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婷故作镇定道:“小优,我不是月婷还能是谁?”
小优看着眼前的月婷,发现那一丝气息也消失不见了,眼前的月婷好像也回到了之前,与她第一次认识的月婷一样,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可不知为什么,小优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月婷抱着王卓,带着哭腔道:“我原本以为你已经认下我这个主母,可是现如今看来,你与我还是有一层隔阂。罢了,出去之后,你便走吧。”
王卓拍了拍月婷,安慰道:“小优也只是担心你,你又何必赶她走呢?”
月婷此时却直接推开了王卓,指着王卓气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和她孤男寡女待了那么久,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你不让她走,那就我走。哼,想当初我逃出林家和你私奔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觉得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正人君子吗?没想到我居然看错了你。”
王卓大感头疼,道:“你这是说的哪的话,怎么越扯越远了。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听我解释。”
月婷此时确实低着头暗自啜泣,也不去管王卓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
小优看着眼前的一幕,自责道:“难不成真是我做错了?”
“非也,你没有做错,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你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他们着想,而他们是站在他们的角度想这件事。两边都没错,错的是你们的世界不同,命运奇特地将你们联系到一起,但你们原本是不应该遇见的。一个上古时期的圣女,而另一个是地府中寂寂无名的小小鬼魂,天人之隔的差距摆在你们当中,你的身份容貌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烦恼。月婷是被心魔影响了,她内心觉得你早晚会和她抢夺王卓,她害怕那一天的到来,更害怕失去王卓。”文书判官站在小优身后缓缓道。
小优仔细回味着文书判官的话语,最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适合待在主人身边,若他还是伏羲,那倒没什么,可他现在是王卓,他有新的人生,这其中原本没有我。我与他之间早晚会分开,那还不如早点分开,对双方都好。”
文书判官笑着道:“小优圣女也不必太过担心,分开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而且以王卓的气运,早晚有一天会登顶巅峰,到时候身为一名盖世强者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现在他的眼界还没有那么宽阔,只装得下月婷。”
小优看着月婷,又看了一下王卓,吸了口气道:“我倒想变成她,可现在的王卓还不是伏羲,既然还不是,那就等到他变成的那一天,我会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文书判官惊叹小优的气概,心想只有这般气概才配得上精灵族的圣女,随即道:“阎罗王这次派我们三个来邀请前辈去阎罗殿小坐一番,还望前辈不要推辞。”
小优还在盯着月婷和王卓,听到文书判官的提议,道:“也好,我也想知道是谁建了这座地府,有这般手段的应当也不普通。我在的那个时期还没有地府这一说法,不论是人族妖族还是神族,死后要么夺舍重生,要么花费巨大代价重塑肉身,如这般在地府中待上一段时间便可获得一具新的完美契合的肉身,要是被那些老怪物听到,恐怕要吓掉大牙。”
文书判官挺了挺腰背,道:“我跟随阎罗王大人的时间不久,也不敢去随意揣测大人的想法。只知道他十分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其修为境界也是难以探查。”
小优听到这些话却不以为意,道:“不敢见人要么是跳梁小丑,要么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身处阴影之下心也不会干净到哪去,他若是以礼相待那就相安无事,如若不然,这阎罗王就换你来做吧。”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优便闭目调息了。
文书判官听到之后十分惊讶,内心泛起滔天巨浪,就在这时,镰刀判官兴冲冲地跑来,道:“哥,你刚才和圣女说什么呢?我给你看看我这几天得到的战利品,你看这块宝石,要是附在镰刀上面一定能提高战斗力,以后遇到一些怨气极重的鬼魂,说不定一镰刀就能解决了它。你看这颗神果,还有这个玉露仙酿,我们没事的时候也能喝两杯……”讲到最后自己也忘了一开始问的东西,只顾着展示得到的宝贝。
文书判官微笑地看着镰刀判官,时不时得点点头说几声好,看着眼前的镰刀依旧如三百年前一样,或许别的鬼魂害怕他,可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和小时候一起打闹嬉戏的镰刀一样。时间或许会改变许多东西,可是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似乎越发浓烈,只有身边只有这唯一的一位亲人时,才能越发感觉自己的孤独,不过好在还有一位,要不然孤独便会成为自己最亲的亲人了,到那时自己也会变得越发孤独。
理事判官看着这兄弟俩,内心又羡慕又怨恨,回忆久远的过去,他刚出生母亲便死了,父亲便把原先的小妾升为正房,还又纳了好几房小妾,这些女人从来没把他真正地看做儿子,整日里虐待羞辱他,不过他都忍下来了,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些女人生的都是女儿,这也让他这唯一的香火显得十分重要。父亲也渐渐带着他一起经商,手把手教他经商的诀窍,他在这段时间也体会到了短暂的亲情。直到有一天,他和父亲去临县采购材料,路遇一伙山匪,父亲为保护他被乱刀看死,而他则用装死逃过了一劫。身上沾满了父亲的鲜血,天降大雨混着鲜血汇聚成了一道血河。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问道:“想报仇吗?”
