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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平凡难寻.2

生活本就是一场虚妄的表演,即使再不甘上苍赐予的平凡角色,当不明就里的和弦响起时,也要同其他的木偶一起,虔诚地舞至曲终。生活,是酸甜苦辣,终究不会平凡。

晚上吃饭是在宋越彬的家里,他还叫了傅枫、叶蒂、和欧阳雪,这些在他刚出道时候一直帮助自己的人。

空调开得很足,凉风吹在皮肤上起了细小的颗粒。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酒瓶摆在茶几上,有些直挺挺地站着有些东倒西歪,桌面上也洒了很多的酒,顺着桌子边缘滴滴答答地砸在地面上积成一摊水。窗户隔绝了外面燥热的暑气,以及此起彼伏的喧嚣。

还好云潇然晚上自己喝得不多,他不是爱酒的人,剩下的人都已经喝得在沙发上东倒西歪了。林幻靠在沙发的靠椅上,看着眼前的这些朋友,眼睛有点微微地发胀。

云潇然找了一件外套披到熟睡的宋越彬身上,用手轻轻托起他的头,然后拿了个沙发的靠垫放到他的脖子下面去。云潇然回过头来望着林幻,低声说:“还好吧?”

林幻点点头,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想云潇然也是吧,自从他们认识到交往,从来没有看到他像今天这样闹得像个小孩子了,笑得眯着眼睛,露出整齐的牙齿。林幻看多了他在开会时候的眉头紧皱,参加活动时完美的标准笑容,而生活中他那种真正从内心发出来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变得尤为珍贵。

是啊,毕竟他也还是个22岁的少年。

云潇然站在窗户面前,稍微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外面闷热的空气就汹涌地冲进来。他又把窗户关上,回过头去看着睡在沙发上的几个人,欧筱,傅枫,叶蒂,欧阳雪,他们有的是创业开始就陪着自己通宵熬夜,或者在自己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支持自己的人,以及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宋越彬,心里地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这些情绪都在夏天的炎热空气里微微地酝酿,发酵,然后扩散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房间的黑暗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梦境,在梦境里他们或许哭着,或许笑着,又或许沉默着。

云潇然走到宋越彬的身边,伸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在很多人眼中,宋越彬都是幸远儿,出道以来一帆风顺,事业成功,无数的人追捧。云潇然承认对他的帮助确实很多,但进来这个圈子会有更多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面对,太多的委屈,刁难,算计,他都忍了。

发烧的时候也需要带着笑脸参加活动的录制拍摄,经常一个通告就是一天,有的时候连场转也没时间吃饭,只能在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的车上咬两口面包喝点矿泉水。看不惯他在同辈里出类拔萃的人总是胡乱编造着他的新闻,造谣,中伤。有一次他拍摄封面的《F+》杂志签售的场面因为粉丝太多控制不了,签售会不得不强行终止进行,可是读者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开始造谣他耍大牌,甚至曾经有人还会拿着杂志冲到他面前当着他的撕掉。这种时候宋越彬通常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把书捡起来,然后低头走回后台。

很多的委屈,宋越彬都不愿意讲,一个人默默压在心里,然后带着阳光灿烂的微笑上通告或者节目,也只是喜欢讲生活中开心的好玩的事情。虽然看上去宋越彬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其实只是有着冷酷的外表,内心却柔软得像个婴儿一样。所以云潇然会经常担心怕他受到很多流言蜚语的伤害,现在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呢。

“你去客房睡觉吧,我帮你拿了新的被子。我去越彬的房间。”云潇然走到林幻的面前,满脸宠溺,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林幻点点头,走进房间里,就在她走到床边的时候,云潇然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好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个样子”。午夜时分,他的声音听上去尤其性感,犹如一根羽毛在一下一下撩拨着林幻敏感的耳垂,她脑海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好似高烧不退的病人,整张脸热浪滚滚。

林幻挣扎了一下,可是环在她腰上的那双手纹丝不动,像是无声地宣告这她的归属权就是手的主人。她的心狂跳不止,心底深处升腾起一丝害怕的感觉,她本想出声警告,谁知腰上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被翻转过来,眼前蓦然一黑,云潇然滚烫的吻如疾风暴雨般落了下来。

林幻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热烈的吻,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抵抗不住,两人一起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床。一瞬间,云潇然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平日的克制和彬彬有礼全都不见了,他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一头猛兽一样,凶猛而强壮,不给猎物留下任何喘息逃跑的机会。

“不行,潇然,绝对不行!”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林幻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云潇然终于停了下来,那双渴望的眼睛里充斥着痛苦和克制,但当他见到林幻眼眶有些发红,脸上全被恐惧占据时,他彻底恢复了理智,心疼地摸了一下林幻的脸颊。

“林幻,对不起,我差点做错事。”云潇然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自责,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和林幻道歉,然后起身帮她把房门关好,走向宋越彬的房间。“记得锁门”

惊魂未定的林幻傻傻地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来,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宋越彬回到学校里,继续自己的大学课程,这是他和云潇然约定好的,他后面的通告要相对减少,不能耽误现阶段自己最重要的任务。

国大的校园里,因为宋越彬的原因变得异常热闹,甚至还有很多外校学生赶过来就为了要一个签名说一句话,一时间把国大变成武汉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了。

“来学校没。”欧筱的手机上收到了宋越彬发来的信息。

欧筱:“你老板送过来的,正在吃早点,您有什么指示?”

