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
屋顶的白影,腾空即将一闪而逝。
顿时,养父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这个年青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如果是人的话,又如何能飞天遁地。”
随即,他又脸孔沉闷,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念叨,“这回来的可是大妖巨魔,我的性命是这个年青人所救,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跑去看看。”
心念如此,养父立马回转身,纵身急朝那一丝白点狂奔而去。
此时耳边的雷声轰鸣,大雨更是倾盆,天际的两道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来回穿梭。
借助零星的光亮,养父一瘸一拐的追至一条泥泞的土路,败旧的宛如一具曾有灵性的生命,在宣告自己已经完成使命,即将步入生命的尽头似的。
乌云遮盖,电闪雷鸣,彻底打破了这里的现状。
养父随即蜷身躲进路旁的灌木丛里,深深叹了口气,身体不由的一阵抖糠般哆嗦。
好可怕的黑色阴煞之风,刮得人浑身血气流失,头昏脑胀不说,四周的气氛更是诡异无比。
几瞬息后。
一道黑色的遁光急速掠过,气势如虹,煞气浓烈,平地竟无故刮起一阵妖风,吹得周围草木左摇右摆。
养父扒开乱草定睛一看,心口里不由猛得一阵狂跳。
只见凭空来的这位,身着黑色长袍,隐约可见嘴里露出的一小截尖牙,眼瞳更是血色通红,双臂脸颊布满了黑色的鳞甲……
养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睛一看。
一道熟悉的面孔从半空之中划了弧度一跃而下,急速赶来的他被那股子妖风吹得脸部微抽。
几个呼吸间。
张郎此时已站在那黑袍对面,厉声呵斥道:“黑蟒妖,你毒杀我铁剑门八十七口,这次我张郎定将把你斩成八十七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
他提起手中的铁剑,几个起落便已向黑袍男挥出了数剑。
“格格,格格……”
黑袍男仰起头颅,嘴里发出格格的古怪笑声,血色的双眸之中却总带着那么一丝不屑。
“本老祖还真料不到,那小小的铁剑门,还有条漏网之鱼有如此能耐,很好!很好!”
黑袍男双眼虽冒着凶光,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夸了张郎几句。
“无耻妖魔,还我师傅的命来!”
话音刚落,张郎飞跃蹿起,眼光寒光湛湛,运转起玄妙道法。
一剑斩向那青面獠牙的黑袍男身上,那真是势如破竹,气势磅礴而下。
黑袍男并没有显得多慌乱,只见他运转玄功,双臂黑雾环绕,双臂的黑色鳞甲顿时粗大几分。
“咔嚓!咔嚓!……”
顿时铿锵声音炸响,火花四冒不断。
张郎一剑快似一剑地劈向黑袍男,奈何都被他举起布满鳞甲的双臂给徐徐地拖住了。
“小道士,你这么拼了命的想杀我,哼哼,就算我死了,你小子也别想活。”
黑袍男后退几步,嘴里恶狠狠的向张郎威胁道,不难看出他口气虽狠,但心里早已萌生退意。
“你个孽障,嗜血成性,残害无辜百姓无数,搞的天怒人怨。
我师门应天下苦主之约才出的手,不曾想你竟然在井水里下毒,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毒杀我铁剑门整整八十七口……”
张郎越说越怒,简直到了冲冠眦裂的地步。
“无知小辈,要不是本老祖被那几个该死的老杂毛伤了内丹。
嘿嘿!
哪里还轮得到你这个后辈在我面前放肆。”
“休要多言,再吃我一剑!”
张郎腾空而起,力劈山河的澎湃冲霄,剑光灿灿,一击轰然斩向黑袍男的后背。
可怕的剑芒临近,被黑袍男险之又险的侧身躲过。
“噗”
一口鲜血,狂喷在那铁剑之上,霎那间铁剑上雕刻的符咒顿时绚烂无比。
一蹲身,到势斜挑而上,宛如彩色匹练光华,绚丽夺目。
黑袍男大惊,仓促腾挪向上,妄图避开这致命的一剑。
但是。
慢了半拍,铁剑透肩而过,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不多时就流淌一地。
“找死!”
话音刚落,只听“呼”的一声,黑袍男口中吐出一颗赤红赤红色的珠子,珠子表面肉眼隐约可见道道裂痕。
妖丹夹杂着墨绿的毒烟,呼啸的向张郎而去,空气中顿时腥臭四溢。
“砰!”的一声。
铁剑迎风而涨斩向飞扑而来的妖丹,不想妖丹迸射出诡异的数道紫光,正中张郎面门。
“啊!”
