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怒惩贱婢
一个有力的巴掌甩到晓蓝脸上,明显的五指印,脸立即红肿起来,晓蓝感觉不到疼,只有彻骨的寒意包围了自己。
“流苏姐姐,不用再她计较了,若你今日将她打死,王爷那,主子可不好交代呢!”流紫轻笑,“她会死,绝不是今日,而且绝不是如此轻松的死去。她以后要受的苦,要承担的痛,绝对会是今日的千倍万倍。流苏姐姐,你不过五十个大板而已,与她日后可能要经历的遭遇相比,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哼,她一个贱乞丐!活该!”流苏狠狠啐她一口,“乞丐永远都是乞丐,不用妄想飞上枝头成凤凰。你没那个命的!”
“流苏姐姐,不必动气,她还有那几桶衣服洗呢!主子今日可说了,洗不干净,不用吃饭!”紫菀插嘴道,拽住晓蓝的手,指甲狠狠掐进她的肉里。
晓蓝几欲晕眩的看着眼前的人,阴冷的寒风驱散了脸颊火辣的热,却丝丝沁入骨髓,让她感到无边的寒。日光只剩下最后一缕薄弱的光,斜射而下。
整个天地一片灰蒙,她泪光闪烁的眼如午夜最璀璨的星辰。
她迷蒙着水眸望向天际,咬住唇,泪水涟涟,无痕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的手被人硬拖拉往偏院去,天彻底黑下来,树影婆娑,凄风绕耳,阴森着可怖。
“就在这,好好的洗,认真着洗,若是不干净?……”紫菀微微一笑,眯出一道寒光,“今夜,你就别想吃吃饭了……”
胳膊被她松开,她的身子无力着倒下去,头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如果无痕在此处,他定会揉着她的脑袋,轻声说:“小哑巴,疼不疼呢!”
“别装死,要是洗不干净,有你好受的!”
被人用力踹了踹小腿,她吸一口冷气,神智愈发模糊。
“真冷呢!流苏姐姐,我们走吧,这地方阴森恐怖,看着怪吓人的……”流紫缩了缩肩膀,有些恐惧看了看四周,一股寒气直直从脚心串起。
“哼!量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出来!”
小腿再次被人踢一脚,她的身子贴着冰凉的地面,只想减轻浑身火辣的疼。
脚步声愈走愈远,她费力的睁着眸子,全世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手哆嗦着摸向四周,抓住一件柔软布料的衣裳,她用力握住,想给手心一点热度。
全身被撕碎般的疼,她微弱的呻吟被淹没在寒风中,手逐渐无力的松开衣裳,迷蒙之际,似乎望见一双干净如水晶的眸子,淡淡的木兰花香来袭,熟悉的温度紧紧包裹住她。
有人唤她:“晓言,晓言……”
这个,又是梦么?晓言是谁?她的眸角流出一行清泪,陷入昏迷。
衣裳被风掠起,头发散落铺散开来,她抱住腿,蜷缩在一块。
天际出现第一缕霞光之时,恍惚着听见一声淡淡的叹息,身边的温暖骤然消失,她再度陷入无边的寒冷。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哎呀,臭乞丐,居然睡着了……”
冷水倾盆而下,她瑟瑟发抖着转醒,眸子无力着望向她们,却在下一秒再度陷入昏迷,身子软着倒在青石板上。
“哼,装死!”流苏冷哼一声,脚用力着踢了踢她冰冷的身子。
“你们好大的狗胆,谁给你们这个权利动她?!”
冷冽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流苏等人身子俱是一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流苏等人急忙跪下来,颤抖着开口。
“恕罪?!”他轻轻一笑,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望向跪在地上的人,“你告诉本王,一个下人,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本王凭什么饶恕他们?”
“王爷……”流紫颤抖着开口,“淑妃娘娘说,是,是……她的意思……如果,如果王爷……”
“如果本王有意见,就去找她是吧?”燕无痕接下她的话,冰冷的眼神扫过流紫,停到那抹孱弱的身影上,黑眸愈发寒冷。
“本王问你们,这三王府,是侧妃为大,还是本王为大?”他浅浅而笑,白衣飘逸,发丝被风拂在耳后,完美的五官显露出来,宛若天神。
“自然……自然是王爷为大!”流苏小心翼翼着回复道,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石板。
“本王为大?!”他笑着点头,脸色换成一片冰冷,目光直直射到流苏身上,“本王为大,那本王的人岂能容你们这一群贱婢欺负?!”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是奴婢们的错……”一群奴婢慌着哭喊道,丝毫不见平日的嚣张。
“饶命?!”他玩味着念道,声音愈发轻柔无害,“你们说,本王凭什么饶了你们这一群目中无人的贱婢?”
