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眠云外传鬼手陈北
第三章聚散回首异(山雨欲来)
陈东在午时前後回到陈家大宅,心中还回味着刚才那刺激难忘的享受,董灵儿天生媚骨、出身高贵,往日她在韩仲的威逼下诱惑自己,而时下如同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他不禁被她的柔情似水、动人体态,再次勾起爱念......
陈东前脚踏入内院,护卫便告诉他陈南山与两个兄弟在内院等候他已有一个时辰。往日亲密无间的两个兄弟,近日却老是拿董灵儿与自己说事,陈东调些银子,陈南却从中作梗非要爷爷签字,真是让他煞费心神。
陈南山坐在堂屋内,见到陈东时面上全无半点表情,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陈南和陈北坐于左侧,陈东只得硬着头皮,在他们对面坐下,四人默默相对。
陈东不知事情已到何种程度,正要开口试探,陈南山先他一步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一句话,石破天惊,等於平地一声轰雷,在陈东耳边响起。
陈东大惊起立,但却不确定陈南山究竟已何事发难,一丝侥幸涌上心头,他希望一切还有转机,恭敬道“不知爷爷,所问何事?”
陈南山大喝一声“董灵儿!”
无数念头快如电光石火般在陈东的脑中掠过,他盯着对面陈南、陈北二人,六道锐利的目光互不相让。时下他确实活得窝囊,连陈香都不正眼瞧他。他缓缓坐下,
另一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董灵儿曾说过要举荐他做官,与其在家受窝囊气,不如出去闯翻天地,再风风光光的回来!.他转身对陈南山恭敬道“爷爷,我想去做官!”
陈南山用询问的眼光打量陈东,半晌,起身夷然道“做官?”
陈东点头应是。
陈南山露出笑容,似乎对他的决定表示赞许,缓缓续道“可还记得族规!”
陈东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恭敬答道“记得,妄自泄露族内事宜者死!”
陈南、陈北似乎没有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急切起身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南山拂手阻止。
陈南山缓缓拍着陈东肩膀道“东儿,好自为之!”
......
陈东见天色尚早,想着陈南山不但没有斥责他,事后四人还极为和睦的吃了午饭,禁不住喜不自胜。他快步来到董灵儿的大宅,与护院寒暄两句,迅速步进厢房,董灵儿高窕的身形出现在眼前,美丽的脸上,平静无波,不知她在想什麽东西。他顺手把门掩上,试探道“灵儿,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董灵儿一时不知他所谓何事,乾咳一声,娇媚道“东哥,所谓何事?”
陈东答“做官之事!?”
董灵儿玉颈低垂,似在沉思。
陈东笔直走到她身前尺许处,用手轻轻将她搂住,缓缓把嘴凑向舒雅的红,他的动作特别缓慢,董灵儿有充足的时间来拒绝他。
陈东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男欢女爱,他现在也不清楚,如果他不再是陈家未来族长,董灵儿会如何对待他。所以藉着这个行动,试探她的反应。
董灵儿身子不动似乎毫不抗拒,任由陈东吻上她的红唇,嘴中还热烈地反应。两人好一会才分开,董灵儿眼睛发亮,热情无限,方才脸上带出的一丝疑虑无影无踪。
陈东凝视着她心中感动,似乎自己历经磨难,终于寻觅到了生命中的红颜知己,轻声再次说明道“我已不是陈族继承人,灵儿你可明白?”
董灵儿啐他一声,娇柔嗔道“我也不指着你当那族长!”
陈东心中大石落地,扬起头来,脸上现出坚决的神色道“灵儿,我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让你和爷爷他们瞧瞧。”
董灵儿表面从容自若,微笑道“东哥,定能成事!明日我便上府衙与徐容说说!”说罢一双秀拳擂上陈东的胸膛,嗲道“东哥,那香夫人呢?”
陈东正色道“灵儿,不用顾忌她的感受!”
董灵儿听他言词确确,眼中射出一丝喜悦的光芒,瞬时露出小女人的娇人情态,挽着陈东的臂膀兴奋道“不是灵儿夸口,我定要助东哥闯一番大事业!”随后嘤咛一声,把头深埋在陈东胸前。
......
在雷雨交击的声音下,董灵儿、黄金忠听到一阵轻微步声以惊人的高速由远而近,瞬时到达自己身后,停了下来。这人轻功之高停下来后便一无声息,如同鬼魅,两人一齐单膝跪地,大喝一声“恭迎尊使!”
一阵长笑响起,那人开门见山道“说说吧!”
董灵儿低头应道“禀报尊使,韩仲等人已消失三月,想必已经失败,现在能确定的只有陈家与曦和道人关系至深!凭尊使吩咐,我们停止了对陈家的行动。”停顿片刻抬头续道“只是陈东已经脱离陈家,现在属下将他守置宅中。”
“说些我不知道的。”
在火光电闪下,那人转身露出那张面目深沉的脸,董灵儿瞬时脸色煞白,一时呆了,忘了答话。见他凝视自己的双眼精芒暴射,她感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迫感,令自己骨寒毛立!