宋越彬:“少吃点,省点钱。”

欧筱一头雾水,宋越彬发了一张外套的照片,那是他昨天穿的衣服,看着挺干净的,只是上面有一点点水渍的痕迹。

宋越彬:“你猜这上面是什么?”

欧筱一头雾水,按耐住性子问:“不好意思,不知道。”

宋越彬:“某人昨天晚上喝多了,流的口水。”

欧筱捏着手机彻底无语,她明白了宋越彬的意思,想想就……脸红。宋越彬又传来一条信息:“洗不洗?”

欧筱老脸涨红,回复:“洗!”宋越彬给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因为欧筱老爱对他用这个,这表情通常带有一点点讽刺的味道。

白天一整天都在上课的欧筱,也没时间听同学之间互相谈论宋越彬的事情,她看着这些一个个犯着花痴的女生,突然心里还有些骄傲,心想“你们日思夜想的偶像,微信就在我的手机里。”

在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接到了宋越彬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宋越彬劈头就是一句话:“下楼拿外套!”

“你找个地方放好就行了,我一会下去拿。”欧筱说完,突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电话那头没什么反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宋越彬在电话里冷笑一下:“如果这件外套丢了,你就真的可以不用吃饭了,想想这个学期怎么样攒钱来赔吧!我十分钟就到!”

“哎哎……”欧筱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宋越彬就挂了电话,她表情讪讪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点手足无措来。

听他语气很差,又怕衣服万一丢了自己真的赔不起,她找了个理由和林幻说出去拿快递,便急急忙忙地溜了出来,乖乖站在地下车库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地方等着宋越彬。

宋越彬的汽车很快出现在视线里,她灰溜溜地跑过来站在车旁,他见到她,冷冰冰地命令:“上车。”

欧筱这回很听话地坐进副驾驶座,她朝后座看了一眼:“衣服呢?”

宋越彬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已经送去干洗店了。”

欧筱一听脾气立刻炸了,她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攻击。“那你为什么骗人!”

宋越彬转头又气定神闲地看了她一眼:“我不这样说,就凭你那凡事都要跟人拧着来的个性,你能乖乖地下来坐进我车里?”

欧筱不想和他争论,正准备开门下车,被宋越彬一把抓住了。“带你去个地方。”

欧筱被拉住脱不了身,只好无奈地问:“去哪里?”

宋越彬:“东湖绿道。”

欧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即使这样她还是有些担心:“我不想再上一次娱乐板块的头条,我更愿意是因为我的成绩而露脸。”

宋越彬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说:“去三环边的入口,那里晚上不会有人。”宋越彬嘴角微微扬起,他这一笑,车里空调冷气的温度似乎也不那么低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宋越彬停好车就直接走了下去,欧筱看到他留在座位上的口罩,也没有多想就拿起了冲到宋越彬面前,踮起脚给他戴上,动作略显暧昧。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宋越彬愣了一会才回过神。

两个人沿着绿道向深处走了一会,宋越彬借口有点累便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如果说半个小时之前对欧筱提起宋越彬的话,她心里能够想起来的,除了高高在上、自恋、总是针对自己、一副臭脸,没有别的。而在半个小时之后,这个她以为在自己生命里除了普通朋友没有其他任何关系的男生,正坐在她的身边,用深邃的眼眸看着自己,目光里流露出熟悉而又陌生的深情,欧筱内心那些对他的不满与愤怒,渐渐融化开来,所有的感觉都在融化之后复苏。

“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么?”宋越彬用低沉的声音问欧筱。

而欧筱自己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昨天说的话,她昨天喝了酒以后有说过或者答应了什么?她完全都不记得。

宋越彬看着欧筱的表情,猜出来她已经忘了,脸上写满了失落,扭回头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沉默不语,气氛突然之间压抑下。

欧筱:“你指的什么?”

宋越彬又一次转过身来,把脸贴的离欧筱非常近。“昨天吃饭的时候我去卫生间,你突然冲进来强吻了我,你说你喜欢我,还说这是你的初吻。”宋越彬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也是我的初吻。”

湖面浮动着的白色雾气像是有生命般的流动着,树木泛出一种让人感觉清爽的香气,晚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把原本寂静的气氛衬托的格外荡漾。

如果可以穿越时间去看看将来,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如同在战火里生存下来的幸存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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