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跟着百灵到婚纱店的后面,看到的不是小户人家,而是一个庞大的府邸。心想,这个诚实镇真是卧虎藏龙啊,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连奶奶这样看着毫不起眼的人都有如此庞大的产业。百灵看着我惊讶的眼神,用胳膊碰了碰我,示意我不要表现出来。她小声地跟我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听到后笑了,继续往前走。到了大厅正堂的时候,我又被震惊了,百灵也忍不住露出惊愕的表情,我这回用胳膊碰了碰百灵,心想这回你也震惊了吧,百灵回了我一个调皮的表情。
大厅里的陈设应该说不是一般人用的东西,一看就像是王爷贝勒,甚至是宫里的东西。外表看起来没有那么奢华的婚纱店,内里竟然隐藏着一座惊世府邸,真是匪夷所思,看来许奶奶这位“富婆”应该是富得流油。
“快坐,快坐。”奶奶说,她又转向身边的用人,“上茶,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她身边一位略微发胖的阿姨说。
“好,准备上菜吧,客人们应该已经饿了吧?哈哈。”奶奶说。
“是的,早就饿了,哈哈。”百灵回答,我也跟着笑。
“那就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好的。”
我跟百灵还有奶奶一起坐在一个古式的圆桌边,百灵靠着奶奶坐,我靠着百灵坐,刚坐下,就上菜了。闻到菜香,根本没感到饥饿的我,已经饿的不行了,迫不及待地要吃那些菜。看见菜的样子,就更想吃的不行了。那些菜都是精美绝伦,一个个好像群鸟展翅欲飞,又好像群龙遨游,鱼翔浅底,颜色既诱人,气味又勾引灵魂。又精致得像艺术品,让人想吃又不忍心吃。奶奶看出了我们的窘境。
“赶紧吃,再好的菜也是给人吃的,不要只看不吃啊,哈哈。”
“奶奶,这些就是您平常吃的吗?也太美了,让人看着就受不了。”百灵说。
“不光是我平常吃的,今天因为你们来,还加了好多好的菜式,你们赶紧试试,哪个好吃,回头就让厨房多做几个,你们可以带回去给你们爸吃,以后也可以经常来吃。还有啊,这道“鲤鱼跃龙门”,是你以前来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当时我就知道,你决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哈哈,快尝尝。”
百灵夹了一筷子鲤鱼,她顿时就想起来了。
“是的,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还是没有变,没想到,我以前吃的居然是这道菜,今天看见,感觉完全不一样,要是以前能看见,肯定不舍得吃。”
“哈哈,傻孩子,要是以前你能看见,恐怕你会迫不及待地想吃,那个时候,你一闻到就说要吃这个,根本就不管是不是烫嘴,小嘴儿刁着哪,哈哈。”
“是的吗?我都不记得啦,哈哈。”百灵也跟着笑起来。
只见一道菜接着一道菜地上,我们应接不暇,吃菜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上菜的速度,奶奶吃得很少,只是看着我们吃,我和百灵只好央求奶奶不要让厨房做了,我们已经吃不完了。
“那好吧,告诉厨房不要做了。”奶奶说,“可是吃不完你们可以带走呀,你爸也可以尝尝。”
“够了,够了,奶奶,就算我爸也吃不完,已经太多了。”百灵说。
“是啊,奶奶,已经太多了,根本吃不完。”我也跟着说。
“好,你们一定要吃好啊,不要委屈自己,奶奶还老是觉得不够呢。”
“够了,够了,再吃我就走不动了,哈哈。”百灵说。
“瞎说,哪能会走不动呢?”
