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萧早早的起来,伸了个懒腰,关上房门。
盘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双手合十,闭目感应气感。
青莲剑诀上说“气”存在于茫茫天地中,有的人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而有的人则感应不到。
你必须打开自己的内心,去感受它的脉搏,这样才有可能将它引到自己的身体中。
修道的第一步便是“引气”的过程,不断地感应“气”,然后将“气”存在体内。
再用它慢慢打磨自己的筋骨,这便是修体。
青莲剑诀第一步便是用“气”熬骨,熬出“剑骨”。“剑骨”熬成时,便是达到了青莲剑诀的第一层小成。
陈萧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周围的声音,彻底的放松自己。
他听到了屋檐上鸟儿筑巢衔草的喳喳声,听到了花园里杜鹃鸟蹄叫声,也听到对面宋大饼买饼的喊声。
他发现似乎有一种介质传播着这些声音,星星点点如繁星般和空气混杂在一起。
他知道这就是“气”,他尝试着引导“气”进入体内,可是周边的“气”像一个个调皮的孩子,一点也不听他的话。
他又想起了青莲剑诀上的话,“气”需要诱导,就像哄孩子一样。
昨天木盒里的珠子已经被他戴到了胸口,这个便是一个很好的吸引“气”的媒介。
纸上说这是一颗很珍贵的引气珠,能很好的帮助初修道的人引气,那位也很贴心,就连这个也想到了。
陈萧用青莲剑诀上的方法尝试着用引气珠沟通这繁星般的“气”,这些“气”就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糖果一样,朝着陈萧汇聚了起来。
陈萧慢慢引导着“气”进入身体,浑身暖洋洋的,早上那点倦意也消失不见。
纸上说引气成功后,第一步便是引导气打熬手臂内的筋骨,因为剑是用手拿的。
只有打熬好了手臂,通过臂膀让气进入到剑中,才能使出青莲剑诀中那些剑招的威力。
陈萧慢慢引导着气在手臂里游走,气在手臂中不停洗涤着筋骨。
陈萧感到一阵阵痛感从手臂中袭来,但陈萧还是紧紧的咬着牙忍着。
他知道这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假如连这个痛都忍不了,将来怎么去宰掉水天府那个坏种。
时间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日上三竿,太阳高高的挂在了头顶的正上方,已经到中午了。
陈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从石墩上跳了下来,缓缓的握紧了拳头。
充沛的力量在手臂之中流淌,他感觉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牛。随即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错觉,不过现在扳手腕应该可以掰过宋大饼了。
想起宋大饼,他又想到了找这个老小子借钱的事情。自己现在身上身无分文,想打个铁剑都没钱打,更别说行万里路了。这几天没听他嚎,也怪想他的。
想到这里,陈萧关上院子里的门,朝着宋大饼的包子铺去了。
人还没到,陈萧便扯个嗓门喊:“老宋啊,在干嘛啊?这好几天没见你了,你是不是找了个婆娘都舍不得出门了?哈哈哈。”
宋大饼现在正在和面,听到陈萧这声音,郁闷的说:“我说我老宋今天出门咋被鸟往头上拉了一泡屎,原来是你这个小子要来。
真是晦气,说吧,这次找我老宋有啥事情?”
陈萧听到宋大饼这话,笑着说:“老宋,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吗?这不是好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嘛,这便过来看看你。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你说这话就显得咱兄弟生分了。”
宋大饼把面往盆子里一甩说:“可别,你小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今天来肯定有事,你小子上次从我家拿的锄头还没还。这次来有啥事?直接说事,我老宋下午还有事情得出门。”
陈萧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赶快拉了个凳子放在宋大饼屁股下面。
陈萧贼笑着说:“老宋,就问问我们关系铁不铁,兄弟我今天来确实有点事,不过害怕你不答应。”
宋大饼看了一眼陈萧说:“啥事?可别找我借钱,只要不是借钱,什么事都好说。”
陈萧有点尴尬的说:“老宋,这次还得真找你借点钱,不过你放心这钱我以后肯定会还的!”
