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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感情插曲.3

酸胀的青春,叛逆的岁月,互相交错着紧紧裹着人们的心脏,让人有时候无法喘息。时间像洪荒年代的箴言,不断敲打着我们倒数的青春,岁月层层累计,爱情的懵懂像繁华一样缝进四处游荡的灵魂,不经世的我们总是在黑暗里拥抱孤独,有几个人不怕大雨倾盆,又有几个人最后可以变成了闪光的传奇。

是谁还在守着那最后的一盏灯。

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林幻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靠着玻璃的发呆。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云潇然的一切都在温暖着自己,她享受这份初恋的热烈与悸动。但云潇然总是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神秘,她不知道除了叶蒂以外还会有谁出现,那种不安也实实在在地刺痛着自己。

林幻想起来自己的电脑还在工作室,虽然现在的自己心情极度糟糕,但一想到这几天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她还是决定现在回去拿电脑。

赶回工作室的时候,林幻发现云潇然和傅枫办公室的灯都还是亮着的,而其他的座位上则早都已经空无一人,她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为什么两个年龄不算大的少年,在此刻可以坐到现在的位置上。灯光把云潇然的身影投射到玻璃上,林幻轻轻地皱起眉毛,露出微微悲伤的表情。她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云潇然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带着深邃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说:“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林幻微微一笑,坐到云潇然的对面。“我来拿电脑,晚上回去还要加班。”

云潇然:“那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去吧,我快忙完了。”

林幻点点头,略带结巴的问到:“嗯······对了,你在武汉,有没有其他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或者家里的姐姐什么的?”

云潇然饶有兴趣地看着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的林幻,突然有些忍不住想笑:“你是不是想问我的前女友?还是别的女人?放心吧,我的眼里只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然后继续低下头,看着他手上的文件。

林幻很想问他和叶蒂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去过他家。但林幻没有开口,她的眼泪突然滚出来一大颗,趁云潇然没注意擦掉:“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在外面等你吧。”

欺骗和隐瞒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不够坦诚和说谎中间又隔着几个灰度。也许就像冰融化在水里一样,渐渐的没有分别了。林幻趴在自己的电脑前,额头搁在键盘上,眼泪一行一行地流进键盘的缝隙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像一个废弃的轮胎一样被丢在路边。源源不绝的泪水混合着无法排遣的沮丧心情,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林幻抬起头,翻开自己抄写瑾瑜文章的笔记本,在泪光里看着一段段话。她一边读,一边流着眼泪。她很喜欢很久之前抄录的瑾瑜所写的一段话:有时候心情会突然的很低落,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别人问起,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是假装沉默,只是无力诉说。舍不得伤害别人,总是带着笑去原谅;顾不得心疼自己,总是含着泪去支撑。一些感受,只能交予心,揉进泪;一些感情,只能止于唇,藏于心。有时候想想,所剩的只有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模糊不清的回忆。

林幻擦干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潇然已经站在自己边上了。云潇然的瞳孔里倒映着的是不断抽泣的林幻,他此时怜惜的表情比往日里帅气的笑容看起来还要更加温柔,林幻不知道是自己眼睛上的泪水让她模糊了视线,还是工作室黄色幽暗的灯光让人伤感,她觉得云潇然也像是在悲伤地哭泣着。

林幻在站起身的一瞬间被云潇然锁在温暖的怀抱里,云潇然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慢慢地轻轻地,他低下头俯身吻着林幻柔软的嘴唇,她并不反抗但也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脸上还带着滚落的泪水。

在这个错综复杂的时空里,寂静的星河尘埃,漫长的恒星光亮,全部熔炼在宇宙的炙热里。

回到健身房的欧筱没有再和宋越彬拌嘴,她不太想在这里继续工作了。“经理,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件事。”欧筱趁着经理来到二楼巡查时候跑过去准备辞职。

经理一向非常严格,欧筱从来没见她笑过。经理见是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你不会是不想干了吧?”

一下就被猜透心思的欧筱非常尴尬:“经理对不起,有一些私人原因所以我确实干不了了,您看看,能不能最近尽快找到顶替我的人。”

“你现在突然说不干,让我一时半会去哪里找顶替你的人。”经理的脸拉得很长,语气更不爽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的大学生对工作都是这么随便的吗?你当初过来应聘这份工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个月都没满就要走,这不太像话吧?”

