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一场心惊,很迟霓裳才睡下,直到兰兰急急的冲进房内,将还在睡梦中的霓裳拽了起来。霓裳一脸惺忪疲倦的望着神色焦急慌张的兰兰不明所以。
“姑娘,你忘了昨个夜里公公传话说卯时王爷接你进宫,现在都接近卯时了,您还不赶紧准备着。”兰兰此话一出,霓裳才想起这事,她立刻起身快速梳洗,兰兰则细心的为她整理床铺。
霓裳微微颔首应允,举步往妆台前坐下,任兰兰纤细的巧手为她挽鬓梳妆,玲珑金凤,环佩璎珞,望着镜中致雅高贵、娇媚柔腻的自己她再次楞神。共同面见父皇?多么可笑的一句话。是看萧文轩的笑话吧,她突然有一丝恨自己的出身。
“姑娘真美!”这是兰兰在为我梳妆时唯一所说的话,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有人称赞着我的美貌,我已经分不清楚他们是假意奉承为谋得私利来赞美我,还是真如他们所言。久而久之我已经不愿再费神去猜想其真假,而如今我对于兰兰的话又起了猜想,她这句话仿佛另有深意,霓裳想细问,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只是一个伺候我的宫女而已,我不想与我有太多的纠缠。
不出半个时辰,兰兰已为霓裳挽好柳鬓,细心的傅粉施朱,还挑选了一件名贵的紫菱金丝绸裁剪而成的衣裙为霓裳披上。霓裳多次对着铜镜上下打量自己许久,总觉得很是不妥。立即将耳上摇曳生光的金宝翡翠耳坠卸下,然后将发梢上的花钿珠翠取走,最后脱下那身耀眼眩目的赤紫百褶凤裙。
兰兰则是用奇怪且复杂的目光深锁着霓裳的一举一动“王妃这是何故?”霓裳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拾起被霓裳遗落在地上的衣裳,然后将妆台上散落那零零碎碎的首饰珠钗收进妆盒内。
“太引人注目。”霓裳拿出一件普通淡绯色的小褶素裙穿上,身上一件首饰也未佩带,只是拿起一枚小巧的百蝶花钿斜别于鬓侧,再次打量镜中的自己才安心的离开妆台。霓裳只是个青楼女子,虽然嫁为王妃,在这些重臣家千金面前应该自持身份不要逾越为好。
在转身那一刻对上兰兰赞赏的目光,原来这个兰兰也非池中之物,霓裳微微朝她露出一笑,她先是愕愣,随后也回以霓裳一笑。霓裳才发现她笑起来真的很美,美得动人心弦。
“王爷在前堂等着王妃。王妃过去罢。”
在兰兰的陪同下,霓裳到前堂,萧文轩站在那里,傲然挺立。他回头看着霓裳,审视了一遍,头点点头。“上车吧,”
“是。”霓裳顺从的跟在后面。轿子很大,很温暖,空气却很僵冷。
“昨晚你······”霓裳突然想看看萧文轩到底在想什么。
没等霓裳说完,萧文轩突然把手臂搭在霓裳肩上,“莫非爱妃是嫌本王昨晚没陪着你吗?”
“你······”霓裳未成料到萧文轩突然又变了一张脸。
“爱妃如此难忍寂寞,以后本王定会满足爱妃的需求的。”他的突然亲近,霓裳顿时一窘,本想直接推开他离自己三尺远,转念想到,他名义是自己的丈夫,正在犹豫中,萧文轩突然握住霓裳的手。“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的王妃。“
霓裳涨红了脸,抽出手,扬手挥去。“啪”的一声,“够了,萧文轩,你到底在玩什么?”霓裳已经完全愤怒了。
萧文轩摸着被霓裳打到的脸,没有霓裳预想的怒气,而且笑着摸着被打的脸。“打是情,骂是爱,难道王妃就那么爱我吗?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是坤宁王府的主母,不再是云楼的那个霓裳。”
霓裳听见,脸青白,她突然笑了起来。“王爷娶霓裳的时候就应该知道,霓裳是云楼的人,是天下第一姬。王爷还曾经是霓裳的恩客呢?唔,严格说起来,是云楼的常客,我那些姐姐妹妹可是喜欢王爷得紧呢?”
“那王妃喜欢本王吗?”萧文轩捏着霓裳的下巴笑道。
“恩客是霓裳的衣食父母,自然喜欢。”霓裳眉头皱了起来,想来自己的话确实激怒了萧文轩,下巴被他捏得疼死了。
“禀告王爷,王妃,昭天宫到了。”轿子外的随从叫到。
萧文轩放开霓裳,下轿,霓裳随之也下轿。
领头的公公,恭顺的低头:“三王爷,根据规定,三王妃须和其他王妃一同先见皇后,接受教戒。晚膳的时候,再一同面圣。王爷请随奴才见皇上。”
萧文轩点点头,目光深切的看了霓裳一眼,便随公公走开了。
霓裳知道在这个深宫里可以依靠了只有自己了。皇后,那肯定也能看见姚贵妃了。她也难逃辞咎吧。前面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回想萧文轩临走的那个眼神。心疼?他才不会呢?真的没想到潇洒倜傥的三王爷居然是个性格多变的人。一下可以温柔,一下却是冷酷甚至邪恶。他简直是个恶魔。他要的是什么?权力?王位?那么以自己的青楼女子的身份定是阻碍他了,奈何皇上却一旨配婚,他的心里该有多么厌恶这样的婚姻,霓裳想到这里又觉得气恼,他以为他厌恶,难道自己就心甘情愿嫁过来。
看看天,天还尚早,本以为自己会早到,然而到了霓裳却发现自己其实是最晚到的一位。一张偌大的紫檀朱木圆桌上静静的坐着七位盛装打扮过的秀美女子,未细细打扮佩带金玉珑簪的霓裳在她们面前显得格外寒掺。
霓裳的晚到引得她们将目光纷纷聚集在的霓裳身上,仅那一瞬间的观望她们就收回了审视之色。她明白自己已经成功的在她们面前扮演好我的角色,轻轻拂过额前低垂那点点流苏,悠然的在唯一的空位上就坐。皇后和姚贵妃都还未到,偌大的内堂却在此刻格外安静,所有人都沉默的呆坐与桌前,谁也没再说,气氛冷凝到令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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