惨叫一声,张郎抱头倒地,不停的翻地打滚,像是试图减轻脑海中那切割灵魂的剧痛。
“噗!”
收回妖丹的黑袍男似乎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口吐一口瘀血后,顿时萎靡不振,瞪着血红的眸子,斜视一瞥倒地哀嚎不止的张郎,露出残忍的凶光。
只见他踉踉跄跄的起身,露出狰狞的右手,眼看即将对命悬一线的张郎下死手。
这一切都被养父看在眼里,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急中生智大声疾呼道:
“张师弟莫慌,师兄这就来救你!真是该死,这该死的树枝怎么尽挡着路。”
他用力扒了扒身前的枯草,拼命地摇曳着身后枯树的树枝,想救人却没能力唯有装腔作势。
黑袍男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但随即眼珠一转,奸笑了几声,道:
“中了我的蚀骨之毒,谅你也活不过半个时辰。”
言罢,架起一阵黑色的妖风先行遁去了。
养父见黑袍男终于走了,立马从草丛里冲了出来,扶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张郎疾呼。
“恩公,你醒醒,恩公,你醒醒……”
鲜血淋漓,惨淡无比。
悠悠醒转的张郎,双目被毒所蚀竟然深可见骨,仅仅尚存一点点神志。
他轻握着养父的手,嘴里喃喃道:“你可是方才那老丈?”
“正是小老儿,正是小老儿!”
见方才还是神采奕奕的救命恩人,此刻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养父不禁老泪纵横。
“老丈,张郎有一事相求。”
“恩公,你尽管说,我李建国能办的到的,一定帮你完成。”
张郎闻言略感欣慰,只见他摸索着将那把随身铁剑交于身旁的养父,言辞恳切的说道。
“这把剑是我铁剑门历代相传的掌门信物,我那箩筐里还有几本宗门典籍,恳请你能帮我寻得一位德行兼备的有缘之人,传承下去。
咳咳,咳咳……”
“恩公,恩公,你莫再说话,我背你到镇上找医生。”
张郎苦笑一声说道:“好不了拉,想我铁剑门的祖师爷原本是海外仙山庐山修真人士,宗门人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绝不能在我张郎这里断了师门的传承。
咳咳,咳咳…”
听到“庐山”二字,一直听得津津有味的徐清犹如滚烫的油锅滴入了一滴开水,激动得不能自已,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对李半仙喊道。
“什么庐山,你说那几本书是庐山传下来的。”
“你咋咋呼呼的干嘛!
坐下,坐下!
徐清,你还要不要听了。”
李半仙讲到这里最动情之处,本来眼泪鼻涕都要下来的,被徐清这么一打断,心里着实是不爽。
徐清此刻心里虽翻江倒海,仍强压着坐了下来,讨好地说道:“要听,要听得,你老接着说。”
李半仙不由对徒弟徐清翻了翻白眼,此刻故事不让他彻底讲完,犹如有屁忍着不让他放,那是十分难受滴。
“张郎一切交待完这一切后,挣扎着想坐起来。
但是,阵阵蚀骨的剧痛让他发出阵阵哀嚎,声音带着无比的不甘和憋屈之意。
正如那个黑袍男所预料的,张郎确实没挨过半个时辰,养父花重金将他的遗体厚葬在凤德。
接下来,养父辗转半月才回到了故土李家村,可惜他所遇的识文断字之人本就不多,那真心学道的更是压根没有,而他自己的身子骨更是一年不如一年,未能帮那张郎找到可托付传承之人。
临终时,想起了我,不得已将那几本书和铁剑的来历都一五一十的说于我听。
可惜!可惜!
不知是我资质有限,还是养父根本是编故事诓骗于我,……
郁闷的是,那几本书,我翻了好多年,愣是看不懂!”
讲到这里,李半仙望着亭外的草丛,徐清则是低头盯着地上的水泥地,师徒二人竟然莫名的发起了半天呆。
半晌后,李半仙嘴里才蹦出一句。
“你方才听到庐山两个字,激动个啥劲,那可是神仙住的地方,我们这些凡人呐,想都别想。”
徐清刚想出言反驳他,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低头面露苦笑得嘀咕了句。
“我就是从那穿越来的,又如何会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