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辰忍着心疼,买了飞机票,退火车票又赔了一笔,她的心在哀嚎。
飞机上,正当她百无聊赖之际,手指触及口袋里的某个纸片,掏出来一看,是奶奶给的名片,她盯着上面的电话细细思忖。云峥,对他的记忆也只有儿时的拦门事件,想来他和齐瑶姐弟应该走得比较近,保险起见自己还是自食其力吧!她把名片放回衣袋,闭目养神。
抵达上海,刚有信号的手机一条一条跳出陌生的未接号码,她纳闷之际,手机又嘟嘟地响起来
“你好”
“到了?”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人声调,声线清远,悦耳。
“你是……?”
“云峥”
云峥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快,她刚下飞机,他的助理已经将她与行李通通安排进了某小区。
“齐小姐,这个小区离公司很近,步行十几分便可到达。这里有两张卡,左边这张是电梯和房间通用卡,右边这张是小区进出卡。云总这段日子在外出差,您平时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这是我的电话。”说着,又递过一张名片。
“谢谢你!”
“您太客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您慢慢适应。”
“嗯,好。”
送走这位女助理,齐星辰这才松了口气,由衷感叹这女孩子的干练周到,同为女子,自己真是自愧不如。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她赶紧掏出手机把事先定好的酒店退了。本想先住酒店,然后找中介租个房子,但现在看来,她暂且就要住在这里了。她边思忖着要不要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边溜了圈房子,二室一厅,干净整洁,一应家具,日常用品,应有尽有,且还很合她的口味。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萦绕在侧,自回国后的大家对她的反应,简直令她有点受宠若惊。难道这就是时间距离产生的美?
明日入职,不用着急。微信上云峥发来了信息,接着又是一封职位介绍的文档。真是神速。那女助理的性子感情是随老板。
将行李收拾好后,还剩奶奶给自己准备的两箱衣服,想想也得价格不菲,她便打消把箱子随意放在床底的想法,将那衣服一件件小心翼翼挂进衣橱。
手指在衣服上停留的片刻,那种高级的触感带来的舒适,简直想令人立马穿到身上。但终究,齐梦克制住了这种危险想法,关上了衣橱。
她没有从内而生的自信与勇气,这些身在之物终究不属于自己。与其折腾后的遍体鳞伤,不如就用本来面目面对大家,以免日后尴尬。
翌日,根据公司的时尚定位以及自己工作性质,齐星辰选了件剪裁得体,设计飘逸的青色裙子。黑色的长发散下,淡淡的妆容,为这炎炎夏日增了几丝清新之气。BM拥有自己的集团大楼,齐星辰入职的地方在十三楼,编辑策划部,这是个文职,唉,齐兆华的执念!同她一起入职的还有位刚出校园的22岁女孩,凌熙熙,活力四射,妆容妩媚精致,一身香奈儿红裙显得腰肢纤细,身材火辣。那女孩打量了下她,嘴角噙着不屑一顾的笑意。有些令人扎眼,年轻气盛,齐星辰只能用这话来安慰自己。
人事部主管听上头说,今天有两名新员工入职,其中一位是某高层的亲戚。看着眼前的两位,应该是很容易判别出来啊。办完入职手续,两人被带到编辑策划部。接着,就是惯常见的欢迎新员工的场面,无甚新奇,一个是极品美女,一个是安静小白,大家的关注点放在哪里自然一目了然。
BM的编辑部一分为二,线上线下两个小组,两人一来,B组组长便要走了凌熙熙,所以自己自然而然留在了A组。A组是线下采稿,负责公司时尚杂志这块,包括文案设计,内容采编等等。A组的负责人是个稍微年长她的女人,大家叫她,胡姐。其余皆是清一色的小姑娘,齐星辰这年龄摆在这个倒真是有些尴尬。
胡姐说不着急干活,先了解了解公司的基本状况,慢慢来,便让手下的小女生给了她一份资料,正是云峥昨天发来的,自己已经做了一夜功课的文稿。唯一不同的是云峥给她的职位表是主编助理,而现在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齐星辰是嘛?现在没事吧,帮我把文档复印十份呗,工作太多,帮帮忙,打印室在茶水间旁边。”一个俏皮的前台小姑娘娜娜,将一沓文件放在她桌上。
看着这堆文件,每份复印十份,也是不少的工程量了。齐星辰翻了翻,是很多杂志素材,应该是开会要准备的东西,但这些素材被打乱了顺序堆在了一起。齐星辰将他们拿到了打印室再一份份分类打印。此时,凌熙熙端着茶杯往茶水间走去,看见是她,便停了下来,捏了捏齐星辰正在打印的纸,道:“这是几天的工作量啊,我看有人在捉弄你,不过,你是新人,多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呵呵,都是部门的事,做什么不一样吗,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都是分内的事。”齐星辰笑着回应。
凌熙熙幸灾乐祸地笑僵了僵,倨傲地扫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不可一世地走开了。
这边刚走了个,里面又出来了个。“星辰,主编要喝咖啡,你去买一下吧,记住楼下右手边第二家,美式咖啡。”
“那个……”
人已消失。
“钱都不用给的嘛!”
