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欢一脸惶恐对他说,钱被人偷走了。一开始,他也怀疑,认为账房里时时刻刻都有人看守着,怎么可能被偷了。会不会是朱欢……后来朱欢把阿七指了出来,又是林管事,又是钥匙,他又开始怀疑了。
可是现在,他手里的账本都是告诉他,朱欢再两个月之内用了五百多两。他两个月的工钱,最多就是十两银子。他去哪里要那么多钱去挥霍,还有去毒坊。不是账房里的银子,还能是谁的银子?
“大头,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我们是亲戚,我不会背叛你……”,朱管事弯着身子,低声下气开始解释,“大头,这小子会花言巧语,你可别被他骗了。他说林管事是我的同伙,钥匙也是被人放的。又说已经抓到小偷……实际上是他胡说。大头,你仔细想一想,这账本会不会是假?他一个刚来的小伙子,钱没有,怎么能从万香楼拿出账本?”
账本上的钱,只有朱管事才知道。至于还有多少被用到其他地方,也只有朱管事心里有数。
“大头,账本的事,可是假的……”,朱管事开始抹眼泪了,“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是大头您给我机会。那时,我就发誓一辈子听您的话……”
柠七翻了个白眼。听说朱管事最爱哭,尤其到大头面前哭。哭得大头心烦意乱,大头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大头领,弟兄们的钱,可不是让某些人拿去挥霍,拿去喝花酒,养女人。那都是弟兄们的血汗换回来的”,柠七可不能让大头心软。
朱管事哭得越来越大声。大头领经柠七这么一说。把朱管事推开了。
“大头……不,表叔……我真没做过,账本是假的。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人?”
大头领有些摆动?单凭一本账本,好像说不了什么事?账本也是可是造假,也是可以假冒万香楼的老鸨。
“这账本……”,没有说服力。
柠七也知道账本的信力不大,可是景弋……你到底是否来?
“阿七……”
“大头,阿七十故意拿出假账本来冤枉我。银子就是他偷,他用完了,拿不出钱,伪造了一本账本……”
“阿七,你老实说,账本是不是你伪造?”,大头再一次问她。柠七有点失望……大头领这样,不怪乎,朱管事会把钱用完了。光有高个子,有什么用?再任总朱管事这种人,青山帮迟早会毁在像朱管事一样的人手里。
“没有”
“那你如何把拿到账本?”
“我从老鸨房里拿了出来”,上面可不止记载了朱管事,还有其他人。
柠七把账本拿回来,只翻到朱管事那一页。朱管事哪日上了万香楼,消费了多少银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大头……,这明显是伪造的。听闻,万香楼的老鸨并不认识字,她怎么可能……记账。正好,我这里有一个万香楼的龟奴在,大头,你问问……”
朱管事对柠七勾手唇角。还故意用手去摸自己的胡子。阿七,没找到吧……我还留了一手。
万香楼的龟奴很快上来了。他一来就指定柠七去过万香楼。
“大头,朱管事,我们鸨母不认识字,怎么可能有账本。但是这小子,去过万香楼,当日可给其他姑娘赏了不下百两银子。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当然,你们不信。可以问其他人”
“阿七,是真的?”
“赏银我没有,但是我承认自己去过万香楼。银子是别人给……”
朱管事,牛……让他无言以对。
“阿七,银子去哪?”
“大头,真相都还没有出来,你就定?你打算让真正的小偷逍遥法外?”
“……事已至此,万香楼的人已经亲眼所见,你……就承认。我念在你是刚来,让官府处罚轻些……”
朱管事得意了。他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在码头上混。那晚,他看到了柠七的身影,当时他不确定,后来一想,小壮睡得死,可能就是柠七搞鬼。所以……他也留了一手。
“大头,官府的人已经来,让他们把人带走,严刑拷打,逼出剩下银子的下落”,朱管事脸上没有刚才的囧样,脸上堆上了笑容。挤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头领不再说话。
也是,她柠七刚来码头不久,怎么跟朱管事相比。柠七突然想到一句话“亲佞臣,选贤臣”。青山帮继续在朱管事带领下,结果一猜便知。
柠七想杀出去,一走了之。可是她不能,她带来的几个人若因为她,受到牵连,那……
“官爷,小偷就在这里”,朱管事弯腰,陪笑脸,请两个穿官服的人进来。
“官爷,先打一顿,让他把钱拿出来”
“嗯”
朱管事暗中塞了银子到一个官爷手中,不动声。
“把他绑起来……”
柠七已经活动筋骨了。朱管事的话声刚落下,另有一道声音响起。
“绑谁?”
景弋来了。够意思……终于来了。没想到,才认识几天的朋友那么给力。
景弋不仅来了,后面还带人了。
“你谁?”,朱管事立刻挺起胸膛,挡住了景弋的去路。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朱管事被景弋毫无感情推开。
“你……”,朱管事虽然倒地,但是他看到景弋后面的人后,突然大喊,“官爷,快把她们抓起来,他们是同伙”
官府的人抽出了剑,被景弋一脚踢开。另外一个,手握在剑柄上,不敢上前。
“出来”
万香楼的老鸨唯唯诺诺从景弋身后出来。
“跟他们说,这本账本是真是假?”
“是真的”
“上面的钱可是……他花出去的?”
“是”
“你不是不认字?你怎么会记账?”,朱管事从地上跳起来。
“谁说我不会”,老鸨是故意告诉别人,她不认字。
“你……”
“说说,朱管事除了到万香楼,还去哪?”
老鸨对景弋那是一句话都不敢乱说。一说,万香楼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