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不能杀他吗?”
“当然不能。你输给别人时间,已经是扰乱了人间秩序,杀他,更加扰乱秩序。”
“难道他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地活在世上吗?”
“不应该。不过,不须你动手,上天自会收拾他。”
“那好吧。”
我收手,神仙的光芒也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这个神仙,应该是那天梦里,那个说掌管日月星辰的尊神吧。
我只好悻悻地回去。
等我回到家时,听人说廉洁已经死了。我忙打听是怎么死的,他们告诉我是廉洁在外面吃喝的时候,暴毙而亡,恐怕,是吃得太多了,身体承受不了,就死了。
我暗想,这神仙动手也太快了吧,只是这死法,好像跟我动手死法差不多。
第二天,就听说廉洁家被查了,搜出了很多金银珠宝,还在另外一座隐蔽的别墅里,搜出了不少现金。看来,这个廉洁,一点也不“廉洁”嘛。他活着的时候,别人畏惧他,不敢查他,一旦死了,树倒猢狲散,查他、办他的人就一大堆,什么罪名都出来了,有些罪名,连我都要替廉洁喊冤。比如说,什么“刻意勤奋罪”,什么“故意贴金罪”,这些当官的,也真是会整人。我看着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廉洁家的车和人,一群又一群,心想,这下,廉洁可以不用担心了,有很多人招呼他。不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一个新的“廉洁”。总之,眼前的麻烦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也不再去想,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事,省得再牵涉到什么麻烦。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一年之期将至,我也准备着接回百灵。
靠着心愿馆的生意,我积攒了一年的积蓄,差不多够买下破烂爷爷的那个院子,于是我就把钱给若兰,买下了她那座房子。从此,我在温城,也算是有了家。
我到地下,最后一次给魔王输送时间。为了避免魔王耍赖,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要救出百灵。
我到了地下,还是跟往常一样输给魔王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输完时间后,魔王就让我带百灵走,也没有为难我们,我感到很纳闷,但是不敢停留,立刻带百灵离开。我确定好她是真的百灵,才敢放心大胆地带她回到人间。在地下一年,想必她也受苦了。
“百灵,你还好吧?”刚到地上,我就问百灵。
“我很好,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我们回家吧。”
“好。”
到了我的心愿馆,我带百灵进去。
“你不是说回家吗?怎么到这里?”百灵问。
“哦,这就是我们的新家,我在这里新买的一个院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在这儿一起生活?”
“我愿意,不管你在哪儿,我都愿意。”
“好,那我们就暂时住在这儿,在这儿生活,如果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我们就不走了,好不好?”
“好,我听你的。”
百灵抱住了我,好像很怀念的样子。
“百灵,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只是想你了。”
“你在地下那么久,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我就是想你,你让我好好抱抱你。”
“好。”
我很久没有说话。
后来,百灵慢慢松开了手,放开我。
“对不起,让你站在这儿这么久,你的腿都麻了吧?”
“我没事。百灵,你怎么啦?”
“我没事啊。”
“你没以前活泼了,话也少了。我明白,应该是在地下太久,让你改变了。”
“我没事,我就是后悔来找你,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很后悔。可是我不找你,我也会后悔。我在地下,每天都怪自己,每天都自责,是我害了你,让你担心,让你处在危险之中,都是我的错。”
“百灵,你没错,我不怪你,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来找我。你让我明白了,我还是没有放下你,还是喜欢你。所以,你来找我是对的,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明剑,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
百灵微笑着,依偎在我身边。
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打算。
等百灵休息够了,我就开始做饭。吃完饭,我让百灵去房间休息,我还要守着心愿馆,等着别人来“买心愿”。
百灵很开心我有了这样的生意,说是我们以后吃穿不愁了。我笑了笑,心想,这才挣几个钱哪。要不是破烂爷爷的家是民房,若兰又低价卖给我,我就算是干一辈子心愿馆,也买不了一套房子。
我只好安慰百灵去睡觉,我来守着生意。看着百灵到楼上去了,我就安心地看着人间,我知道,离魔王“破土而出”的日子,不远了。
一直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异常,我还以为自己估计错误呢。可是,直到有个神仙来找我,我才明白,原来魔王直接到天上去了。
这个神仙,就是清静神。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呀?你知道吗?地下那个魔王,打到天上去了!”
“哦,这不是挺好的吗?还好没有扰乱人间,不然,老百姓就受苦了。”
“你呀你,真是不知道,他去天上是去抢夺天界至宝,“命天令”。只要拥有命天令的人,就可以统治天界,管辖众神,唯我独尊。要是被他抢到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到时候,说不定天下的人都得死。唉呀,偏偏我又好清静,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真是急死我了。”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呢?”
