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这个天选之人死在此处会发生什么?”独孤离很是好奇。
“长生之地是阴阳玉内的世界,一定意义上也是你的内心世界,你的灵魂到达此处,躯体便会处于空缺状态,若你被杀死,那么阴阳阁的束缚就会自动解开,你的身躯将会被阴阳阁之中最强大的存在所占据,五山将会迎来浩劫。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阴阳阁内的十三人冲破束缚,将你强行夺舍。”
听到这里独孤离明显变了脸色,老者见此轻哼一声,“所以啊,对老头子我好一点,别整天打打杀杀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没了我,我看还有谁能帮你阻挡他们。”
独孤离听完之后拱手一拜:“那您可知自然之力在何处?”
“不知。”
“自然之力的使者是谁?怎么找到他们?”
“不知”
“人为什么没有资格进入长生之地?”
“罪孽”
“什么罪孽?”
“不知”
“嘶~您这就不合适了啊!”独孤离气不打一处来,一问三不知啊这是。
老者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谁啊?”
“那魅族人呢?”独孤离仍然不死心。
老者愣了一下,原本强撑起来的身体佝偻了下去,一股悲凉之气散发出来,年老的脸庞露着哀伤,发出低沉的呼吸声,浑浊的眼神却又闪着一丝光亮。独孤离见此竟觉得周围的空气压抑了几分,但又感到庆幸,应该是有所收获了。
可他想多了,老者突然苦笑一声,像丢了魂一样摇着低落的头,也不管独孤离的问题就朝着茅草屋走去。他笑的如此无奈,像在嘲弄自己,又像在嘲弄命运。这背影看上去那么的沧桑无力。
“您还没回答我呢。”独孤离看着老者失魂落魄的样子仍不死心。
“世间原罪,可又何罪之有。”老者沙哑着喉咙留下一句话后朝着敞开的茅草门走去。独孤离一脸茫然,看着老者颓萎的身躯轻叹一声,不忍地说道:“东进。”老者的身体僵在了原地,这两个字好像两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似的,每一步都如此的艰难。西山人东进,商国首当其冲。
“尽人事,听天命。”老者踏入房门之中,啪的一声屋门关上,独孤离看着那茅草屋沉默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转身消失在这长生之地。
另一边,刘子一众人等慢慢悠悠地向着名叫流溪的村子进发。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到了巳时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远远望去就能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率领一众人等在那里恭候,那老人是当地的大族长。大族长等人看到刘子到来之后,立马率人前来迎接:“大人能来此地,实在是我流溪村的幸事啊!”
刘子见老人家年事已高赶紧上前搀扶,“老人家不必多礼。快快看我南楚窈窕女子才是要事啊!”那大族长顿时受宠若惊,接着又哈哈大笑,“老夫愚钝了,大人快请。”大族长一副恭请的态度,刘子却是搀着大族长的身子一起向着村内走去。众人见状都是点头称赞,“百花官大人如此尊老,真是令人肃然起敬啊!”,“是啊,是啊,大人不亏年少有为啊。”……
刚到村口就见几个壮汉守着几个箱子在一旁恭候,大族长指着那箱子恭敬说道:“这是鄙村给大人的一点……哎哎……”还没等大族长说完刘子便是拽着大族长向前走去,看都不看那几个箱子,口中还压低嗓子振振有词地说道:“美人要紧呐,美人要紧呐,快快快……”按照习俗,百花官挑选时,当地的宗族之首应在一旁陪同。这刘子搀扶着大族长究竟是尊老还是赶时间,还真有点说不准。
一阵疾步之后终于到了选举之地,空旷的土地之上搭建起一座高台,地上铺着大红毯,周围装饰着红色花结,四根漆红的台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一条条红色缎锦在上方缠绕的密密麻麻的,另有宽大的黑色薄纱围住高台四周。
外人向里面看去,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玲珑身躯,撩人心弦。台上面站着数百位妙龄女子,穿着郡县长官分发的漂亮衣服,犹如百花争艳。还有这女子脸部皆是蒙着一层薄衫,面见百花官之时才可以摘下。台下数十位妇人守着,不让任何异性男子靠近。
高台的正前方有一套金丝楠木的桌椅,上面摆放着精品茶具,是专门给百花官和当地的宗族之首坐的,随行而来的郡县长官等人只能站在后边。切莫以为不符尊卑,习俗之中特指宗族之首陪同,其他人员并无涉及。当地长官前来陪同不过一厢情愿而已,无非是想攀一攀高枝,结交权贵。刘子二人停下来之后,大族长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族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却被大族长制止了。刘子在一旁不停地拍打着大族长的背,希望他好快点。
缓了几口气之后,大族长终于稳定了气息,然后恭请刘子入座。刘子又搀扶着大族长一起走去。
待二人坐下之后,所有人都看着刘子,可刘子却并不着急,反而抬头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的,众人见状不知所以,也抬头看去,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大族长看着刘子认真地模样有些小心地说道:“大人,您这是在看什么?”
“太阳。等时间。”刘子用手中的扇子微微遮挡,目光不断地观察着空中的太阳。
那大族长活了大半辈子,也经历过,组织过多次百花官挑选女子的仪式,虽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要求,但是像刘子这般的却是并不多见。谁也不知道这刘子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但能被王上选为百花官想来必定是有一番能耐的,且等等看吧。一干人等抱着这样的想法,一语不发,默默等待。
一刻钟之后,刘子猛的一下撑开扇子,满脸欢喜地说道:“开始吧!”
那大族长心中一喜,可以坐直了身子,中气十足地说道:“起!”
黑色的薄纱缓缓撩开,露出一个门的缝隙,旁边单单一声笛声响起,清新婉转,简单清雅。紧接着一个个桃李年华的女子优雅的走来,掀起面纱,眼眉低垂,面容娇羞。旁边的男子都是瞪直了眼珠子看着,在私底下窃窃私语:“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这一个个的打扮之后真是漂亮。”
“可不是嘛!这可是郡县大人特意准备的,衣服什么的都是上品。”
大族长一脸欢颜,时不时地偷瞄刘子的模样,想看看他的反应。可这刘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一副礼貌的微笑,轻轻扇着扇子,没有惊异过,没有厌恶过,让人捉摸不透。各式各样的女子走出,眼看人都快没了,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惊呼,“快看啊!是宋氏!”
“哇,真是太美了,要是能给俺做媳妇多好啊!”
“二牛子,想啥呢!那明明是我媳妇!别抢!”
“嘿,你们几个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听见这人群中的喧闹,刘子淡淡一笑,这宋氏却是有几分姿色,这身天青色流仙长裙显得她清新脱俗,外披的白色披风显得优雅,身姿高挑,腰如细柳,面如芙蓉,都是不错。但是,差点韵味,可惜可惜。
直到最后一位女子走出,刘子始终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等了好一会见没有人出来之后,刘子突然愣过神来看着大族长诧异地问道:“完了?”
“完了。”大族长失望地答道,百花官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却一个都没有看上,说来也是,自己这个小村落还能有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存在呢。可就在大族长想要表达歉意的时候,刘子却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大族长,合起扇子侧着身子小声说道:“您就不要瞒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