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水管如同条条铁蛇缠绕在地下水道那腐朽不堪的顶上,滴滴发绿的液体从水管中漏下,发出阵阵惊悚的滴答声。往下水道深入了几分,那股怪异的刺鼻的气息,也浓了至少一倍。经过百年前那次资源战争,地下水道是少有的保存完好的建筑,许多的地下水道因为能阻挡一切辐射。被当成了遗留者的庇护所,显然,这快地已经被暴徒所控制。
“母体他娘的还没出现吗?”老余面对现在的情形能做的只有冷静的去控制局面,但他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握紧了手上的枪吧。紧着,他用手摸了几下,身上还剩250发钛锰合金子弹。战斗必须在半小时内结束,不然拖到弹尽粮绝时,后果不堪设想。
“右翼热能感应有些异常,老余你帮我盯下。”四眼翻开夹了多层目镜的热能准镜,回答道。的确,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出似手那一群群暴徒都是从那块转角处涌出。只要击败了控制暴徒的母体,就能大部分击退暴徒们的攻击。
这些所谓的暴徒,指的是辐射在那场太阳袭击中未撤离的部分人类在紫外线等极射线下异化的生物,他们要么是流浓的平民,要么是未能赶上撤退的平民,那场袭击的辐射严重损坏了暴徒们的神经组织,导致他们在母体的控制下肆意攻击。身体多半是四肢畸形,被攻击者多半是直接致死,而不会是所谓的感染。他们心中最多的,是对幸存者的仇恨。
不出四眼所料,没过多久拐角的水道处。慢慢浮起一个身躯,它的大小与普通暴徒无异,但是,最让人发指的是他那种压迫感,身上披着几块红色的碎布,几块猩红色的血瘤暴露在空气中,半边脸已经没有皮肤覆盖,但那赤色的瞳孔依旧保留。两唇已经突变成了喇叭状的号鸣器。
“整理装备,好好收拾这帮杂碎!别珍惜子弹,这是我们找到突破口的唯一机会!”
公牛不用任何指挥,已经条件反射般将离子盾发生器开到了最大功率。除了和公牛一起打掩护的疯狗所有人一律换成了钛锰合盒子弹的反母体射手步枪,将枪口对准了出现的母体,开盾,变队形,换枪。这一系列动作在训练有素的这只队伍上仅用了两秒。
两秒,这短暂的沉寂后,子弹出膛的炸裂声,暴徒的呻吟声,像是飞机引擎般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的响彻了整个地下水道,似野兽的嘶吼也像恶鬼的咆哮。暴徒们像是磕了药一般,潮水般向公牛挤去,四个人也自然涨红了脸,将枪口喷泄而出的弹幕一股脑泼向暴徒。
“全体成员红色警戒,公牛小心对方突破口!”黑紫色的子弹向前呼啸而去,直接穿透了暴徒的躯干,向前射去。枪枪见血,换上反母体子弹后,暴徒的攻击明显收敛了几分。霎时,一只身体异常敏捷的暴徒从一边的水道中冲刺过来,溅起一阵水花。显然他绕过了公牛的防御,当老余留神时,只见一只利爪挠来,他想调转枪口,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
血液飞溅在空中。等老余回过神来,只见一边的老五手里端着一把程亮的霰弹枪,那只暴徒早已被飞来的钢珠碾的粉碎。老五笑了笑,将枪口对准了暴徒群,“老子的霰弹枪已经蓄势待发了,队长。”老余抹了抹脸上的血液,“很好,打他娘的,这帮杂种!”
“呜---”
一滴深沉,而富有穿透力的鸣声传来,往公牛身上冲的暴徒像触电一般停下了脚步,开始猛然往后方向撤退。老余愣了愣,也纷纷命令四人停火。明明没命中多少反母体弹药,为什么他会让暴徒们撤退?这情形,看起来就像是母体出现是为了紧急撤离...
那本来就流满发绿污水的河道,现在更是被血液染得猩红,虽然暴徒们已经撤退,但那股恶臭还是久久不散,水道边的道上。洒满了暴徒们的躯干,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七八十只,这只五人的队伍能撑下,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了,空气中只能听见远处的暴徒的咆哮声和背景音乐般的渗人的水滴声,这里离开时的天坑已经有了百米这样子,经过刚才这一折腾,更是没有人记得拐了几个口子。他们四人只好硬着头皮前进。
“清点一下装备。”老余半蹲在地上,孰不知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外套,四人也无一例外,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暴徒的撤退让他们来不及高兴,更多的是满腹怀疑。
“还有六个离子雷,霰弹50发。”
“5弹匣手枪子弹。”
“盾发生器只有35电量单元了。”
“......”
四眼的脸色沉了下去,沉默了。四人不约而同的凝视着四眼,他卸下了环着身体的大串子弹带,冷冷的扔在了地上。
“队长,我没子弹了。”
越往下水道深入,能行走的路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死路出现,五人只能在膝盖深的水中跋涉,黑暗越来越浓,荧光棒的冷光已经照不清道路。四眼唯一的夜视镜给了老余,黑暗如浓墨一样,无声的浸没了这里。四眼只得仔细的听老余的脚步声。虽然这里身处地下,但是还是能够听见细小的风声,正值寒冬,在水里泡着的他们,却忍受着污水的侵蚀,仿佛是把把利刃在凌迟着他们的双腿。
水不知不觉的上涨,眼下已经浸过了胸口,但是放眼望去,前面的水道是无比漫长。且五人的装备全部不防水,跟着风声走看来行不通。
当老余正打算叫全队撤回时,却被疯狗打断了,“队长,墙上好像.....”五人纷纷将头扭去,看向疯狗手指的墙壁。
上面的油漆早已淡去,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一副粗劣的路线图,老余见此立马在图上寻找自己的位置,根据它的记忆。依稀能找出之前拐过的几个弯口,最终,他的手指在一处线上。
“我们在这里,按照我们之前的线路往前走的话....”老余把手上的枪挂到了背后,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指向图画的尽头。那里标着一个流水的符号。
“我们会死。”疯狗补上他的后话,几人身上顿时出了一阵冷汗。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疯狗仔细打量着地图,图中他们在左下角。“所以最近的出口在……”
右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