霎时那人回复平静,神情无喜无乐,他急转话题道“陈东是陈南山扔出的诱子,你顺他的心思让他做些事情。至于陈家其他的事情,你们便不用管了!”说罢突然扶起二人,慈眉善目、语气和蔼,续道“我们常曦门人,除尊者外,无分大小你们起来吧!”
黄金忠起身时,瞧着他那张深沉的脸,竟如董灵儿般惊愕得忘了回话。他的这些反应似乎那人并不意外,微笑道“往后无我命令不得私自来此。”说罢身形一动,跃入黑暗之中。
片刻,董灵儿、黄金忠才惊醒过来,一齐回头引颈张望。随后两人互视一眼默默不语、各自在心中暗惴。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武功高绝而又深沈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师兄。
......
十日后,陈东在校场操练完毕,带着百余名衙役,策骑返回府衙,他自幼习得陈南山真传,又精通人事管理,短短几日便得到了衙役们的认同,众人已他马首是瞻。
百余骑列队缓缓而行,慢慢转入通往市集的大街,时值正午时分,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路人一见陈东等人的声势,便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陈东和几名捕快头目一边谈笑,一边缓缓前进。行人让开长路的另一端,一辆双马拉动的马车,缓缓驶来,赶车的人头带竹笠,看不清楚脸目。
领先前行的两名衙役,一见驶来的马车毫无让道的意思,连忙喝骂起来。迎面的马车来至叁丈的距离,驾车男子立时勒住缰绳,环顾众人后向陈东行礼,道“陈教头,我家少爷马龙,请教头去沐月楼一叙!”
陈东正色道“谢过马少爷好意,陈东公务在身,闲暇再聚,告辞!”说罢策马带着众衙役绕道走了。
丁家兴趴在窗台上,瞧着转进府衙的陈东道“你们家大少爷,可真威风啊!”
陈宝也不理他,盯着那辆远去的马车道“那个人并不是普通家仆、保镖。”
丁家兴转头瞧了一眼,夷然道“就那看谁都跟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那算不得高手,顶多算个三流!”
陈宝细想觉得丁家兴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带着期盼的眼光问道“那你看谁是高手!?”
丁家兴瞅了一眼她,瘪嘴道“你~~~,喜怒无常算不得高手。”随即迅速逃至门口,续道“要我这样深藏不露的才是高手!”
陈宝瞧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懒得理他,望着窗外轻叹道“都快下雪啦,小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我们待会去瞧瞧陈香吧,她估计得难过死了。”
......
丁家兴与陈宝道别陈香步出陈家大宅,见陈香并没有因为陈东离家,而伤心低迷大喜过望。刚上马车,又被从内院中赶来的家仆请回内宅。
丁家兴向陈南山行礼道“陈伯父好,不知还有何事差遣小侄!?”
陈南山微笑点头,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轻声道“辽东之行,小北多亏家兴照顾,伯父准备了两件礼物送给你。”说罢指着放入锦盒的两支瓷瓶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自己烧的一对瓷瓶。家兴不用推辞。”
丁家兴施礼答道“谢过陈伯父!”
陈南山唤道“宝儿,你进来。”见陈宝进屋后续道“宝儿,你帮家兴把瓷瓶带回去。还有小北回西安前,你就留在家兴身边保护他安全。”
陈宝领命后与丁家兴交换了个眼色,俩人都听出陈南山对丁家兴出自真心的爱护和关怀。
“好了,你们去吧!”陈南山朝两人挥挥手,便向内屋走了。
......
丁家兴将两支瓷瓶小心取出放于桌上,仔细观察半饷,这对瓷瓶几乎一模一样,工艺讲究,但着图案纹饰太过古怪。丁家兴完全看不出画中含义,莫非这一对瓷瓶只是陈老爷子回送自己礼物,并无其他深意?
丁家兴不解问道“宝姐,你家这瓷瓶很多吗?”
陈宝站在窗边,回复往日冰冷表情答“在大宅里见过不少。”
丁家兴觉得,陈宝自从陈家大宅出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她在抽什么疯,叹道“宝姐,你如果不高兴呆在我这,我去给陈老爷子说说。”
陈宝瞧他有些生气,微微一笑道“家兴,我们回西安多久啦?”
丁家兴将独座上的两支花瓶换下,收入锦盒放在床下,又将陈南山送的瓷瓶调好位置放在独座上,喃喃道“近两个月了。”
陈宝面若冰霜道“族长有差人保护过你吗?”
丁家兴摇摇头,沉思片刻,惊道“你是说现在有人要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