“是真的,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撑得不行了。”
“那就少吃点,以后可以天天来,一直到吃腻为止,又不是不够吃,以后天天来奶奶这儿吃饭。”
“哪能天天打扰奶奶呢?我可不想麻烦奶奶。”
“什么麻烦奶奶,你来看奶奶,奶奶就高兴,你不来,奶奶就不高兴,再说了,菜又不是我做,我又不会麻烦,也累不到我,你看我,多轻松啊,哈哈。”
奶奶这样一说,把我和百灵都逗乐了。我们吃的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太晚了,就想回去,但是又不好意思跟奶奶说。
“怎么,是不是想回去了?那就回去吧,太晚了,你爸该担心了,明天有时间再过来,啊。”奶奶说。
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奶奶。
“奶奶,这顿饭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饭,特别温馨,特别舒服。”百灵说。
“是啊,比爱卿餐厅的菜强多了。”我跟奶奶说。
奶奶听到“爱卿餐厅”这几个字的时候一惊,很诧异。
“你怎么知道爱卿餐厅?他们家的菜千万别吃啊!”奶奶很严肃地说,“你是不是吃了?我这里有药,我去给你拿,你等着,唉,他们家的菜有毒啊,毒不死人,但是毒心。”
我一把拉住奶奶:“奶奶,别担心,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是谁?我连百灵的眼睛都能治好,那点毒还能伤得了我?您放心,我可是很强大呢。”
“那就好,也对,你连百灵的眼睛都能治得好,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你。改天你给我讲讲是怎么治好百灵的眼睛的。”
“好,一定。”
“奶奶,我们今天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百灵说。
“好,一定要来啊。”
“我们一定来。”
我和百灵拎着奶奶给的食盒,走出大厅,不让奶奶送我们,怕她走路不方便。但是奶奶还是站在门口看我们走了很远,一直到看不见我们了,她才进屋。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能感觉得到,可能是我能够收集时间的缘故吧。
我们一出婚纱店就走得快一点了,怕爸爸等得着急,也想趁菜还是热的时候带给爸爸尝尝。
夜晚格外美好。因为那一篮子食盒,装着满满的温馨。我和百灵边走边说笑,连今晚的月亮也格外地温柔,月光亲切地抚摸着我和百灵,放佛在守护着我们。
很快就到家了,我打开门,爸爸坐在客厅里。
“爸,我们回来了。”我说。
“你们回来啦?婚纱照拍得怎么样?”
“拍得挺好的,就是要等几天才能取,到时候您肯定会惊讶到,哈哈。”百灵说。
“那就好,许奶奶家拍的肯定很好。”
“是的。”我也跟着说道。“爸,这是给您带回来的菜,应该还热着,要是凉了可以再热热,您先尝尝,特别好吃。”
“是吗?好,我尝尝。”
爸爸接过食盒,我跟他一起把菜拿出来,百灵去拿碗筷,然后我跟百灵看着爸爸吃。
“怎么办?我看着爸吃,感觉又饿了,我也想吃。”百灵跟我说。
“那你就吃呗。”我跟她说。
“想吃就吃,去拿筷子。”爸跟百灵说。百灵拿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我。
“我们一起吃。”百灵跟我说。
“好。”我说。
我知道百灵的意思,是要我们陪爸一起吃,她感觉今晚让爸爸一个人在家吃饭,没有陪他,心里有点愧疚。
“怎么样?还热吧?”百灵问爸爸。
“还是热的,不用热了,可以直接吃。”爸回答。
“那就好,还担心回来会有点凉呢。”
“你许奶奶家离得不远,要不然回来就真的凉了。”爸说。
“我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许奶奶家那么有钱?”我说。
百灵和爸看着我,放慢了吃菜的速度,爸爸慢慢地开了口。
“其实她为什么有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从外面来的,一来就很有钱,说是皇宫里出来的,也有说是王爷府的,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比较多,很快就在我们这里盖了一个大宅子,那时候每天到她家门口参观的人可多了,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这么有钱的人家,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那宅子到底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家几乎把我们诚实镇以外的地方全包下来了。因为她家的宅子建好之后,我们很多人出诚实镇要多绕好几里路,大家才知道她家的宅子简直是望不到边,就跟从这里看天边的山一样,看到的山还是她家的宅子。可是后来,好像是出了什么变故,也可能是世道变了,她们家就变卖了很多地方,改建的改建,变卖的变卖,到现在就剩下婚纱店和珠宝店那后面一座宅子,因为外面的大门改成了店面,所以知道她们家的人就很少了。不过,也因为她们家卖了很多地方,所以比先前更有钱了。现在怎么样,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们进去看到什么了?”
