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气从何来?我们私自物价上涨,似乎并没有让你受到什么影响呀。以你在混迹于凡间这么久,该拿的不该拿的,该收的和不该收的,明里暗里,可以说你已经所获颇丰了吧?给别人涨涨物价,无论是涨到天价,跟你牛马不相及,你在这里发什么脾气!”
持国天王怒气冲冲站起身来跟天将四目相对,一副财大气粗的派头,似乎天将的出言不逊和无礼举动,触怒了持国天王,令天将都有些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怎么跟我牛马不相及?以前我给手下天兵发一万两军饷就可以打发他们,我还可以扣留五千两中饱私囊,可现如今呢?我发两万军饷都喂不饱手下的天兵,我的私产都开始源源不断充当军饷了!你们再不顾一切往上猛涨,天兵们无钱买米购粮,我会被天兵们五马分尸的!军饷迟迟发不出,会发生兵谏的!”
“我们涨物价也全是顾全大局,现在多少天兵们萎靡不振,坐享其乐,无所事事。若不涨点物价,怎么调动他们为天庭效力的积极性?他们要想满足自己以往的花销,必须想法设法建立军功,身兼数职,披星戴月,若功勋卓越战功累累,收入也会水涨船高,多劳多得,自然不会担忧物价的上涨了。你的天兵就应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不能单一靠仅有的军饷过活,想法设法开源节流才是明智选择。物价是要与日俱增的,他们的技能和头脑也应该随之增加,若一味停滞不前,还怎么跟上时代的变迁?未来也是要讲究适者生存。”
广目天王苦口婆心的说道,在为他们哄抬物价找一些合乎情理的借口。
“你们以为所有的天兵都是三头六臂智力超群吗?他们为什么只能做兵而不能做王?还不是因为他们四肢健全却没无七窍玲珑心的,即便是有些头脑灵光的天兵也只能晋升小小的头领,做天王可是万万远不能及的,更何况你们稳坐钓鱼台不退位让贤,哪里有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让他们想法设法开源节流,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单单日复一日的站岗巡逻,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兼职他业?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吃饭睡觉。没有充足的睡眠,足够的营养,怎么会精力充沛生龙活虎?物价是上涨了,他们的生活质量和体能体质却下了一大截。这对于普通下层天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你们上涨物价总靠考量考量普遍者的收入水平,是否适合,是否可以承受这与日俱增的物价。”
天将滔滔不绝陈述己见,讲事实摆道理,吐沫横飞跟这几个款爷“讨价还价”。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肩上若没有一星半点的压力,他们就安安心心坐享其成坐吃山空了,这对未来天兵的整体军事素质是有害无益的,”
“压力?你说的真云淡风轻。肩上给你放一块石头算压力,你可以咬咬牙挺得下来。若是给你放一座山,两座山,你还喘得过气来吗?还不直接把你压成一滩肉泥?你们不顾他们的承受能力就这样持续不断的上涨物价,其结果会让那些难堪重负的天兵走上极端了。他们可能会去偷,去抢,去骗!到时候我的手下因为买不起吃喝用度个个都逼上梁山成了贼了,那我将被置于何地?说什么你们也得把物价给我降下来!”
“不行,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上涨的价钱怎么会突然再降下来?一降下来,整个市场和秩序都会乱作一锅粥的!”
“恩?怎么就会乱作一锅粥了?你们手里不握着价格高低的杠杆吗?想涨就涨,想落就落,这不都取决于你们几个的一句话吗?筹划往上涨时,你们个个胸有成竹信心满满,这往下降怎么就打退堂鼓无能为力了?”
“这降价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现在口头约定白纸黑字都是按照以前上涨的价格谈妥画押了,若是这谈妥原先价格的买卖突然急速下降,那诚信不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么?契约不就成了一张废纸了?那些已经谈妥约定好的买卖,还不撕破脸皮?若是持续上涨价格,那买卖双方一方心存侥幸,一方会得意洋洋。双方皆大欢喜。要知道我们不是无缘无故毫无根据随便涨价的,是费尽心思层层讨论参考了很多高收入水平的群体才做出物价上涨的决策的,这是时代所需,因时而异,顺势而为!”
“参考了高收入水平才随即上涨物价的?你们的眼睛只盯着那高收入水平的群体,没有闲暇去看看三界有多少低收入群体的?那你跟我说说你们都参考了哪些高收入群体?”
“啊,这个,这个嘛,不太好说,”
广目天王有些为难了。然后,吞吞吐吐慢悠悠说道:
“有名噪一时的名流,有独当一面的高官,有富有四海的巨贾,有百顷良田的地主,有日进斗金的戏子,有坐拥巨产的矿主……”
“快打住,快打住吧!你们怎么不参考参考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躬耕田间地头的稼穑务农者?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穿梭惊涛骇浪的渔民收入?你们怎么不会参考那些修剪植被的园丁收入?你们怎么不会参考那些寄人篱下的奴仆家丁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拾荒行乞者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掂斤播两小商小贩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白首穷经落魄书生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整日里端茶递水伺候他人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打扫污浊之地的清洁工的收入?该去参考的群体你们视而不见,不该参考的群体你们倒是积极踊跃!你们这是在搞泡沫模式!看其一而不看其二,以少数揣摩多数。你们是上层阶级的依附者,是下层阶级的压榨者。上层阶级看得到你们的可憎的嘴脸,下层阶级看得到你们的摇动的尾巴。”
天将极不耐烦打断广目天王的话语,顿时,令四大天王哑口无言。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对我们说三道四?我们的决定哪轮得到你置喙!”
持国天王恼羞成怒毫不顾忌风度对着天将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我?我只是一个为民请命心系苍生疾苦尚有良知的无名之辈。我对一些冷血无情的仙深恶痛疾,我对一些漠视弱势群体的仙鞭挞咒骂,我只是爱说一些你们不愿听的冷嘲热讽大实话,我只是忍不住发表心中不吐不快的义愤填膺。我要让三界知道,这个世道不是沉默无言的,不是隐忍不发的,不是冷漠冰冷的。我只是在以另一种形式,发出这个世道缺少的那种声音,孜孜不倦说自己该说的,做自己该做的!我一定是一个一意孤行的斗士,与天斗,与地斗,与污遭邪恶斗,与黑白不分斗,与忠奸不明斗,与虚伪造作斗!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对我摇头叹息却又无可奈何的东西,跟一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宁碎不折的东西!”
此刻天将的神态和语气就跟一个执拗普渡的佛一样,闪闪发光,威风凛凛,那种傲立的身姿,令人难以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