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玥冷着眸子:“你敢威胁我?”
苏语凝面不改色:“大伯母明鉴,凝儿不敢,凝儿只是在向伯母吐露我的真诚。”
她深不可测的眉眼,竟让韩玥很荒谬地在心里产生与虎谋皮的感觉。
徐婆子一直死死盯着苏语凝,却没能如愿把她盯出个好歹来,这会儿三句两句竟叫她将夫人说得动摇,遂俯身道:“夫人,千万别被这丫头迷惑了,这丫头可是伶牙俐齿,心里一套做出来又是一套,危险得紧。”
苏语凝的笑意更深。
韩玥抬眸睨向徐婆子:“伶牙俐齿,当初我不就是看上了你的伶牙俐齿?”
一句话却叫徐婆子惶恐:“夫人,我是绝无二心的啊。”
苏语凝道:“这世上没有谁是甘愿为奴的,让别人臣服的只是权力,伯母,我臣服你,只是想有一天别人能臣服我而已。我为我的前程,亦不会做出什么违逆伯母的事情,伯母请放心。”
这话深深提醒着韩玥,如闻神明。
说到底她都掌着权,而眼前不过是要依仗她的十几岁孩子,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遂笑了笑,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苏苏语凝淡然欠安:“那请伯母在这半个月务必沉住气,静候佳音。凝儿告退。”
临走时,她又浅浅地提醒:“婶婶以后在找仿品的时候,切记仿得真一些,便不会叫别人一眼看穿。”
苏府晚宴,一如昨日,苏赦没有赶回来。虽有今早只言片语的提醒,苏语凝也只能猜出帝宫里近日出了大事情而已,具体是什么,她一无所知。
当夜子时,夜泠凄凄,皓月虽当空,阴云亦绕之千里,叫这时晦暗不明。清冷也寂静,叫马车碾压在石板上的声音叮叮直击人心。
吴陆举着灯,等在苏府门口,家丁二十人在候,皆目光有神。
“老爷。”
苏家有一条甬道,在正门一入直至正殿的房子中央,极为隐蔽,若不是对房屋建筑有些研究或是察事极微的人,绝难发现。
而如此建,一为安全,防刺杀;二为隐秘,防偷听。
苏语凝想尽过办法,都找不到悄无声息偷听的法子。那甬道由吴陆每日清扫排查,而此人看去华发驼背,实则内力浑厚,绝非善类。
“玉苑睡下了?”
吴陆道:“没有,二夫人在等您。”
苏赦揉了揉眉心,又问:“今日玉簪一事如何?”
吴陆一笑:“一波三折,老爷听了,定会发笑。”
苏赦挑起眉,想来叫吴陆都觉有意思的事情,必定值得一闻,便听吴陆细细将苏楚星为苏瑾解围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听完,便脱口而出:“这小子能有这么聪明?”
吴陆道:“老爷猜得不错,今晚小孩儿们下了学,大夫人便立刻将凝小姐叫进了屋子。”
“如何?”
吴陆又笑道:“罕见,凝小姐好好出来了,亦没见大夫人再有为难的意思。”
“如此,这语凝,倒有些手段。”
吴陆想了想,又道:“老爷,上面那位安排的大戏,老朽觉得凝小姐,非常合适。”
苏赦叹了一口气:“此事非同小可,上面的意思也不明朗,再等等。”
吴陆应下:“是,一切谨遵老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