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那男子头发稀稀拉拉,朝天鼻、宽嘴巴,面容十分丑陋,身材却异常魁梧高大,面容上看上去十足就是个怪胎。
徐清隔着数十丈望见他并不是好友陈山,也就无心上前搭讪,失望地转身折返离去。
“你回来!”
怪人显然也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徐清。他迅速起身声如洪钟地呵斥住想就此离去的徐清,出口言语甚是霸道。
徐清心想:自己既然都来到这了,打声招呼又何妨。
“在下徐清,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敖申”
对面男子身穿灰色麻衣,脚穿麻鞋,身下摆放副围棋,黑白两子已成残局,这里没有其他人,想必他一个人在此摆玩也很久了。
“敖申兄弟,究竟何事呼唤住在下?
怪人直勾勾地盯着徐清手中的山鸡几眼,不由自主的咽了几口口水,他这一小小举动被徐清注意到了。
徐清感到十分好笑,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嘴馋一只山鸡。怪人发觉徐清眼中的笑意,收回垂涎欲滴的目光,表情不怒自威的只说了两个字。
“下棋!”
说完这两个字后,就给徐清一个下马威。忽见他手臂突然暴涨数丈,鹰爪般的大手力大无穷,把徐清轻易地从远处直接拖拽到他跟前。以徐清今日的身手,竟然根本无法躲避。
徐清大惊,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常人,神态、语气、做派倒像是山精妖怪所化。可自己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这回该如何是好。
服用了黄精草后,徐清整个身体发生蜕变,此时也算是艺高人胆大,这种情况也没有太显慌乱。
徐清想就算他是妖怪,好似也没其他什么恶意,只是想跟自己下几盘围棋,既然如此就陪他下几盘又何妨。
想到这里,徐清弯腰先的放下肩头扛的两口布袋,后将那只山鸡也放置一旁。从容地走到棋盘前拱手施礼道:“徐某许久未下,棋艺难免有些生疏,敖申兄弟勿见怪。”
“真是啰嗦!”
这个自称敖申的怪人有点抱怨徐清动作的磨蹭,言语的啰嗦。
看样子他很热衷于围棋,见徐清坐下同意和他对弈了,低头急忙收拾起棋盘上的残局。
乘这会功夫,徐清将自己全部精力灌注于双目,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怪物,他到底是什么妖怪。只见它头上长有鹿角般的虚影,刚才暴涨的手臂鳞片若隐若现,手掌又如鹰爪一般。
这里距离那龙潭也就数十丈左右,莫非该怪人就是潭中的那条龙变幻,徐清心里暗暗猜测道。
“快点!”
那怪人发现徐清迟迟未动,眼睛还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看,面带少许怒意的大声催促道。
徐清这才缓回过神来,强作镇定的点头微笑对怪人说:“那敖申兄,你执黑子先请起手吧!”
两人下了几盘围棋,徐清对这个敖申的棋艺大失所望。围棋讲究的绕,缠枝绕,每一下都要和对方的棋子纠缠链接,最终形成一幅斗图。
这个自称敖申怪人就是胡乱的下黑子,根本毫无章法可言,更可笑的是他经常落子后悔棋。
谈话也很累,他的话多则四个字,少则两个字,很多时候是一言不发,性情难以揣摩。
徐清猜测的不错他就是龙潭中的老龙所变。敖申这是模仿着数百年前,他主人的样子在下棋,不想只学了点皮毛,根本不是徐清对手。
徐清下过几盘后,兴致索然推迟道:“敖申兄,天色已晚要不我们改天再下吧!在下还有事去办。”
“何事?”
“徐某要将这两袋小米送予兄长,不日将去往外地。”
“不许。”
这个臭棋篓子可能许久没和人下过棋了,好不容易逮到个会下棋的,竟然不肯放徐清离去。
徐清心想让这家伙赢几盘去算了,他高兴了,自然就肯放自己离去了。接下来数盘围棋,徐清都是有意相让,没想这个敖申赢过几盘后,更是不放徐清走。
“兄台,我肚子饿了。我想回”
徐清话还未说完,冷不丁那的敖申右臂突然暴涨数十丈,直接伸入崖下水潭里乱抓几下,将两尾活鱼扔入徐清怀中。
“快吃!”
徐清傻傻地望着怀里那两条活鱼发一会儿呆,无奈又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渐渐的日头西落,月上树梢。
连续下了上百盘棋后,徐清略感疲惫了,这个敖申还是乐此不疲,徐清不由叫苦不迭。
突然他脑袋灵光一闪,既然他可能是龙,那他对海上的事也会知道,何不试探下他是否知庐山?
“兄台,山海经上说海上三座仙山,分别是“蓬莱,方丈,瀛州”不知是真是假。”
敖申手捏了枚黑子,轻轻瞟了徐清一眼,答道:“四座。”
徐清大喜,果然他知道,太好了。
“还有一座叫什么在哪?”
“庐山,南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噗通一声,徐清双膝跪地。
“砰”
“砰砰”
徐清跪倒在敖申面前,一遍又一遍的给他磕起头来。
“何故跪我!”
“老龙王,徐清想去往庐山,却不得门径,还望龙王指点。”
敖申的丑脸上有丝诧异,他憋在这潭里已经数百年,偶尔元神出窍替附近村民降点雨。
眼前这个凡人又如何有本事,看穿自己的真身的。
“太远不可!”
“路途再遥远,徐清也万死不辞,恳请龙王成全。”
敖申见徐清还跪在地上直向他磕头,小子心意倒是蛮诚的,顺口问了一句。
“你可会飞!”
“徐清不会。”徐清实言相告。
“你回去吧!”
敖申得益于寒潭底的宝物,不日即将才从“四爪”蟒龙,进阶到更高一阶的“五爪”真龙。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他才无意替徐清趟这趟浑水。
“噗通”
敖申不想和他继续啰嗦了,收起副围棋直接跳入了龙潭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龙王!”
“老龙王!”
敖申避而不见,徐清也万般无奈,空喊几声无人应答之后,只好把那两袋小米重新背负在肩上。
见面时,徐清发觉那敖申对他手上的山鸡垂涎欲滴,便将它放在龙潭天然巨石之上。
徐清走后,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龙潭突然里伸出一巨爪,巨石上的山鸡瞬间不见了。
山林的另一角落,一只白狐嘴里叼着一件紫红色披风,向徐清居住的寺院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