宋大饼暼了一眼陈萧说:“你先说你借钱做什么,只要不胡作非为,我可以借你一点。”
陈萧说:“老宋啊,我打算打一把铁剑,然后出去闯荡闯荡。”
宋大饼听到这话,一下子站起来呵斥陈萧:“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能学学好,打铁剑学别人当流浪侠客?还出去闯荡,就你这小身板,出去不得给人剁成肉酱喂狗。”
陈萧这次严肃了起来,对着宋大饼说:“老宋,你先坐下,听我给你慢慢说。”说着拉着宋大饼坐回了凳子。
“老宋,你还记得那天我们遇到的若涵和徐云瑶吗?你知不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还有水天府凭什么那么跋扈骄横?”
宋大饼没好气的说:“那两个天仙般的人我当然记得,她们做什么的不知道,不过能让我一夜之间肋骨好,应该是大家子弟吧,那水天府应该和她们一样。”
陈萧说:“老宋,你说的没错。水天府是大家子弟。若涵他们不知道,不过应该也是大家子弟。他们都是修道之人,而我也开始了修道。”
宋大饼用还粘着面的手摸了摸陈萧额头:“兄弟,你没生病吧。还修道,你咋不成仙,为了借钱你咋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陈萧甩开宋大饼的手说:“老宋,你咋不信呢?这样吧,我以前比力气不是比不过你吗?咱俩扳手腕,你用两只手,我一只手就可以碾压你。”
宋大饼笑着说:“你小子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老宋就治治你的混头病!”
说完两人胳膊放在了桌子上,开始较量。
宋大饼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陈萧还是眯着个眼睛笑着看着他。
宋大饼干脆另外一只手也用了,可是陈萧还是稳如泰山的笑着看着他,这下宋大饼信了。
宋大饼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严肃的对陈萧说:“小子,你可想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修道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其中凶险。每天都遇到水天府那样的人,那可真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
陈萧认真的对宋大饼说:“老宋,我已经考虑好了。既然来这世间了,一直唯唯诺诺的只为了生存,那就对不起这身人皮。人嘛,就是要拼一拼!做人就应该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做鬼雄!”
宋大饼眼色复杂的看了看陈萧说:“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但你既然做了决定,那我尊重你的决定。这钱我借你,但老婆本不能借。”
陈萧满脸笑容的说:“那肯定的,我怎么可能要你老婆本呢?只不过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一直想娶个老婆,一个人不好吗?”
宋大饼眼神看向屋外说:“我以前和你一样,当时我问我娘说可以不娶老婆吗?我娘笑着对我说,假如外面烟花四起,街坊邻居的饭味溢出,大街上一家人牵手同行,你能不哭就行。”
陈萧一时也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宋大饼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多做评价,但他知道强者的道路是寂寞的。
宋大饼站起来走向屋子里,不一会拿出来一个盒子。
用嘴把上面的灰吹了吹,然后打开,里面都是一枚一枚的铜钱,偶尔有几俩银子。他知道这是宋大饼这些年起早贪黑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宋大饼把里面仅有的银子放到陈萧手中说:“小子,我知道你想看看宿江城外的世界,你小子出去以后就不能这么吊郎当的。对身边的人都要提防点,尤其像水天府那样的人。
一句话,照顾好自己!我下午还要办事,你拿着赶快去打剑吧。”
陈萧觉得手里的银子有万斤重,宋大饼推搡着陈萧到了门外。
宋大饼说:“赶快去吧,我不也指望你还,闯荡回来了找我喝酒。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也让我开心开心。”
陈萧转过头,觉得眼角有点湿润。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点压制不住情绪。
看着阳光中自己的影子发了一个誓:他年傲视山界了,一定让宋大饼挑宿江城最漂亮的姑娘当老婆。
宋大饼看着陈萧慢慢走远,嘴里喃喃道:“小子,祝你好运,傲视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