年轻的他刚刚历经了最大的恐惧,心中已经无所畏惧,坚定道:“我要报仇,杀光那些山匪。”
“我能给你强大到匹敌世间诸敌的力量,你又能给我什么?”人影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他以为黑色人影是想他为其做事。
“我要你死后永生永世跟随我,你能做到吗?”人影扩张到遮住整片天空,在黑暗中只能看到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我能。”一道坚定地声音划破天空,看似果断的背后却是未经考量的莽撞,就这样将自己死后的一切卖给了眼前的黑影,从此以后地府也多了一位让鬼魂们惶恐不安的判官。
回到家中,夫人小妾还有那些小姐似乎是早就听到了消息,看到本最应该死的居然好好地活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后夫人假意安抚了几句,便让下人带着他去洗澡了。
没过多久,知府便派人抵达府上,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拿下,看着夫人和知府亲密的样子,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大声怒骂道:“贱婢,我父亲待你不薄,你何故害他?”
夫人淡然自若,坐在知府的大腿上,道:“他待我不薄?笑话,我十六岁就跟了他,他让我做一名小妾整整十年,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不想再被别人看不起,那就只有往上爬,原本以为你母亲没了,我就能一直稳坐主母之位,可是你父亲又纳了这么多妾室,虽然我依旧是主母,可难保哪一天这些小妾之中学着我的法子替代我,况且还有你在。只要你在一天,李家便不能算是我的囊中之物。终于我想到一个计策,将你和这些碍眼的统统除去,原本以为你早就该死了,没想到那些山匪居然瞎了眼没把你杀了,看来他们也不用留了。”
知府摸着夫人的大腿,色眯眯道:“夫人说的对,明儿我就把那些山匪统统抓起来杀头,至于这些人都带回大牢,任凭我们发落。”
那些小妾被捕快们按住跪在地上,其中一名容貌姣好的小妾,头被按在地上,气道:“荣玉娘,没想到还是你狠,原本以为你只是想把少爷害死,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老爷平日待你如何,你居然勾结外人谋夺李家的家产,老爷要是知道,九泉之下他必会等着你。”
荣玉娘冷笑道:“好啊,我等着,等你们先去他那告我的黑状,我在这阳间享受够了荣华富贵再去找你们,不过你们可能早就转世投胎了吧。你这般好看的样貌要是不服侍男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呢?等你被玩够了,到了那个老鬼面前看你还有何面目告我的状,说不定压根没脸见他。”
那些小妾均骂道一些荣玉娘不得好死一类的话。
似是觉得脸上无光,荣玉娘便示意堵住小妾们的嘴。看着知府发福的脸,充满笑意道:“大人还是先把李修远带回府衙发落,只要他人头落地这李府内的一切包括我都是大人你的,妾身会在这里等着大人的。”
知府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笑着道:“好,什么都听你的,将李修远带回去,本官要当堂对其审判裁决。”
“是,大人。”捕快们领命准备将李修远带回府衙,可手刚一触碰到衣角,便被弹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有一个直接撞坏门房飞了出去。
知府和荣玉娘惊恐地看着李修远,脸上皆是恐惧惊讶之色。知府赶忙道:“都给我上,就算砍死他,有本官在,包你们无罪还愣着干嘛,上啊。”
捕快们依旧双腿颤抖,显然之前的那一幕吓到了他们,李修远浑身散发一种死亡的气息,只要上去便会去地府报道。李修远抬起头看着知府和荣玉娘,冷声道:“还是我亲自来审你们这对狗男女吧。”
看着一旁恐惧的捕快,抽出他的官刀,一刀斩落他的人头,道:“助纣为虐,当斩。”
所有的捕快此时都恢复了过来,想要冲出门去,可还没等到他们迈出脚步,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便感觉天旋地转,最后看到一片黑暗。
地上缓缓流淌着血液,沾湿那些小姐丫鬟的裙摆,李修远举起手中的刀,面无表情道:“你们虽罪不至死,但你们平日里对我的羞辱,我一直记着。”
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丫鬟抱着李修远的腿,大声喊道:“少爷别再杀了,你这样以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李修远拍晕了丫鬟,嘴角念道:“小翠,你的少爷已经被山匪杀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一刀刀在那些丫鬟小姐的脸上划过,鲜血从伤口止不住地溢出,那些小姐丫鬟皆是恐惧怨恨道:“李修远,你就是个魔鬼,等到了阎罗王那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便有一些小姐丫鬟拿着沾血的官刀抹脖子自尽了,对于女子来说,脸就是她们的命,丑陋的脸就是对她们最大的羞辱,这样比死还难受,与其活在没脸见人的世上,还不如到阴间做鬼。
那些小妾知道自己也难逃一死,于是便伸长脖子,乞求道:“你一刀杀了我们吧,我们好歹是你的继母,难道你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吗?”
李修远提着带血的刀,看着他们道:“你们也配谈这两字,你们何时把我看做过儿子?我年幼之时也想过有一名女子像我亲娘一样待我,可是你们呢,从未有过。”
此时一名年纪稍大的小妾却道:“修远,一年冬天,我让房里的丫鬟给你送了一些木炭和饭菜,哦,对了,还有几件衣服,难道你都忘了吗?”这是她可能唯一记得的一件事情,原本的无关紧要却在此时显得尤其重要。
李修远扶起这名小妾,语气柔和着道:“我没忘记,你走吧,那年冬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小妾眼中含泪,她后悔自己没能做更多的事情,或许能避免这一幕发生,原本有机会挽回这一切的,可是眼中的偏见却如一座大山,阻碍着自己的脚步。要不是当初自己一时心软,再加上丫鬟的建议,或许也不会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