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累,很累。
他到如今也想不通,那晚,他们亲眼瞧见他自废武功,现在为何又全然恢复。
他想不通的实在太多了。
……
“你怎知我会来救你?”
白浅然喝完一杯酒后望着饮血问道。
他说自己酒量不行,但也不是不能喝,所以,饮血用碗,他用杯。
饮血道,“那天在大厅之中你说你是‘鹰爪王’徒弟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白浅然道,“你早知道林钦然要害你?”
饮血道,“之前不确定,也是见了你们以后才确定的。”
白浅然笑了。
饮血也笑了。
这种笑是释然的笑。
白浅然也自然知道他说的‘你们’是谁。
白浅然继续道,“所以,你早就知道那天你在城外救下的老人就是我师傅。”
“还重要吗?”饮血看着他问道。
两人再相视一笑,举杯畅饮,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日的阳光温暖惬意,门口的小黄狗慵懒的趴在地上晒着太阳,望过去的那一瞬间,饮血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刚毅少年的脸庞。
也不知他如何了,饮血自然是不担心他的,他杀人的速度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世人并不是谁都坦荡,也不是谁都会遵循规矩,而他,太直白!直白到一点弯都不愿意转。
不担心他,便是想他。
从大门望出去,街上人流涌动,热闹非凡,远处的天城堡清晰的印入眼帘,从这抬头望去,感觉像一座天空之城,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之中。
白浅然道,“这地与天城堡距离相近,以林钦然的功夫不用半刻便能赶到,你不怕?”
白浅然顺着饮血的目光自然也是瞧见了那‘天空之城’虽如此说,但他并没有半分劝说的意思。
饮血道,“出了天城堡,他还是林钦然,我,依旧是他师傅。”
饮血将最后一碗喝尽又招呼壮子弄了一坛酒过来,壮子抱着酒,本不算小的酒坛在他那魁梧的身材巨大如熊掌的双手里显得格外的弱小,看上去竟有些滑稽。
“饮血,你二人已经喝了十坛了,可不能再这般喝下去了。”
壮子有些担忧的劝说着,但是酒还是如实的放在了桌上。
饮血跟他打趣的说道:“怎的,心疼你家酒了?”
壮子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撒开腿忙活起来,此刻正是午膳时间大堂之内座无虚席,来来往往比那街外还要热闹。
白浅然道,“到现在我都没有想通透你为何会选择来这里。”
白浅然看着他,眼神中的确满是疑惑。
饮血道,“壮子与我有恩,我俩又是结拜兄弟,叔待我如亲生侄儿,我为何不来这里?”
白浅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以为他放下了,你放下了?你真相信你们感情没有变化吗?”
饮血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似乎知道许多。”
“比你想象的要多。”
“那你为何却不知我要到这里来?”
“我只能了解事物,但不能猜透人心,尤其是你。”
说到这白浅然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盯着冷血有些激动道,“你是来赎罪的!这次你重出江湖除了要事剩下的便是赎罪,不论是对这一家,还是……萧怜儿,是与不是?”
“要事?什么事?”
饮血盯着他,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他想起了银色的飞镖,想起了纸条,但是他无法想象出面前的男人与这些有关联的任何东西。
“《气功残本》”白浅然毫不惧色的盯着他,“我相信你也是得到这个消息才重出江湖的,不是么?”
“也是?”饮血不解的望着他。
白浅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一枚银色的飞镖!
错了,一切都错了。
饮血本以为给他纸条的人是白浅然,不曾想他竟与自己一样,那人是谁,他到底有何目的?
只不过他们二人纸条的消息似乎并不相同,饮血也没有多说。
“你怎知我收到过此物,我可从未向任何人说起。”饮血喝着酒继续道。
白浅然望着他,说道,“我说过,我比任何人知道的事都多,十五年前你为何突然消失,去了哪里,所有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说着,他悄悄的靠近饮血的耳旁轻声道,“包括方清雪在哪我也知道,你想知我便告诉你。”
方清雪三字一出饮血便愣住了,他看向忙活的壮子没有答话摇了摇头。
白浅然道,“不愿面对只能证明心中并未完全放下,所以,方才我并没有说错。”
白浅然那双明目清透无比,与无痕的不同,他的没有杀伤力,以柔并进在无形之中就已被窥探住了内心。
他,比无痕要更加恐怖。
饮血依旧没有回话,自顾的喝着酒,只是端酒的频率越来越高,喝的也越来越快。
白浅然接着道,“天城堡内与你相遇的确在我意料之外,我也不曾想会在那与你开启第一次会面。”
饮血道,“所以,你去那里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参加比武相亲大会,你存粹就想进入天城堡内只不过需要一个理由。”
白浅然道,“聪明。”
饮血道,“进天城堡你只有一个目的,想确认那本《气功残本》在不在那,后来你确认不在后便离开了,所以我被设计那晚你并不在天城堡里。”
白浅然道,“一半一半,那晚我的确不在天城堡,但不是我主动离去而是被人调开了,因为我又收到了它。”
白浅然晃了晃手,不知何时他手里又多出了一个银色飞镖。
饮血道,“为何将你调离?”
白浅然道,“或许他知道,如果我在的话一定会出手救你。”
饮血道,“那他引我下山是为了我死?”
白浅然摇头否认,“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但我相信绝对不是。”
饮血道,“你怎会去天城堡寻《气功残本》”
白浅然道,“听闻在那,实践比听闻不是更加让人信服?”
饮血道,“既然已经离去,也未寻到你想要的,为何又出现在天城堡内?”
白浅然道,“不辞而别可不是江湖之人的作风,这样是很没有礼貌的。”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许久,白浅然脾气极好,被饮血如此多的问题却一点脾气都没有,说话做事也不拖泥带水,不过他不苟言笑这一点与无痕倒是跟相像,他的腰似乎弯不下去一般不论是坐着还是站着腰板都挺得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