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这世间的执着可是会噬人?
无碍,只愿她好便可。
“九姼真是多磨多难啊,千年的妖兽竟然只剩下了这小小的内丹了,她回不去了,这内丹没了灵。”雾宴微扬起头,仿佛那发髻太重,令她被迫承欢这份慵懒的美。
雾宴瞧了瞧那红了眼眶,冷了眉眼的臣渡,却忍不住心酸了一把,说起这臣渡,为了九姼真是做尽了所有的该做的。雾宴的对九姼的这份情在臣渡面前却不够看的,臣渡爱的太深了,深沉的不敢触碰。
全世界的人都知晓臣渡爱九姼。
可是啊,一个不承认,一个不知道。
臣渡在雾宴的面前突然跪下了,雾宴皱了眉,她知晓臣渡的意思,他想让她救九姼。
胎心楼是三界管不到的地界,是重生的开始,是世界的始端。让九姼的内丹在胎心楼中,悟生命,幻化自己,这一切都是未知的。雾宴抬头,不理会臣渡,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她突然想抽一口烟了,只是那烟枪却送给了九姼。
她恍然一笑:“不必跪我,胎心楼的主人本就是九姼。”
那一枚内丹曾经承载了九姼的一部分的灵魂,那是奄奄一息的生命,这一刻却重新回到了胎心楼,胎心楼的房间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每一间房上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上面写着时辰,而那字墨也是随着时辰慢慢变化的。雾宴手中的内丹顺着她的掌心缓缓上升,没人知晓她会飞往哪个房间,没人知晓她在那一层,更是没人知晓她会经历什么。
雾宴看着微微发光的内丹,眼眶微热:“这是我给你的另一件礼物。”
黑暗中的光点一点一点的被侵蚀,转而进入了一团迷雾中,悄无声息的,一盏灯笼变亮起来了,上面却没有时辰,那一盏灯微弱的散发着光,就像是执着的,没有归宿的灵魂。
九姼感觉自己在一片温暖之中,周围是水润的温暖,却也是黑暗的。一日一日的流淌,划过九姼的意识,终有一日,她看到了一盏光明,那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她想推开房间,只是那房门紧紧的锁着。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九姼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随着一根操纵线而走的,离开了臣渡,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能。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丝光进了房间,九姼轻轻的移动在着身体,像是个渴求光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触摸那一道光,触碰的那一瞬间,火光就是像是点燃了引子,将手指燃烧,火花恣意的灼烧,不一会儿便是皑皑的白骨,一丝的血肉都没有。
慢慢的整个房间开始挤压,开始变幻,光怪陆离的光开始拉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在这种的氛围忍不住哀嚎,皑皑的白骨裸露,身体的肢节仿佛会说话一般,诉说着自己的痛苦,难过的往事。
这一生啊,太煎熬了。
待九姼缓过神时,看到丝丝光亮时,顺德的那双血色的眸子就落入眼帘了。那是九姼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了。
顺德微笑的看着赤身裸体的九姼,说道:“半人半妖。”
是啊,半人半妖,那胎心楼是魔一般的存在,每一个房间都是新生的开始,也是生命的结束,谁能想到这个房间既是灵魂的栖息地也是连接母亲子宫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是顺德也不可以撼动的。
找了那么多的孕母体,扒开了多少的新生生命,终于还是寻到了九姼,一个肉体凡胎中孕育出的妖精的生命,顺德细细的嗅了一下空气中腥气的味道,微微夹杂着那鲛人灵魂的味道。不由得回想起了那鲛人在地上匍匐着哀嚎的模样,还有......忤逆自己的丝丝魂魄,真是令人扫兴啊。
顺德慈爱的摸了摸九姼湿润的发:“你是个好的,陪着我可好?”
九姼瑟缩了一下身体,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呆呆着的看着顺德身后的贵吉。
顺德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身墨色衣裳的贵吉面容冷淡的站在那里,她了然一笑:“贵吉,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顺德说完,便拖着华贵的衣裙往大殿的深处走去了。
贵吉微微颔首,那贵族的姿态竟有着几分的倨傲,他等顺德走远,才堪堪看了一眼裸着身体的九姼,目光闪烁,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将满身血渍的九姼抱起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细心的给九姼洗了身体,然后穿上了红色的衣裙,煞是好看。
贵吉素来爱干净,只是不知怎的竟然对这个脏兮兮的女孩儿疼爱有加,怕是因为是顺德亲自下令所以才这般的勤劳亲为的吧。
而另一边,魔族的九姼的身体在某一刻开始腐烂,成了社火草的养料。绍钧皱着眉头看着已经腐烂的身体,甚是头疼,这就意味着九姼已经出生了?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
他悄悄的撇了一眼身旁的臣渡,只见这厮胡子拉碴的,满眼红血丝,看着腐烂的身体竟然微微的笑起来了,绍钧绝对相信这臣渡离开了九姼就已经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