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小卒!敢擅闯总兵大营,来人!把他拿下!”
刚刚说话的那个千户指着林玄的鼻子说道。
此时的林玄虽是小卒装扮,但挺胸抬头、眼光锋利,在诸多长官面前没有丝毫的怯懦,也足够让营内的几位大佬惊讶。
“黄千户莫要着急,这位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卒。”冯平顿了顿,见那黄千户疑惑地看过来,便接着解释道:
“他是元师。”
简单一句,便引起营内众将纷纷嘀咕起来。
“是元师又如何?参军大人,难道是个元师就可以以刺配之身踏入我总兵营内吗?”那黄千户似乎并不买账。
“哎,黄将军,他不仅是元师,而且还是先锋大人亲自任命的指挥使!”
霎时间,营内嗡嗡作响,各个军官之间互相低头耳语着,时不时的看眼这小卒,满眼的不可置信。
其实林玄在刚刚得到消息时,也很惊讶,但等到被鲁雄山叫去关内一顿吩咐之后,他大概也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了。
这指挥使只是一个虚职,他也只不过是那鲁雄山执行计划的工具,他也没想到,这堂堂东域大军的先锋官,做事竟然要这般畏畏缩缩。
“按先锋大人的意思,他这指挥使与我和彭万户一级。”冯平淡淡的补充道。
黄千户冲着林玄尴尬的笑了笑,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对眼下战事的担忧。
“指……指挥使,那您说的这进攻旗镇,可是玩笑话?”
“当然不是。”林玄面相严肃,容不得半点猜疑。
“那旗镇是大漠中少有的绿地小镇,有着几座像样的堡垒,异族在几天前刚刚将其攻下,估计现在定然用重兵把守,此时去攻打,很难成功。”
“估计那异族的长官也是这样想的。”
林玄踱步到营帐正中,对上座的二人问道:
“当下我们先锋军有多少人马?”
两人互相瞅了一眼,那冯平点了点头,那彭万户才张了张嘴。
“如今驻扎在关外的,只有我一人。”
说的虽然有点隐晦,但林玄也听明白了。怪不得不敢轻举妄动,关外只有万八千人,关内也只是从各地汇聚来的刺配,根本不够打的。
“那,万户大人可否借我这个数。”说着,林玄比了几个手指。
“三十个?”
“不。”
“三百?”
“不,是三个。”
彭万户表示不解,可那冯平是猜到了。
“你要三个千户?”
“没错!”
“那可不行!”坐下的黄千户立马表示反对,
“我们在守卫旗镇之时已经损失了三千精兵,如今再去三千,不但这三千人马会全军覆没,我们这大营也会被敌人的铁骑踏平的!”
林玄没有反驳,只见那彭万户大手一挥,示意那黄千户先坐下。
“小家伙,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那彭万户眼睛盯着林玄,似乎能洞察一切。
“谋生。”
这两个字很平淡的从这年轻的指挥使嘴里出来,却让整个营帐再次陷入沉寂。
大家都清楚,先锋军在关外驻扎多时,钱粮消耗巨大的同时,还丢掉了重要的防守前线,眼下在关外死等,甚至有可能在大军到来之前就被异族消灭。
林玄简要的介绍了自己的计划。
“那好,兵权可以给你,但你要保证我这三千儿郎平安回来!”
林玄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
“那你可敢打保票能拿下旗镇么?!”
面对彭万户的追问,年轻的指挥使依旧没有回答。
“你什么都答应不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叫我安心把兵权给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
众将也没再多说什么,林玄便领了三枚千户级别的虎符,转身欲离开。
“指挥使!”彭德顿了顿,“请您珍视这些汉子们的性命,”
“他们都是妈养的孩子,亲人都盼着他们回家呢。”
“……”
林玄没多说什么,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大步迈出了总兵大营。
沙场上,三位千户率领着各自的人马集结于此。
这次没有点将台,没有喊口号,更没有沙场宣誓,因为现在时间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他们要赶快趁着夜色,尽可能的靠近旗镇。
林玄看了看这三位千户,他没想到那黄千户也在列中,但此时不能多做停留,便大手一挥,三千军启动,钻进大漠之中。
今日月光惨淡,虽有利于潜行,但在这浩瀚无垠的荒漠之中,很容易丢失方向。
几个据说曾经驻扎在旗镇的老兵走在最前面,另找几个精明的小卒作为斥候发散出去,用来打探消息,以免误与敌军撞见。
大漠里虽不全是黄沙,但依然不利于马匹前行,所以只能用走的。
“指挥使!”
林玄听闻有人叫他,便停了下来,定睛一看,一个人影从队伍前面跑了过来。
“怎么,黄将军有事?”
黄辉喘了喘,赶忙说道:
“前方斥候回报,说是前面不远处小楼里,有火光!”
“那快停下啊!”
“所有人!停!”
黄千户立马扯开了嗓子,却又不敢喊到最大声,听着有些别扭。
听到的依次传到最前面,如此一来,整个队伍便停下了,将士们伏在沙土上,静候下一步的指令。
“黄千户,我看你这气宇之间似有灵气飞过,你也是修行之人吧。”
黄辉听了先是一惊,接着不解的问道:
“竟还有这等说法?”
林玄没有回答他,其实这只是修行者之间的一种特殊感应,只不过当两者之间差距过大时,就变成了单方面的。
“走,你我去探探那有火光的小楼。”
说罢,也不过多解释,从地上爬起,朝前方潜行而去。
……
那小楼早已破败不堪,它那夯实的木质架构向人们展示着它曾经的辉煌;建筑表面破碎的地方用砂石补上,一只小旗插在房顶上,上面似乎印着图案,天色太暗,看不出是什么来。
林玄二人伏在窗外,透过那糊了新纸的窗棱,依稀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他们到了么?”
“应该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