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科索沃，混帐的科索沃，没卵的科索沃。
“哎哎哎，少年，有完没完？”
许国晟平息了自己的内心，根据他刚刚通过墙壁传导过来的声音，自己的左边和对面至少分布着八个可爱的小女仆，刚刚听到的那个整齐的咔嚓声可能是人偶们转头的声音。
他刚刚冒险出去看了一眼，虽然灯光被女仆打得很暗，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那个女仆的手指有不自然的弯曲，大黑天的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或许跟这些在关着的门里待机的女仆完成度不够有关，给他带来的恐惧感比之前那个给他擦身体的女仆还强烈很多。
“不行，我需要获得更多的情报，科索沃，把我跳到隔壁胖子床上，希望他聪明一点。”
“你确定？我现在只能发动三次跳跃，你跳过去跳回来，就是两次机会浪费了。何况你们只有一墙之隔，我看从窗外爬过去都比这个好，那个窗户勉强能让人钻进去。”
“跳，内部这么严密的监视，你以为外面就没有嘛？还好这是二楼，而且还是小窗子，不然我还不一定敢过去。”
“好吧。”知道这是许国晟想帮他拿回物品，山羊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下一刻，许国晟坐在了霍尔的床上。
霍尔的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他坐在书桌前，旁边放着两本书，面前摊开一本，愁眉苦脸地看着。
忽然看到许国晟出现在他床上，霍尔吃了一惊，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赌对了，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许国晟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悄悄下床靠了过来，示意霍尔继续翻书。
霍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意识到什么，脸色忽然变得绝望，但马上他就要咬破手指，以血代墨。
许国晟及时制止了霍尔，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霍尔，用指甲在纸上轻划。
霍尔恍然大悟，现在他万分痛恨那些可恶的放血专家，让他一有事就想着血书。
就这样，两个人终于交流了起来。
“科索沃大人？”
“当然。我们现在旁边的房间都有人监视，你只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了。”
“好的，科索沃大人，连您也打不过多兰特伯爵嘛？”
“别废话，快点说。”
于是在霍尔一笔一划地勾勒下，许国晟渐渐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
我，霍尔，黑水村勋爵。
黑水镇男爵的次子，这次代替老爹来给多兰特伯爵夫人庆生，嗨，多兰特夫人都六十岁了，老妖婆还过生，不怕被城里的小姑娘笑掉大牙。
虽然我是不想去的，但是在老爹的胁迫下我还是告别了家里的娇妻，和管家一行人一起抵达了多兰特家族的庄园。
进去后看这破烂庄园我只想笑，但是为了伯爵夫人的面子我还是忍住了，看着来往络绎的人群，我当时心中有点酸。
呵，伯爵就是有牌面啊！可是据说家里的直系只有那个伯爵夫人了，公爵殿下都准备收回多兰特家族的爵位和封地了。
要不我去给伯爵夫人当儿子算了？鬼使神差地，我冒出了这种想法。
我现在也不知道这种想法到底是好是坏，但是目前看来，它挽救了我的性命。
第二天我付诸了行动，我去镇上买来了最新款的香水，托帝都的朋友给我带来了现在贵妇人最流行的礼服，在聚会上，我把我母亲送我的红宝石戒指摘了下来，亲手送给了伯爵夫人。
听说夫人心情不好，总是生病，我天天去夫人面前给她讲笑话听。嘿，夫人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好，她说如果她有儿子的话，应该也和我一样大了，说着就流下了泪来。
我一看机会来了，我就说，那您就把我当儿子吧，我喊您母亲，我觉得您特别像我的母亲。
安娜夫人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然后她忽然痴痴地笑了，我也跟着傻笑，忽然，我看到了安娜夫人口里的零件。
没错，就是零件，我发誓那绝对不是什么假牙，而是一个圆形的零件。
从那时起，那个和蔼可亲的安娜夫人在我眼中就变了，她变得熟悉又陌生，虽然这之后她还是对我一样亲近，但是我再也找不回之前那种感觉，我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异类旁边。
我心中有了明悟，看了看因为异容物变异几十年的怀特小姐，我知道，安娜夫人，她也变异了。
第二天下午茶结束后，我仓惶出逃，我来到我的管家的客房，管家却不在这里，只有一个不说话的女仆在整理房间。
我激动地推到了她，那个女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激动了。
那个女仆倒在地上，她的头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吓得发狂，只看到那个没头的女仆，趴在地上摸索，把头重新装了上去。
我吓晕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经常去厨房帮忙做饭的老管家莱特坐在我身旁。我跟他分享了我的发现，但是他却说是我看错了，让我放心。
我又问他我的管家呢？我想要回去。
老莱特告诉我，我的父亲来了信件，老管家连夜驾车去帮助我父亲去了。
没有马车，我根本无法从这个山间庄园离开，第三天我再次遇到了伯爵夫人，她还是那么苍老而精致，我和十几位客人继续欢聚一堂，把夫人逗得开心极了。
她张开了嘴笑着，我看到了正常人的口腔，我放下心来，准备继续扮演好我的角色，那天的惊鸿一瞥，只当是自己在做梦。
话说，怀特小姐据说也快六十岁了，身材可真好啊，我要是做了多兰特伯爵，嘿嘿嘿。
我们一直住了快一个星期，眼看着离伯爵夫人的生日越来越近，我发现晚上一起用餐的人也越来越少。
我问夫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约翰家那个小子还欠我两个银币呢。
夫人露出了精致的笑容，依稀还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她说他们家里有事先回去了，还介绍了一位大美女给我认识，她说她叫薇拉夫人。
薇拉夫人可真漂亮啊……
那天在餐厅我喝得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后厨，我跌倒在地，恍惚间眼尖的我看到了旁边的垃圾堆里有一套衣服。
那是小约翰的……我不会记错……领口上那个我开玩笑印上去的口红印还在上面。
一个提着砍刀的女仆走了出来，我装着醉得不省人事，任由她把我搬回房间，心中却慢慢发凉。
那个女仆没有离开，她躲在了我的床底下，隔着床板静静地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
第二天，我被当众宣布成为了伯爵夫人的养子，我看着周围为我庆祝的人群，仿佛看着一堆等待着被杀的猪仔。
这，就是我霍尔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