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祯七年,建立了两百多年的封建王朝大明,却面临着最危急的时刻。
山西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民大饥;闯王李自成入河南,与张献忠合兵攻取澄城;北面有后金军进围宣府,兵掠大同,沿边城堡多失守。大明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夏季时令,闽南某地天气颇为燥热,寂静的丛山不时传来几声鸟鸣,空灵回绝在丛山中。丛山峻谷间,草丛有数米之深,人若是置身其中,只怕是瞬间隐没了踪迹。
草丛间的某处,不停的摆动着,不似风吹,似有人走动,不一会儿,草丛的尽头出现了一落魄书生的身影,此人穿着破破烂烂,不断的拍打身体周遭,用力的吐着因走动而落入嘴里的杂絮。
“呸呸呸。”
只见落魄书生边吐边骂。“他奶奶个驴蛋,这里没人走路么?草长得这么深,奶奶的,若是那算命瞎子骗我,本公子回去就掀了他的破摊子。”
“南面,南面。我还走的有多南了?”
落魄书生原名徐清,他的父母家人都死于饥荒,孤独无依的他从山西,一路逃难于此。
此刻的他正低头沉思,想想也是,怨天尤人终不得结果,哀叹一声,迈开了步子继续往前走,他那瘦弱的身影,被大山隐射的格外渺小。
落魄书生独自一路行走,漫无目的,只是依稀的寻找前往南面的路途。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跨越了此座不知名大山的一处屏障,行至了南关。
“一路走来,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前方便是被阴之地,这个陌生的地方夏天应该很凉快。”
徐清边想边掏出了干粮,就地细细品尝。
这一路乞讨躲避战乱就是背井离乡的光景,书生生性洒脱乐观丝毫不悲愤命运,夏季迁徙,取道极南之地,为求凉快,小日子过得甚是快活。
吃了干粮,徐清继续行走,这一路的燥热,早已经按捺不住向往极南之地的心,披星赶月,大步疾驰,走在南关的峡谷之中。
峡谷中只有一条崎岖的小道,由于长年被雨水冲刷,路面的石块被风化大小不等的石块被堆积在小道之上。
徐清行至这里时,已感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忽见一樵夫挑着百来斤的干柴,正健步如飞地迎面向其走来。
徐清见状赶忙靠边站立,拱手行礼问道:“兄台,敢问此小路最终会通往何方?”
樵夫是一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他忽闻道旁站立徐清向其问路,赶忙先放下肩上的青柴。
“此路前方八百里转至官道可至钱塘镇,不知小哥行迹匆匆,从何处而来,又将去往何处啊!”
徐清叹口气道:“连年战乱,何以为家!多谢老哥为鄙人指路。”
说完后,徐清一脸落寞,转身抬脚预继续朝小路上前行。
樵夫见他衣衫褴褛,身影疲惫甚是可怜,出言劝慰道:“前方的钱塘最近也不太平,小哥既然无处可去,何不寄情于山水,寻一僻静处暂住,避一避这乱世。”
徐清听闻后,觉得这樵夫说的也有些道理,那算命瞎子只是让他一路向南,却未告知何地止步。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就算自己拼命赶到钱塘又当如何?
“敢问老哥,此地可否有逃难之人的暂落脚之地。”
樵夫将青柴已重新赋于肩上,转过头想了想答道:“小哥如若不嫌弃,可跟着我先去桃花村,我知有一处荒废寺院或许能容身。”
徐清一听这样也好,恭敬得问他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哈哈哈!”
樵夫爽朗一笑后,答道:“我本是个山野村夫,何来大名,小名?贱名一个范进。”
徐清心中甚是感激,弓腰向其一鞠到底道:“那有劳范大哥为徐某带路了。”
范进赶忙又重新放下肩头的青柴,伸手去扶起徐清。
“不可,不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徐清自幼饱读经书,脑子里装的是四书五经,此刻虽说他已落魄到了逃难避世了,但孔孟之道还没有完全丢光。
放眼一身上下也无值钱之物,但受别人的点拨之恩,一介书生只有行鞠躬行礼,以表自己对这个樵夫范进的谢意。
……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徐清紧跟在樵夫范进的身后,兜兜转转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名为桃花村的小村落。
首先印入徐清的眼帘的是,村庄西、北两面是绵延数十里的巍峨青山。
山上树木茂密,溪水淙淙,山下则是一片绿毯似的稻田,田边是一个湖水碧绿的荷塘。
那村民烟囱里的缕缕炊烟似浮云般冉冉升起,由牧童吹着笛赶着自家的耕牛,发出的“哞哞”叫声。
那些辛勤田间劳作的人儿,此刻都也扛着锄头回归了。
纯朴善良的山民叱喝出来的充溢着山野粗犷的山歌,这一切场景完美地勾勒出,一幅平静和谐的山村生活。
徐清跟随范进进村后,看到整个村落别致而整洁,卵石垒墙,碎石铺路,前临河滩,背村青山,显得清秀幽静。
初来乍到的徐清不禁由衷的感叹道:“范大哥,你居住的桃花村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啊!”
“呵呵,小哥你过誉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夜小哥就在寒舍将就一晚吧!”
范进抬头看日头即将西沉,估摸着去寺院已是来不及了,转身先徐清相邀道。
无处可去的徐清,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向范进拱拱手,客气的答道:“那小弟徐清,那又要麻烦范大哥了。”
“徐贤弟,四海之内皆兄弟,你也勿需如此客气的。”
……
徐清刚走进樵夫范进位于村东头的小庭院后,发现他的内人贾氏正在喂蚕。
范进向内人粗略的介绍了下徐清的来历后,站在一旁心里忐忑的徐清更是连连向贾氏鞠躬道谢。
有劳大嫂,麻烦你大嫂等等的客套话,徐清更是说了一大箩筐。
这个范进的内人贾氏也是个面慈心善之人,心知这个乱世逃难之人的种种不易。
这个书生徐清此刻虽说是衣衫褴褛穷困潦倒,但难能可贵仍能保持初心知书达礼。因此她并未因此嫌弃于徐清,晚膳依旧准备着好酒好菜。
用晚膳之时,夫妻二人更是仔细询问起了,徐清为何千里迢迢从老家山西逃难于此。
徐清回想起往事种种,顷刻间哀思如潮,眼含热泪一一作答。
夫妻俩得知他逃难后经历的种种艰辛后,对徐清所遭受的不幸也是唏嘘不已。
三人用过晚膳后,徐清早早地躺在隔壁厢房的床上休息,眼看时辰都快到了三更,徐清仍然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脑海不时想着:“范进大哥,说的那个寺院到底是怎么样的寺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