“我来找你,是想着,你好歹也能输给凡人时间,也算是有点本事,你可以到天上,去跟众神一起对抗魔王,多少能多撑些时间。”
“要是众神还需要我出手才能抵御魔王,那他们就真的是没什么用了。”
“你——也不能这么说吧,他们好歹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放心吧,魔王是拿不到命天令的。”
“为什么?”
“因为他的能力我了解,他应该是打败不了众神的。要是众神一起上,魔王也占不到便宜。”
“你认识他?”
“不是认识,是跟他打过交道。你赶紧走吧,去对抗魔王,为天界出一份力。”
“你——唉,好吧,我走了。不过我天生好清静,不喜欢打打杀杀。”
“那你就在边上看着。”
“看着?嗯,这样也好,远远地看着,这样比较适合我。那行啦,我走了。”
“嗯,不送。”
我看着清静神远离我的视线,心想,天界的神仙,也不过都是这个样子罢了。
我尽力感知着世界,好在魔王下到凡间的第一时间,阻止他大开杀戒。
不过我没有看到魔王,倒是看到柳无名带着一群妖魔鬼怪在人间横行,应该是配合魔王在天界的行动。我立刻现身,杀了柳无名和那一帮妖魔鬼怪,如今,柳无名赖以成魔的魂魄也被我杀死,已不可能再生。
以我现在的能力,杀人已不需要动手,只要意念一动,配合时间的力量,以时间之刃,取人性命,易如反掌。不过杀凡人,只需要取走他们全部的时间即可,但是杀妖魔,因为他们的时间与凡人不同,所以我需要消化和适应,毕竟,他们的时间对我来说不是阳寿,而是负担,所以杀妖魔稍稍耽误时间。不过好在,我有强大的时间做后盾,可以迅速地将他们的时间转化为能量,供我使用,所以,取了他们的时间,我还是能增加自己的力量,让自己更强大。这也为我对付魔王,做好了准备。
我感觉到,魔王从天上飞到人间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众神一起应战,魔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就到人间来了。
他开始吸收人类的能量,企图用人间的力量对抗天界。如果让他一直这样吸下去的话,人类迟早会被他吸干精血。
那些神仙也不放过魔王,一路追赶。到了人间上空,与魔王又展开大战。人间震动,百姓惶恐。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心想,不能再等了。
我瞬间移动,来到了他们对战之地,又驱动时间,将魔王的时间全部化为了己有。魔王立刻从诸神的战争中败下阵来,倒在地上。众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看着魔王,面面相觑,不敢出手,以为是魔王的诡计。
我现身在魔王身边。
“诸位天神,魔王已经被我降服,不会再作乱了。”
“是你?”之前那位号称掌管日月星辰之神的尊神发了话。
“是的,是我。”
“你是——吸收了他的时间?”
“是的。”
“他乃是地下魔王,有神仙般的法力,你怎么可能轻易就取走他的时间?”
“是这样的,因为他之前抓走了我的妻子,让我每天输给他时间,为了救我的妻子,我只好答应。但是我怕他有了我的时间以后,祸乱人间,所以,我在给他的时间上做了手脚。我让我的时间慢慢吞噬他的时间,与他的时间合二为一。如果他不作乱,我就不会为难他,他可以一直活着,但是如果他作乱,我就可以直接收了他的时间,这样他就活不成了,无法再作乱。”
“原来如此。”
“明剑,你骗我!”魔王拖着最后一口气说。
“嗯,我是骗了你,不过,是你罪有应得。”
“嗯,此举真是英明之至啊。”“是啊,是啊,很英明。”“聪明,聪明。”其他神仙也都跟着拍马屁,夸我做得对。
“不过如此一来,你就是这天上地下,最厉害的人了,连我们神仙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作乱,我们岂不是奈何不了你?”尊神道。
其他神仙一听,面面相觑,一阵愕然,脸色铁青,呆若木鸡。
“哈哈哈哈,我要是作乱,还会等到今天吗?如果魔王不作乱,我也不会收了他的时间。你们放心吧,我只做一个凡人,不会到你们天上去的。只要你们好好对待凡人,让凡人安心活着,我便永远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此话当真?”
“当真。”
他们一阵交头接耳。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一个没见过的神仙说。
“好。”我冷笑道。
神仙一挥手,字据就立好了,我签了名,他们收走。
“嗯,不如,封你做神仙,镇守人间,你看怎么样?”尊神说。
我心想,你们倒是乐意,让我镇守人间,有什么事都让我来替你们摆平,你们倒是舒服了,我可受苦了。
“不必了,我不喜欢做神仙,还是做个凡人好。记住,你们以后,都不要来骚扰我,我也不认识你们。”
我转身走,看了魔王一眼,他已经不行了,说不出话来。
“来人,将这魔王的尸体带回天界。”
“是。”
随着尊神一声令下,众神掳走了魔王的尸体,浩浩荡荡地回天界去了。
我望着远去的旌旗化为彩霞,一阵唏嘘感叹。
我突然想起,百灵应该醒了,可能在到处找我,就赶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