当齐星辰买了咖啡上来,打好的文件却不知道给谁翻得一团糟。无奈,又要重新整理好,就这样,她在打印室站了一整天整理打印好了所有文件,并用便利贴将文件按娱乐,经济,社会等分门别类排好,交给这份工作原本的负责人小娜,那人正围着几个同事聊天,齐星辰递过去的时候顺便提醒她:
“文件都按顺序排好了,翻找的时候看看便利贴上的提示就好,开会不会一次性用到,小心保管,再弄乱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回了座位,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上了一天班,真是比原先三天的工作量都累,主要是心累。
晚上和舒韵聊天,讲到一天的遭遇,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她说:
“职场就是这样,你优秀耀眼吧,被人嫉妒。你默默无闻吧,收人欺负。所以,星辰,别放在心上。”
“恩恩,放心”
“对了,你住哪里?我要是有时间去看你。”
“嗯,具体叫什么还不知道,改天我留意下,是云峥安排的。”
“云峥?”
“对啊,说起来,你也认识,干嘛那么惊讶!”
“也没什么啦,那你没见着你那妹妹?”
“他们走得很近嘛?”
“看来你一无所知,齐瑶喜欢云峥,京圈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所以云峥去了上海,我猜想齐瑶会在那里,主要怕那丫头找你麻烦!”
原来还有这事,“我刚来这里,倒是也没见到她,不过……”话没说完,齐星辰突然听到门剧烈地响了起来,她从猫眼里看到了熟悉的脸。
“怎么啦!”
“冤家路窄,曹操到了,先不说了。”齐星辰挂了电话,再不开门估计今晚她要请修门的了。
“齐星辰,你不能住这里。”刚进门,就挥舞起利爪了,丝毫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她想说为什么,转念:
“凭什么?”
“这是峥哥哥住的地方,你就不配住在这里!”齐瑶见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实在想不通云峥哥哥怎么会将自己住的地方让出来,要不是她妈妈告诉她,她竟蒙在鼓里。
“呵,现在住在这里的主人就是我,云峥已经把这房子送给了我,这房子写着我的名字。我劝你别发疯,不然,我可就要报警了,说你私闯名宅!”齐星辰不再示弱,甚至毫不脸红地编起了瞎话。
“你敢?你不怕我告诉爸爸。”
“齐瑶,我发现你怎能那么幼稚!你以为我还是小的时候,你尽管去告诉,不过,你要被送进派出所,那明天头条可就热闹了!”嘲笑,威胁,强势,齐星辰的话顺利气走了齐瑶。之后将手机关机,以免在她黑白颠倒的描述下,父亲和林清再打来电话质问。
唉,这才是她原本设想过得回国生活……她想逃离,可银行卡上的存款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齐家是有无数办法让自己寸步难行的,她不想再想下去……
第二天干脆妆都不想化了,心情低沉地来到公司,一路大家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热情的,打量的,还有凌熙熙赤裸裸地气愤。
自己不化妆也不至于令她如此生气吧!
前台娜娜正哭哭啼啼地收拾东西,昨天那股嚣张的活力四射不见了,反而有些楚楚可怜!
“星辰姐,主编让你到办公室!”说话的叫晚晚,一个漂亮的,善良的小姑娘,总是甜甜地笑。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她明白了今天众人的奇怪眼神,原来她现在成了主编助理,办公室也搬到了里面。
“星辰姐,我来帮你拿东西吧!”
“星辰姐,昨天的入职培训……”
……
主编办公室在编辑策划部南侧,宽敞明亮。主编是四十几岁的女人,气质不凡,却不言苟笑,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而自己则在主编办公室的透明隔间里,为主编处理编辑部各种琐事,因此手上倒有了不少实权。这样的变动后,她俨然成了公司的红人。一个星期后,便大约熟练了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