“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流苏闭着眼,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淑妃娘娘的意思,我们做奴婢的不敢不从啊……”
“看来,你们是身不由己了?”燕无痕轻轻一笑,“本王好久没见你们家主子了,正好去看看她,今日这事,她还欠本王一个交代呢!”
流苏不敢再出声,只能低着头,不停的喘气,心脏怦怦直跳。
燕无痕向前,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晓蓝身上,晓蓝红肿的侧脸印入他的眼帘,黑眸染上层层怒气,他俯身抱起她。
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五指印,还有一个月牙型伤口,血迹已经干涸。
苍白的脸血色全无,透过晶莹的皮肤,隐约着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整个身体已没有任何热度,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着,此刻的她,还活着。
她冰冷的身体突然接触到这股温暖,微微抽搐了一下,呼吸一下子变的急促,而他的手紧紧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拿起来放到唇边轻轻哈气。
“小哑巴,放心,有我呢……”
她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冰凉的手指带着微弱的力气握住他,不愿松开。
他温柔如水着看她,怜惜着将她抱在怀中。湿透的身体也将他的衣裳印出湿意,他不甚在意,只是更加用力着抱紧了她。
转身,黑眸冷冷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冷笑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部都给本王滚远点……”停顿,他继续道:“她脸上的一巴掌是谁打的?”
没人敢应,流苏更是吓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不敢说?”他毫不在意一笑,“可以啊,你们可以不说,本王自是有办法查出来,到时候本王查出来了……”
“王爷……”流苏颤抖着唤道,瞥见他森寒的眼神,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嗯?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他懒懒着应道,眸中的怒火却欲烧愈烈。
“是……是……”
“怎么,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他瞟她一眼,杀气缓缓浮现在眸底。
“是……奴婢!”此话说完,流苏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自己掌嘴,一百下。”微微停顿,他看着地上跪下的一群人,“至于你们,各自去总管那里领一百大板,而你们的主子……”
冷声轻笑,眸子若有似无瞥过墙角,止住全部的话,大步而去。
那抹人影,也随之消失在院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主子,王爷抱着她去房间了。”
“是吗?!”细细品茶的女子放下杯盏,浓郁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袅袅热气熏得她的脸若隐若现,只剩下柔和的轮廓模糊着存在着,染着丹寇色的指甲停在细腻的陶瓷杯旁,红与白,那般突兀着醒目。
“若梅,查出来是谁了没?”许晚秋低下头,闲闲着拨弄指甲。
“背影很熟悉,但是,奴婢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是么?”许晚秋抬首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漾着醉人风情,“你心里应该有底了,不是么?”
“是。”若梅抬眸,直直注视着许晚秋,“奴婢心里已经有底了,那个背影,只能是他。”
许晚秋仔细瞧着纤细的手指,红唇吹了吹指甲,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等会,王爷应该就会过来了……”
“主子……”若梅欲言又止,隐隐有些担忧。
“你谨慎点,千万不可让任何人发现你是我的人,放心,王爷他不会真正伤害我。”她直起身子,轻移莲步,走到铜镜前坐下,认真描眉。半晌转过头,带着些许羞涩,轻声问着婢女:“若梅,我好看么?”
晶亮的水眸中带着一丝期盼和隐隐的不安。
若梅叹一口气,微微笑着,“主子,你自然是极好看的!”
