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杜春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猛然从怀中抽出手枪来，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老子就不信，你能比子弹还快！”
杜春秋的话，让莫云忍不住嗤鼻一笑。枪，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如同毒蛇一般恐怖的杀器，但是于他来讲，就和小孩子玩的玻璃弹珠没什么区别。
距离天明时分，只剩下两个小时左右，莫云懒得再与杜春秋多耽搁时间，食指与大拇指同时竖起，比划成了一个“手枪”的手势，淡笑着道，“来吧，咱们同时开枪，看看谁会先死。”
“好，看老子怎么送你下地狱！”
杜春秋的手指猛然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喷涌着火舌从枪口迸射出来。
在他射出这一发子弹的一刹那，莫云也猛然一按大拇指，食指的指尖迸射出一道无形的罡气，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笔直地朝那子弹打去。
无形的罡气与子弹碰撞到一起，原本来势汹汹的子弹瞬间调转方向，转而朝着杜春秋的方向射去。
杜春秋脸色一变，但随即便回过神来，猛然地将一旁赤身裸体的女人一把拽起，胳膊勒着她的脖颈，挡在自己前面。
“姓杜的，你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
女人脸上满是惶恐之色，不由得剧烈挣扎起来。但她这点小力气，怎么可能拗得过杜春秋势大力猛的手臂。只听噗嗤一声，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女人的眉心，她脸上的表情也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你还真是心狠手黑啊。”莫云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那女人的眼神中多出几分同情。
“姓莫的，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杜春秋两眼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莫云，咬牙切齿道，“老子这次是栽了，但是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敢杀我，便等同于是与我们整个奉天会为敌。大当家的在奉署大楼已经培养了一支恐怖的精锐，若是他出动这批精锐的话，那么你，还有你的家人，你身边所有人，都会变成血祭这支队伍的亡魂！”
“这种威胁，我已经听得够多的了，你还是赶紧下去和你的三位兄弟团聚吧。”莫云困倦地伸了个懒腰，“放心吧，天亮之前，我一定也会送你们大哥下去找你们的。”
说罢，莫云不再多说，转过身顺着窗户纵身一跃，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杜春秋不由微微一怔，脸上满是困惑不解之色。自己这是……侥幸得救了？
然而，不等杜春秋心中暗暗庆幸，他身前那个已经断气的女人身体产生一阵剧烈的痉挛、抽搐，仿佛被雷劈到了一般，浑身上下颤动不已。
杜春秋脸上满是困惑之色。然而，待到他意识到了什么，再想一把将这女人的尸体甩开，已经为时晚矣。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女人的后脑勺破裂开一个豆粒大小的窟窿眼。那颗贯穿了女人眉心的子弹，此时已经顺着这个窟窿眼再次射出来，以比刚刚还要快上好几倍的速度，射向杜春秋的脖颈。
如此近的距离下，杜春秋想要躲避，已经为时晚矣。子弹噗嗤一声贯穿了他的咽喉，在他的喉咙下留下了一个核桃大小的血洞，鲜血瞬间喷涌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这……这怎么可能……”杜春秋扑通一声倒在床上，苍白如纸的脸上满满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恐，“那个家伙……那个家伙……”
可惜这房间中除了他之外，只有两具尸体，根本没有人能听到杜春秋临终的哀嚎。自言自语了一阵之后，杜春秋身体停止了颤抖，带着满脸的惊恐和绝望，当场咽气。
没有人知道奉天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当家，在这深更半夜里，死在了自己情妇的床上。只有已经离开陈塘街、坐到出租车上的莫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口中轻吐出一个数字。
“二百二十一。”
一夜间的功夫，莫云已经将二百二十一人送下地狱。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面无表情望着窗外的夜幕，情不自禁将手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鲜血的味道，已经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恐怕从今往后，都再也洗不掉了。
“兄弟，都这么晚了，你跑到奉署大楼做什么？”出租车司机是个看起来壮硕而憨厚的男子，嘴巴上叼着烟卷，饶有兴味地问道，“那里可是奉天会的尤大爷办公的地方，难道你是尤大爷的朋友？”
“我不是他的朋友。”莫云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只是要和他算一笔账而已。”
“哟，你不会是来要钱的吧？”司机微微一愣，满脸担忧地说道，“兄弟，老哥我得提醒你一句，尤天赐尤大爷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脾气古怪、反复无常。听说他最近一直被一些琐事闹得心烦意乱，你这个节骨眼上去要钱，不是老虎嘴边拔毛嘛？别怪老哥没告诉你，在咱们奉天，奉天会就是民间的法律。你要是真的惹上尤天赐，被他派人打死了随便刨个坑一埋，连知道都没人知道……”
“你怎么如此聒噪？！”莫云眼中迸射出一抹杀气，指尖掠过一抹护身罡气，“开车就开车，管什么闲事？！”
莫云身上护身罡气迸射开来，使得整个车上都渗出一股森森的凉意。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嘟嘟囔囔道，“我不就是提醒你一句嘛，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大。”
莫云坐在后座，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下来。但是心中的杀气就是难以消散，仿佛在他的心脏处扎根盘旋一般，在心底最阴暗的地方，似乎还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这声音不属于任何人，让莫云感到很是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甚至不夸张地讲，莫云感觉这个声音根本就不属于人类，而是来自十八层地狱中恶魔的低语。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就不会有人再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