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意，李清意。”他左右环顾也见不得喊他的人，背后传来的感觉让他回过头来看，原来安娜和鲁迪于人群中找到李清意，毕竟这身黑大衣白背心的男人和遮着面的女人放在一群穿西服和礼服的人群是在是扎眼。
李清意反应过来了，也注意到旁边绑住双手的男子，绳子放在安娜的手上看样子是被制服了，“这位是？”
“泰迪·鲁迪，杀人魔。”安娜稍微顿下来，“也是淘汰叶子的人。”，李清意的眼神又飘回鲁迪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不是，你留着他干什么？回家过年还是吃饭，砍了呗。”
李清意再次用轻描淡写的反应再次震惊了人们，“你们不要再摆出这种表情，你们是震惊怪吗？”
“不是，这还算是一条生命，你不能......”“确实，但我没把他当作人类。”李清意的话语很冷，透入骨髓的那种，“从他跨过那条线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路等着他。”
“我很重要，你们不是需要找凶手，我可以帮你们，我也是罪犯他们的心理我熟悉的很。”鲁迪看着扬起的锤子连忙说道，看这家伙的架势是动真格的。
“首先，关于心理我也会一点，我探案并不需要你。”李清意终究还是收起锤子，主要还是旁边的安娜的情绪变化过程让李清意很感兴趣，“我好奇说服你的理由。”
“为了秩序的推进和更好的发展，我们可以选择放弃部分利益来追求更大的道德。这是道德的，我们暂时放一放延迟一下他的死期先把这些凶手抓住，等凑到九十九之后正好鲁迪还在掌握之下。”
李清意歪着脑袋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还记得第二场辩论赛的时候我们的主题吗？”“利益与道德是否兼顾？我们是反方，利益和道德不能兼顾。”
“利益与道德，也就是利与义的争辩，这个辩题很难讲是因为利与义大多数时候是可以兼并，所以我变化了一个思路，利与义是否需要对立，答案是肯定。”
“开始动用你们的小脑瓜子吧，为什么？为什么利与义需要对立？然后明理，道不离人，如实观照。”
安娜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回答，“你之所以选择是否需要对立是因为大多数人不能将基本素养和精神需求理性区分，很可能会产生明明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却扯上虎皮自诩正义的情况，这只是功利主义，当你做事时考虑了利益那只是企图等价交换的生意，得不得到还两说，但这绝对不是义。”，没想到将他说的话记得如此清楚连李清意都称赞她的记性，“记忆力是真的好，像我就很容易忘记一些重要的事。”
“可你谈到过义是具有超越性，是基于利而高于利的存在。可你并没有直面当两种义摆在你面前该如何选择的问题，当我知道在利益后面有更大的义存在我是否应当做？你能回答这些问题吗？”李清意烦躁地抓弄着头发，“你们怎么总喜欢问一些让我两难的选择啊！我只能回答你是也不是了。”
“是也不是？什么意思？”安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他的对话，没有注意到背后人的衣袖内闪烁的冷光。
“因为从我的知识储备量上面来说我很容易解决你的问题，但是从我的身份出发我不该回答你这些问题。”
“什么意思？”李清意挠着脑袋低着头似乎觉得不好意思，“我是道家的人又不是儒家的人，我总不能说我巴不得大家把这个世界越搅越糟啊，干脆退回丛林成为野兽，开始新的纪元吧。”
“你不是视夫子为偶像吗？怎么不是儒家的人？”安娜的记忆中李清意似乎对夫子极度推崇，李清意的头更低了，“那是因为如果我是儒家的人的话，那我永远超越不了夫子。事实上无论我投身于先秦诸子哪一方都超越不了他，因为这是我的执念——只要有想要超越夫子的执念我就永远超越不了，所以我继续选择了道家成为一个虚无主义者才有可能超越他。”
安娜和阿莱迪都没有弄懂他的操作，李清意觉得她们两个看他的眼神很古怪，“哎啊，这个决定也是最近才下的，你们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不要再看我了。”
“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文化的差异导致她们对李清意为何提到夫子就变得狂热和羞愧是闹什么名堂，李清意很快从情绪变化中恢复过来，“其实这些问题都是功利主义的局限性，扯到功利主义还是要提墨子也就是科圣。”
少年们，向你们走来的是活该一辈子单身的工科生，功利主义的第一人，那个隔世骂人的祖师爷——墨翟，他的主张是兴天下人之利，除天下之害，瞧瞧这理想多么高尚路却走歪了，再谈谈他的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集团，所有员所得税必须上交奉献。墨家也是黑帮和雇佣军团的雏形，上下分明，纪律严明，崇尚尚同，一个极度让人放不下心的组织。
李清意洋洋洒洒介绍完这些，见到她们没得什么反应知道自己又冷场，背后有人冲出来看样子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吓得手脚并用跑出来。
“简单来说，你这个选择不放心，将一个杀人犯放在身边这本身就是极度疯狂的事情，灵魂是嗜血的人一旦开始杀人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就像赌博一样，输的总想赢回来，赢得还想再赢，精神在天堂地狱交替产生的愉悦。他应该不止一次展示过杀意，试问一下你真得掌握了他吗？”
李清意不经意的话语惊醒了鲁迪，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收回锤子而且没有放下戒心，鲁迪强行止住颤抖的身体，“你大可以试一试我的能力。”
“又来了，套路啊，你说试一试能力肯定会放松对你的警惕，然后趁我不注意达成你的目的或者杀人逃跑，继续逍遥的日子。”李清意的眼睛一亮，破开世间虚妄和侥幸。
“你说你也研究心理，我看你是小肚鸡肠没什么本事，害怕我取代你的位置。”鲁迪企图激起他争抢斗胜的性格，结果却扑了空。
李清意的语气欢快只是内心毫不波动，“哇，这么严谨的计划都被你看穿了......激将法，不算高明。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本事，说不定你自己才是假的反其道而行呢？使我慌不择路让你试探然后逃跑吗？”
“好！就从你的话术来看你确实有些本事，可惜不能让我信服。”鲁迪再次挣扎活动，你不需要我的认可，你总需要别人的认可来确认信心。
李清意摇了摇手，“这点你就不需要担心，你可以问安娜，你们这类人的哪一步我没预判到？”这个回答使两个人的注意都聚集在安娜身上，李清意扬起的锤子终于还是落下了，“锤~神~之~锤！”
满满的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