“可是……”她颦眉,却又立马舒展开来,挥挥手,示意婢女可以下去了,一阵寒风吹开并未紧闭的窗户,冷风灌进室内,她睁着水眸望过去,天空低压着灰蒙一片,她的双手握在一起,依旧是一片冰凉。
若梅怜惜着看了她一眼,恭敬着退出去,走廊正好碰见一个婢女匆匆而去,她低下头,老实在站在墙边,让那个婢女先过。
“若梅,你怎么在这?要是被福妈看见,你就死定了。”婢女瞟她一眼,虽是关心的话,口气却带着些许不屑。
若梅敛眸,愈发的乖巧,“是福妈让我给淑妃娘娘送茶。”
“福妈刚才在后院发了好大的脾气,到处找你呢,说要打断你的腿!”幸灾乐祸的口吻,却在瞧见若梅并未任何变化的神色有丝悻悻然。
“我知道了!”颔首道谢,朝后院而去。
室内的许晚秋红唇静静听着外面的对话,铜镜中的她眸子寒光闪过,红唇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
不多时,门被人一脚踹开,随之被用力甩上,燕无痕冷冷一笑,开口道:“本王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许晚秋并不理会,走到桌旁,沏上一杯茶,茶香四溢,她盈盈浅笑,“王爷,你可否需要一杯茶降火?这碧螺春降火的……”
话未说完,茶杯已被人用强劲的掌势击碎,略带黄绿色的茶水泼洒在裙裾之上,冒着丝丝热气,细嫩的手背一片红肿。
许晚秋吃痛着吸吸气,眸子盈上水雾,哽咽着反问道:“王爷,主子教训奴婢,也需要您发如此大的脾气么?!”
“哼。”燕无痕面无表情瞟向她的手背,寒声道:“本王的人,什么时候需要区区淑妃管教了?且,她可从来不是这三王府的奴婢,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
“王爷,你就这样讨厌妾身了?妾身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许晚秋的声音有些激动着上扬,在这个凄冷的冬天,略显尖锐着刺耳。
“就凭你是许家人,就凭你是一个硬塞给本王的人……当初你嫁给本王的时候,本王就告诉过你,你的存在,是本王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激烈的争吵,翻卷着怒气,不时有桌椅倒地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混杂着外面呼天抢地的救命声,不时传入耳畔。
丫鬟仆人们在外面听的心惊胆颤,神色苍白,恐惧的眼神不时看向正在一边受刑的几位婢女。
背部以下的部位一片血肉模糊,长板上已带着暗红的血迹,空气中尽是血液腥甜的味道,寒风送进鼻尖,让人有些作呕。
流紫支持不住,已经晕厥过去,发丝贴在两鬓,冷汗不断,脸色血色全褪,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转悠着。
紫宛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着喊道:“救……命……”
厚重的板子狠狠着拍向趴在地上的婢女,血珠溅出来,扑在行刑人的脸上,此人丝毫不曾动容,挥着汗水,继续毫不怜惜着打下去。
“啪”“啪”“啪”
沉闷的声响缓缓清脆,起先接触的是冬天厚重的衣料,而现在衣料已经破碎,偶尔可以看到鲜红的肉翻卷着,让人怵目惊心。
血珠飞溅,有些婢女承受不住,在旁边干呕起来。
起先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到现在已趋近于无,微弱的声音被寒风吹散,紫菀的身子抽搐着,那种锥心蚀骨的剧痛让她的神智已经模糊。
“都散开了,散开了,该干活的全干活去,等会王爷怪罪下来,我看你们有几个胆子可以受罚……”头发微微花白的管家眼眸略带慈祥,望向受刑的婢女有些不忍,挥手示意围观的人都可以散了。
奴婢仆人急忙散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微淡,惊恐着望一眼,立马逃开,不敢在多留一步。
“啪”
厚实的长板突然断开,行刑之人一怔,管家微迟疑,喝道:“换一块板子,继续。她们该受的责罚,必须受完,不然这王府家规何在!”
换上一块崭新的木板,微弱的哀嚎声继续,很快便被寒风遮掩住。
冷风呼啸着,绽开的皮肤,刺骨的寒割进去,紫菀终于支持不住,晕过去。
管家望着这低压黑蒙的苍穹,寒风过境,卷起枯叶一地,他怜悯着看了眼还在继续受刑的婢女,然后低头朝掌心哈气。
这个冬天,比以往都来的早,来的寒冷呢!
室内传来一声怒喝,他揉了揉有些浑浊的老眼,打起精神继续盯着受刑之人。看来,他有天要跟王爷说说了,他老了,也该回去安享晚年了。
“许晚秋,你今日就给本王滚出去!本王这三王府,容不得你这种泼妇!”冷硬的口气,话语没有丝毫转折之地,望向许晚秋的眸子,带着不容忽视的厌恶。
“不,不……王爷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不出去……”许晚秋震惊着望向燕无痕,一步一步后退,不小心踩到碎片之上,整个人跌下去,掌心插入一块瓷片,殷红的血流出来,她低眸望着掌心一片鲜红,嘶喊着:“王爷,妾身绝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