欧筱被数落地抬不起头来,这事她心里清楚确实是自己不对,干了一个月不到就要走人,换成哪个老板都不高兴。

“算了,我会再找人的,我早就看出来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吃不了苦,但是在我没找好人之前,你都不可以随便离职,有始有终,你们年轻人要懂这个道理。”经理说完便一脸黑沉地走开了,欧筱灰溜溜地转身准备继续工作,一扭头,愣了一下。

宋越彬就在离自己不远的跑步机上,自己刚才说的话他肯定也都听到了,欧筱顿时觉得十分没有面子。

似乎是察觉到欧筱的目光,宋越彬转身看向她,目光与月光一样清冷,走下跑步机来到她的身边,凉薄的嘴角小幅度一抬,像是在嘲弄什么。

“有些人今天真是怂啊,一点小事就想逃走。”宋越彬轻飘飘地感叹。

宋越彬上了欧筱身旁的器械锻炼腹肌,他并没有马上开始动作,而是拿出手机发微信语音,好似没有看到欧筱还站着没走,笑着对手机说:“我心情当然不错啊,换成你看到一个平时特别嚣张的女的今天各种出糗,你会不痛快?”

欧筱简直想戳瞎自己的眼,都怪这双眼睛,为了多看两眼他今天只穿了背心的劲瘦堪比运动员的身材,就饱受这种侮辱。虽然他的外型太过迷惑人,其实骨子里他根本就是小气鬼,傲慢自大惹人讨厌。

她羞愤转身要走,亏自己刚才还准备谢谢他帮自己解围,原来只是为了更好的嘲笑自己。接着又听到身后的宋越彬用轻蔑的语气说:“美女?你真是想多了,就是健身房里一个管理私教区的大姐。”

欧筱拳头捏紧,心里念了好几遍“打人犯法”,才把那点火气强压下去。既然经理不让立刻走人,欧筱也只能无奈暂时继续干下去,心里期望着健身房能很快找到顶替她的人。

当欧筱回到家里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她把包放在沙发上,抬手按开了吊灯的开关。当光线把房间照亮的时候,她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林幻,林幻蜷着腿,抱着沙发垫子,眼睛红红的,肿了起来。

欧筱走过去轻轻地坐到林幻身边,林幻慢慢地躺下来,头放到她的膝盖上。欧筱摸着林幻的头发,她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想要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安静地呆在小小的房间里。

林幻受不了房间里这种感伤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气氛,起身回到房间里,趴在房间的窗户上往外面看。

天空里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冷漠的光辉把人间照得像一出悲惨的话剧,明明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一天,却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林幻拿出手机拨通云潇然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接了起来,云潇然温柔的声音出现在林幻的耳边。

“明天周日,我们去约会吧,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电影吃饭。”林幻轻声说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键盘的敲击声,云潇然还在回复着一天一封封邮件,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明天下午可以吗,上午我要去众城那边办点事,忙完了我去接你可以吗?”

“好。”林幻简单地回复,然后挂了电话。

巨大的月亮像是一个精美的布景,整个武汉都被笼罩在这个布景下面。

八月的武汉,早晨五点多天就亮了起来,阳光从云潇然没有完全拉紧的窗帘缝隙中照射到他的脸上,他懒得去把窗帘重新拉好,把被子扯过来蒙住自己的头便继续睡觉。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他像往常一样,起床后洗漱完毕,一边吃着从冰箱里拿出来没有加热的牛奶面包,一边用手机翻看早晨的新闻,然后换好衣服开车前往公司。

云潇然走到众城传媒的办公室里,叶蒂已经拿着叶世文签好的的合同站在他的桌子旁边,像是在炫耀着她的战利品一样。“老板准备怎么犒劳我呢?不如中午请我吃饭吧。”

“叶世文是你弟弟的这件事情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这个就当你将功补过吧。”云潇然从拧开冰矿泉水的瓶盖。

“性质就像老板隐瞒和助理的恋情,避免在公司里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叶蒂满脸坏笑地看着云潇然。

正在喝水的云潇然差点被呛到,眯着眼睛看着叶蒂,似乎是在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宋越彬从你家搬走的那天是我和他的助理一起去的,第二天上午我带保洁阿姨去你家打扫卫生的时候,在你家楼下看到她走出来······”叶蒂声情并茂地描述着那天的场景,以及这段时间云潇然满面春风的神态。“云总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她恰好和你住在同一栋楼里吧?”

“中午想吃什么?楼下的那家馄饨还不错。”云潇然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成交。”叶蒂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妖娆地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中午,云潇然如约和叶蒂一起来到公司楼下,在他们走进馄饨店的时候,本来打算给云潇然一个惊喜的林幻,就站在对面的马路上。

她看着并不算远的云潇然,他的脸被阳光照得更加白亮,向杂志上的模特一样好看,他把白衬衣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小臂,显得特别的干净利落,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长裤所包裹,展示着他完美的身材,林幻也一直觉得他完全可以靠脸去吃饭。

林幻亲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带着这个曾经去过她家的女人去吃饭,内心突然翻涌上来一阵酸楚,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云潇然的电话。

如果我们的生活是一部电影,那么在这样的时刻,一定会有非常伤感的背景音乐缓慢地从画面外浮现出来,那些伤感悲怆的钢琴曲,把我们的悲伤和难过不断地渲染放大,直到撑满一整个天地,持续不断地敲打我们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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