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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十四:喜马拉雅掉下了一片(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位老人,他安静的躺在那里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敢看他.....

喜马拉雅突然掉下来一片。

那时的我只想着不想呆在自己小小的家乡.....

——————————

回到老家,一切都是非常熟悉,我没有选择直奔医院,而是去妈妈那里,她住的地方车站很近,更适合我去放行李。见到妈妈的时候,我询问起病情,“很严重,姑姑准备去买寿衣了”,我的脸瞬间严肃起来,不应该先救吗,乐观一点,“凭什么,谁做的决定?”凭什么这样做呢?妈妈脸上有些淡然,她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姑姑是爷爷的女儿,知道这些事情”我的喉结哽咽。

打算吃些东西,肚子很饿,现在却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公交车行驶得很快,因为这个医院非常的偏,路道上的车辆又少。走进的时候,环境也是很好,大的占地面积,唯美的绿化环境,医院的建筑物设计也是非常漂亮。可以继续继续往尽可能好的方面形容。

......

进入他所在的住院病房,“快点快点”“快点快点”那个奇怪的声音,是映入眼帘的这个人发出的,我没想到他已经瘦成这个样子,骨架有点突出,肉有点不想包裹骨架,所以下垂着,这一下让我想起,我那天准备离开家,说了一句难听的话。爷爷好像没有认出我,因为他发烧了,站在旁边的姑姑开口,“他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爷爷的表情就是很奇怪,我疑问周围的伯伯,他说的是快点干嘛,伯伯笑着,“他要去看监控”,伯伯是爷爷一直在外的儿子,很少回家,我盯着爷爷,他身上因为痛发抖,但是一直要去看监控,一直一直的,他让伯伯去看,然后伯伯就笑,姑姑也笑,说爷爷变得像小孩子了,在这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他没有再说了,周围还有一个护工,那护工看起来非常和蔼,因为姑姑和伯伯嫌照顾爷爷太累,请的,姑姑伯伯轮流照顾,看起来护工并不是会欺负老人,而且爷爷身上也没有其他的痕迹。我总是多疑,住院部这层楼很大,刚到医院来并没有方向感,去查找监控的话很麻烦吧,而且姑姑和伯伯是爷爷的儿女,不用担心....

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绷不住,异常难看。爷爷安静了一会,好像要跟我打招呼,他躺在床上,牵着我的手,眼睛通红,说着“回来吧,回来住”我至今无法释怀的一句话,我选择离家很远的学校,避开我以前不喜欢的事情。可这满足了我一己之私,却让我承担无法挽回的后果,始终无法。

我任由他牵着,我始终没有动摇。他说:“好吗?”我说:“回来住”,他也有些小生气,放开我的手,一个人继续躺着。

医生描述爷爷的病情非常严重,各种指标都很高,随时可能离开。但周围的人始终还好的样子,他们开始接受这个事实,我觉得薄情,我气得眼睛微红,看着爷爷还是有力气,还是会很健康。被这种气氛压抑都抓狂,我更想回去陪一陪奶奶,奶奶一个人在家,她是那么依赖爷爷的一个人,他们俩每天都唠着家常,每天晚上都会准时看一个电视剧。

病床上通报着,“21号床阿姨在吗,量一下体温”,于是护工开始量体温,然后要喂水,要打针,我觉得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就是站在那里,姑姑和伯伯在病床旁的主导位置。

接着,我跟姑姑说,我回家去陪奶奶,姑姑不满意的眼神直视于我,“再陪陪爷爷吧,爷爷把你带大的”感觉就像是我很薄情,然后让我呆在这里,把我当做外人一样,明明是我在爷爷晚年最亲近他,两个做儿女的不来看看他,老人家孤零零的度过晚年,总是爷爷打电话给他的女儿儿子,问一问最近过得好吗,然后匆匆挂断。我也是不满的眼神,“我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姑姑一副不强求我留下的脸,伯伯说着:“你先回去吧”

离开病房,周围的空气都是清新的,只是我在他们的眼里,形象有多糟糕。回爷爷家的路更加更加熟悉,以前的晚自习经常走。妈妈早就跟我说过,不要告诉奶奶关于爷爷重病的事情,别告诉她这些,但是我该怎么说....

我一直敲门,奶奶不来开门,一直一直,直到听见家里拍铁铲的声音,然后开门了,奶奶看到我,笑着“你怎么想到回来了”

我说:“回来看一下”

奶奶:“不读书吗”

我:“放假了”

奶奶:“家里没什么吃的,怎么办,我去看一下冰箱”

我:“没事,我随便吃的,你吃了吗”

奶奶:“我现在吃不了什么东西,就喝一点粥”

奶奶急急的走去冰箱,去看看:“苦瓜吃不吃”

我:“我随便吃的”

奶奶:“还有点丝瓜,要吃吗”

我:“吃丝瓜吧,你也吃一点吧”

奶奶:“我有剩菜”

我:“别吃剩菜了,含盐量高,你都高血压,天天吃苦瓜降压了,还吃剩菜”,我拿上冰箱的菜,准备去倒掉。

奶奶:“别倒我的,我就是吃这种味道的”

我:“你不是都炒新的菜吗?旧的还不倒”

奶奶:“新的给你吃的”

我拗不过她,也不想让她生气,她转手就把菜放回冰箱了。这个老人家,真的很拗。

奶奶笑着“你去看看你的芦荟,长得很好的”

我:“好”

我走去阳台,窗口上放了把刀,走到门的位置,又放了铲子.....

推开门,空气真的非常好,看着阳台,离开的时候那个芦荟还是矮矮的,没想到这么高了,长得真的很喜人,旁边还种了葱兰,也长得格外的好。

菜饭转眼就好了,以前嫌弃不怎么好吃的,现在吃起来好好吃,丝瓜汤很甜,买的丝瓜很好....奶奶问我,知道爷爷住院的事情吗?

我:“知道”

奶奶看向房间那边,脸上一脸担心“不知道好一点了吗”

我:“好一点了,我去看过了”

奶奶:“哦,你是先去看了才来这里的吗?”

我:“是啊”

奶奶:“你晚上在哪个床睡觉?很晚了”

我看了时间,并不是很晚,只是两个老人每天都睡得很早,“要我陪你睡吗”

奶奶:“老人家脏得很,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自己睡,你睡以前你喜欢的那个床吧”

我:“好”

奶奶:“床单跟被套都是新套上的,我给你去弄个新的枕头”

我觉得心隐隐的痛,他们对我太客气了,为什么啊?爷爷要对我这么客气,奶奶也要对我这么客气。

在床上,我睡不着,想起了以前对他们说的,你们要找找事情干,要不一天天也无聊,可以养养花。我不想无聊和孤独包裹着两个老人,但我也不想被囚禁在这里。很久的一次,我拿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还对爷爷说,“芦荟记得帮我浇一下水,我走了”每次的每次,都要把我送到车站啊....

这是一个旷世的童话,献给你。我自私了,把悲伤分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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