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仙栖宫房上
一黑衣男子半蹲在房顶上,仔细听着宫内的动静。
宫内。
顾清弦正在阅读古籍,一边看着,一边拿着笔写些什么。写着写着,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保持这个动作待了半分钟。轻轻放下手中的笔,一抬手挥灭了屋内所有的蜡烛。宫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屋顶上的黑衣男子见房间归于黑暗,又仔细聆听,确定房间内没有声音,才踩着砖瓦慢慢走下。
男子轻轻将门推开浅浅的一道缝隙,轻轻往里吹了口迷烟。
顾清弦偏头看了一眼,立刻屏住呼吸佯装晕倒。
等到迷烟在房里全弥漫,那男子伸手拉上下巴上遮面的黑色布料,遮住口鼻,小心翼翼的潜入顾清弦的房间。
他左翻右翻什么都没有找到,直到来到顾清弦伏着的桌面。男子眼神扫视了一下,最后定在他身上。就在男子的手即将碰到顾清弦身上携带的玉佩时,他猛然伸手扼住男子手腕。
借力站起,向他胸口处狠狠踢了一脚。男子顿时被踢出两三米远,见势立刻就要逃跑。可惜顾清弦先他一步出手,拦在男子身前,扭过他的手腕,向他膝弯处踢了一脚,男子当即跪下。顾清弦将脚踩在他的背上,语气冷然:“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笑了一声,在他就要咬破嘴里的毒药包时,顾清弦又先一步掐起他的脸,使得嘴唇微张,牙齿无法咬到药包。
男子口齿不清:“呵,杀了我也不会说的。”顾清弦好似不太相信,嗓音淡淡:“是吗?”说罢将他的手腕又旋转了一个弧度。踩在他背上的脚微微用力,他被迫趴在地上,嘴里毒药包被他取出,因为疼痛难耐,声音多了些凄惨:“打死我吧,你永远不会知道。”
顾清弦微微眯了眯眼睛,反问道:“那你就是说,我不打死你,你就会告诉我?”那黑衣男子支支吾吾的说:“话是这样,但是我不能都说。”顾清弦思虑片刻,妥协的说:“好,你能说哪些就说。我保证你不会死我手下。”黑衣小厮谄媚的笑着:“那您可不可以先把我放开。”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松开手,用脚把他踢开,淡淡的说:“说吧。”
黑衣小厮:“我只能说,是夜溟久派我来的。”
顾清弦:“你还知道些什么别的吗?”
小厮:“我走之前已经对我下了死命令,如果不幸被抓住,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说到这了。”
顾清弦:“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派你来?”
小厮:“主上说,您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顾清弦又问了些别的问题,可是那小厮再也没有说出任何话。
“主上,顾清弦那边的人败露了。”陆白拱手对坐在长椅上,气质威严的男人说。
夜溟久:“他有没有说出什么?”
陆白:“说了,但是没有全盘托出。”
夜溟久将手中的镯子捏的粉碎,声音冷淡:“此人不能留了。下去做事吧。”
陆白:“是。”
第二天
月禧宫内
顾清弦捏着手中的茶盏,看着椅上绝美容颜的女人,声音不自觉的放软:“昨夜,夜溟久派人来取我身上的毒香了。”林千歌尽管一贯冷淡,听到这话,也很想关心他,却只是攥紧了手中的书,嗓音是平常的淡漠:“知道你身怀毒香的,恐怕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他又为何要取你身上的毒香?”
顾清弦:“夜溟久的野心,你我都是知道的,他早就想一统天下,而我身上的毒香,恰恰是他致胜的关键。”
林千歌:“话说到这,我还不知你着毒香到底是做什么的。”
顾清弦有意挑逗她:“夫人想试试吗?”林千歌也顺着他的话茬道:“只是不知道,我有心想试,顾……夫君可有福消受?”
听到她喊他夫君,他的眉眼不自觉带了笑,温柔的看向她,她也刚好抬起眼眸看着他。
她从第一次见他,便心生爱慕。她小时候受过伤,以前的事都记不太清,只是见到他,会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
她爱了他三年,她想去亲近他,也一直在催眠自己,他们不合适。
他啊,是多么看重名声的一个人。而她早已声名狼藉,惨死在她手上的人,可能会比他这一辈子救过的人还要多。他是个很现实的人,可她从不觉得他俗,只是见到他,就满心欢喜。
可是,她不能喜欢他。
不能
顾清弦见她眼神躲闪,突然心里有些疼。
小时候,他与家人走散,林千歌看他可怜,自此便带着他闯荡江湖。
他们一天内获得的银两少的可怜,林千歌花大半的银两给他准备各种吃食。这些银两,也都是林千歌卖艺,乞讨换来的。
明明不带着他,她自己闯荡江湖会更好,可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个累赘,反而处处对他进行照顾。
他们不过一起闯荡江湖闯荡了一年,就被他现在的养父收养了。此后再没见过林千歌。他进了清欢阁之后,养父说他的武功太杂,硬要他练清欢阁的武功。他最终将林千歌教他的武功和清欢阁的武功结合起来,练出了现在的武功。
现在他终于和她成亲了
可她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
他很心疼,甚至觉得,威胁她成亲,也做的令他自己厌恶
她一定恨透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