活,在山脚下的一块洼地里,姓罗的一家里找到了活,罗家种些经济作物和果树,基本上一年大部分时间里都有活干,每天还供饭。

高春和姜敏商量着决定去干这个活,可是这个干活的地方离住的地方有点远,需要起早去很晚回。高天微需要上学,每天接送上学肯定是要人的,没有人接还是太危险,那个年代丢孩子的太多了。所以二人决定把孩子送回姜敏娘家,但俩孩子一起送过去着实是给姜母蒋风琴添加了太大压力,所以决定把高天微送回去,让孩子不用想上学,让高天一留下来,每天让孙三媳妇照顾着,给做顿饭,每个月给孙三媳妇家买点粮食肉之类的作为补偿。

高天微回到姜母那里,蒋风琴很是高兴,很是宠着高天微。回到姜家那个村子里,送去学校上学,高天微总哭,学校老师说哭几天就好了,很多孩子刚上学都这样。可是姜母蒋风琴不忍心,每次送学校一哭就把高天微接回来,就这样,高天微到了九岁才上一年级。

现在高春和姜敏夫妇每天都出去干活,高天一就留在孙三媳妇家。早上,姜敏把吃的放在热锅里,锅的余温能保证高天一早上醒来还能吃到温的,高天一早上就可以吃到早饭,吃完饭高天一就把碗之类的餐具刷洗一下。

到了中午和晚上,高天一就在孙三媳妇家吃饭,孙三媳妇家的三个孩子也不大,尤其是最小的孩子孙亮和高天一同岁,孙亮感觉每天高天一就在自己家里蹭吃蹭喝,小孩子也不知道姜敏已经给孙三家买了粮食和一些别的吃的,所以没事私底下玩的时候总是数落高天一。

高天一看这孙三家三个孩子在一起,不免想起了姐姐,但是没办法,姐姐被送去了姥姥家,自己感觉很孤独,平时吵架也没人帮着自己,就算高天一再能说,也不是孙家三个孩子的对手。这一天,几个孩子玩捉迷藏,轮到了高天一蒙眼睛,孙亮就开始使坏,特意发出声音引高天一去踩狗屎,高天一踩到了。夏天天很热,踩到了狗屎高天一把鞋底在土上使劲蹭了蹭,可是还有残留。到了吃饭的时候,孙三媳妇说:“什么味儿?”孙亮说:“高天一踩了狗屎,他是臭孩子!”孙家三个孩子就一顿嘲笑高天一,高天一小时候也是很倔,一下子下了炕桌,没吃午饭,连晚饭也没吃。姜敏回来后,算三媳妇说:看你家孩子多倔,咋叫吃饭都不吃呢!”姜敏客气的回应孙三媳妇:“这孩子不懂事,别管他!”虽然姜敏这么说,但却疼在心里,毕竟孩子饿了两顿。

后来姜敏问高天一,高天一说了经过,姜敏感觉这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没啥,但高天一打死也不想再去孙三媳妇家吃饭了,姜敏也感觉高天一太倔,很不理解高天一,但又拿他没办法,于是就第二天一早特意多做一点饭,让高天一自己热着吃。也是从那天起,高天一学会了生火,那么小的孩子就弄火,对现在的家长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想象的。

高天一和孙亮的矛盾也越来越大,这一天,两个孩子又打起来了,高天一小时后打架像小姑娘一样,喜欢挠人,把孙亮的脸挠破了。

对于高天一来说,他羡慕别人家母亲能整天陪伴,羡慕人家兄弟姐妹在一起有玩伴,羡慕人家每天都有热乎饭吃。但那些物质上的东西都只是羡慕而已,对于高天一来说都可以忍受,但他忍受不了心灵上的打击,孙亮经常用言语攻击高天一的自尊心,这对高天一来说是不能忍受的。就这样俩孩子总打架,高天一可能挨几拳,当时疼了几下过后也看不出来,但孙亮的脸总被高天一抓破,一茬接一茬的,脸上总挂着血丝儿或者结痂。孙三媳妇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但孙三媳妇也是好人一个,从来不说什么。但姜敏是看在眼里的,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决定租房子搬家。

搬家时,孙三媳妇儿来了,道:“这住的好好的咋还搬走了呢?”其实孙三媳妇儿也想着高春他们搬走,要不自己孩子孙亮的脸都快毁容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姜敏回道:“这不在罗家干活干的还行,寻思着搬的离干活地近一点,方便。”其实搬家的地方离干活的地一点也不近。

新房子的房东是开小卖部的,高天一每天就在小卖部玩,姜敏拜托房东帮忙照看下。高天一虽然每天在小卖部里,但里边卖的吃的玩的和高天一一点缘分都没有,因为家里太困难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高天一从小就懂事,也不哭着喊着要。

这回搬了新家,姜敏和高春离干活的地方更远了,每天天不亮就出发了,到了晚上很晚才回来。高天一脖子上挂一个钥匙,早上醒来时,姜敏和高春已经走了,锅里有热乎饭自己吃点,然后去小卖部玩。中午回来时自己热一热然后又去小卖部玩。到了晚上,自己热完饭再去小卖部玩。小孩子睡得早,在小卖部里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靠着墙角就睡着了,每次姜敏回来都把高天一抱回屋子里,给他脱衣服时高天一都不醒,迷迷糊糊的继续睡,基本上高天一每天都看不见父母,醒来时父母走了,父母回来时自己已经睡了,父母的陪伴都是在睡梦里。

但这样,高天一也挺开心的,因为没有孙亮这样的孩子再拿言语攻击他了,他的自尊心得到了维护。有一天姜敏问高天一:“儿子,你怎么不在家里呢,天天在小卖部,我每次回来你都堆在小卖部的角落里,要是困的话就自己在家睡着先。”高天一回答妈妈:“不在家,在家里会有小孩子来玩,祸害屋子里的东西呢!”姜敏想着孩子很懂事,知道维护家里呢。可是小孩子的内心世界是很复杂的,不像大人想的那么简单,高天一的真实想法是:在屋子里一个人很孤单,晚上自己一个人不敢,即使是白天,一个人在屋子里也是害怕,那些小朋友陪他玩也玩不了多一会,尤其到了吃饭时,一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对高天一来说也是从没有过的体会。高天一干脆就在小卖部里,这样不会害怕,而且小卖部里人来人往的也减少了些孤独感。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姜敏想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又开始找房子,找到了离罗家近一点的山脚下,有个村子,里面一家有个小仓房可以住人,每个月给一点钱,那家男的叫刘锁。这样高春和姜敏就又开始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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