“我们就是看到她家的宅子特别大,但是好像没有以前的王爷府那么大,不过里面的东西感觉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百灵说。
“是的,里面金碧辉煌,简直就跟皇宫一样。”我说。
“看来你们许奶奶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么多年,从来不在外面抛头露面,真是让人看不透。不过她可是个大好人,当年仗义疏财,帮助了很多人,我小时候最崇拜的就是她,哈哈,她可是我的偶像。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花了不少钱吧,当年,哪一个诚实镇的人没有受过她的恩惠?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应该都不知道了,哎,世道变了,很多像我这一辈的人,也不记得你许奶奶的恩惠啦。”
“许奶奶原来这么厉害!哦,对了,许奶奶说从今往后,我就是她的亲孙女,所以我以后就直接叫她奶奶了,爸。”
“那好啊,这样太好了,有许奶奶这样的人做你的奶奶,是你的福气。”
“嗯,我也觉得很骄傲。”百灵说。
“原来婚纱店旁边的珠宝店也是许奶奶的,怪不得两家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呢?”我说。
“叫奶奶。”百灵提醒我。
“是是,叫奶奶,叫奶奶,哈哈。”我赶紧改口。
他们都笑了。
“是啊,婚纱店和珠宝店一起开,更赚钱,也更配,省得再找别人合作了,自己一条龙服务,什么都可以做了,你们许奶奶,不,是你们奶奶,真是有生意头脑。”爸说。
“是的,奶奶真是厉害。”百灵跟着说。
“那以后买结婚的首饰是不是也去奶奶的店里买?就怕奶奶不肯收钱,我们又不好意思。”我说。
“是啊,这倒是,不给钱我们不好意思,给钱又怕奶奶不要。”爸爸说。
百灵想了想:“这有什么难的。还是到奶奶的店里买,如果奶奶不知道,我们就直接给钱,如果奶奶知道了,非要不收钱,那我们就不给了,反正我是她的亲孙女了,孙女用奶奶的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那不行,再怎么说她也不是你的亲奶奶呀,还是得给钱的。”爸爸说。
“你们听我说,今天我跟明剑穿的婚纱和礼服是非常昂贵的,肯定比一般的珠宝贵多了,连这么贵的婚纱都是奶奶白给的,你们觉得首饰奶奶还会收钱吗?”
“那倒是。”我附和百灵说道。
“婚纱很贵吗?”爸爸问。
“等您见到,您肯定会被吓到说不出话来,我当时都吓傻了。”百灵说,“你问明剑。”
“是的,我当时也看傻了,百灵的婚纱,我的礼服,都是非常贵的,说是价值连城也不过分,感觉像是奶奶拿出了家底给我们做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结婚礼服了。我觉得首饰奶奶是肯定不会要钱的,别说首饰了,就今晚的菜,都可能比首饰贵。”我说。
“你看吧。”百灵说。
“倒也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菜,感觉不是给人吃的,是给天上的神仙吃的!哈哈。”爸说。
我跟百灵都乐了。等我们笑完了,百灵又继续说。
“那您说,爸,首饰是去奶奶那里买,还是去哪里买?”
“还是得去你奶奶那里买,不去她那里买她肯定会生气的,毕竟首饰的钱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应该是你们去不去的问题。”爸说。
“是的,她今天就跟我说,要我天天去,我答应她明天去。”百灵说。
“那你就明天去,当面跟她说要买首饰的事,如果她不肯收钱就别给了,省得她不高兴。”爸爸说。
“好的。”百灵回答。
“奶奶真是个大好人,可是她为什么一个人住呢?她没有家人吗?”我问。
“哎,一言难尽哪。百灵,明剑,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奶奶,她没有孩子,你们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啊,你们是她最珍贵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她却比对亲生的还要好。从你很小的时候起,奶奶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你。所以你们以后,要比对亲奶奶还要好地对她,知道吗?”
“嗯,我们会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奶奶的。”我跟百灵一起回答。
奶奶居然会没有孩子?难道她一辈子没有结婚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奶奶真是个迷,在等着我去追寻。我感觉诚实镇的谜团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无法解释。从奶奶知道爱卿餐厅的菜不能吃开始,我就知道她一定是跟别人不一样,她身上一定也有一个惊天秘密吧?也许不止一个,还是很多个,等着我去揭开、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