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了解到的是,修女们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在当天上午迈克和安尼斯瓦尔结束了交谈之后,下午索菲亚就已经把安娜和拉尔夫带回了教堂。
在她们母子二人还将信将疑、忐忑不安的时候,马丽雅和瓦罗兰都已经把公寓里的一间空房间打扫好,就等安娜入住了。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修道院对于修女的数量其实没有过多的限制,但是到了后来渐渐的,对于那些能力不足的修女来说承担这样的一份职责明显是对她们本身的一种不负责任。
于是后来克里维亚的修女就很少有超过十个人的时候了,且个个都是能力出众、深明大义的不凡之辈。虽然现在的安娜没有超过人数限制但能力上的距离她暂时还是触之不及的,不过这倒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拉尔夫。
不论是以克里维亚的角度还是以修女的角度收留这种流浪小孩,第二天修道院就会被整个艾德兰的流浪小孩们给围个水泄不通,那当然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那么现在肯定有人会说了:“既然是善举,收留一个拉尔夫和多收留几个流浪小孩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这,就是慷他人之慨最为直观的展示,如果这种人能多动动他耳屎一样大小的脑容量的话也不会说出这种让人听完就想给他两拳的语言。这种说法就像是对年过半百的老人说了:“反正我看你也活不了几天了,不如你让我捅你几刀,做个人体切面解剖研究,也算是为医学和生物领域做了贡献。”这样的话一样。
其一,修道院做的不是慈善,你可以说修女们是美女、教徒、特工,但她们从不做类似这种让别人满意而辛苦自己的事情。这一点在她们最初来到克里维亚时,安尼斯瓦尔就非常明确地和每个人都探讨过关于“能力与善良”这个命题了,在确保她们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母性泛滥或善心大发而做出些与理念相悖的事情之后,才承认她们身为艾德兰市克里维亚修道院修女所承担的职责。
其二,慷他人之慨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遭人唾弃的,你明明什么都没有付出或失去,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其他人指手画脚,并对旁人的付出报以理所应当的态度,似乎你就是全天下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人。对于这种人,我会毫不吝惜对他的粗鄙之语并站在他道德绑架的高地随地大小便,顺带点起一把火把犯罪现场和骨灰都给他扬了。
有点跑偏了,咱们话说回来,对于这件事其实也很好解决。安尼斯瓦尔先生也已经决定以个人的身份收养小拉尔夫,并且会带他回皇后区那边的别墅,让拉尔夫和安琪儿一起学习、成长和生活。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说辞而已,拉尔夫仍然还是安娜的儿子,安娜也随时可以照顾和陪伴拉尔夫,这是神父先生所能为她们母子做的最起码的事情了。
说完了这对母子,咱们再说回迈克。
显然,让他住进修女们的公寓这种事情在未来的发展中可能会演变出一系列读者们喜闻乐见的情节,但是身为一个负责任和有节操(这是重点)的作者,我是不会让那种有可能改变本书性质和会造成不良影响的情节出现的。
所以迈克最后就被安置了教堂二楼的阁楼里,那里空间宽敞,干净卫生,设施齐全。因为修女们常年一丝不苟地清洁和卫生工作做的非常到位,所以迈克完全不用担心会有老鼠或蟑螂在这里出现,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阁楼甚至比迈克在牦牛区那边的流浪汉屋子还要干净。
显然,不管是安娜和迈克都没有行李那种东西存在,在索菲亚领着对安娜依依不舍的拉尔夫先行前往皇后区之后,两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这样巨大的人生变故对迈克造不成什么影响,毕竟他早该习惯了。至于安娜的喜极而泣也同样可以理解为感激涕零,这种从地狱飞入天堂一般的体验让她即便在一切安顿好之后也有点轻飘飘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于是剩下的时间迈克就一直在安抚这可怜的女人,直到天色渐晚二人道别,并各自回到了自己现在温馨的住处。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让安娜照顾小拉尔夫尽快适应,索菲亚主动拜托安娜替自己去别墅里照顾两位老人,实际上需要照顾的只是太太而已,她同样也是位和善可亲的优雅女士,如果不是胃病犯了,她之前甚至都不会特意麻烦索菲亚来照顾自己。所以虽然是让安娜代替自己去工作,但实际上安娜明白,这是大家都在照顾她们母子,而现在这些简单的家务也能让安娜有一定的安心的感觉。
……
一夜过去。清晨。
迈克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下楼参加礼拜,今天的礼拜还不需要他来负责,但他需要下楼向安尼斯瓦尔神父学习,从现在起乃至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都会成为他的职责的一部分。
礼拜结束之后,安尼斯瓦尔对迈克说:“今天你要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让莉莉安和马丽雅帮你准备了手机和新的衣物,你要处理的事情马丽雅也会跟你讲清楚的。”
“好的。”简短但有力的回答。
莉莉安和马丽雅也正在一旁等他,见他跟神父先生结束了交谈,三个人就一起走回公寓去了。
……
修女们住的公寓也是有一个公共区域的,这里有长沙发、电视机和各种休闲设施。她们平时无聊也会在这里聊天或者做些休闲娱乐的事情,也不排除马丽雅和索菲亚这俩货在这通宵畅饮酒精饮料的情况存在。
此时,莉莉安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腿上还摆着一台电脑,她正在电脑上飞快地操作着什么。马丽雅就在一旁和迈克聊着天。
“所以现在就是你跟我去处理掉五年以前我被捕入狱的事情,我不明白,这事情有哪些地方需要再去处理的吗?”迈克问。
马丽雅说:“首先你要明白,我们所做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不合法的,但正因为在艾德兰有太多法律触及不到的领域,这些才会需要我们去触及,也正因为瓦罗兰是艾德兰警局的副局长,很多时候才会给我们开方便之门。”
“是啊,这些我知道了,但这和我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一直在操作电脑的莉莉安答道:“马丽雅的意思是,我们并不在意你五年之前所违反的法律,说到底你也只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罢了,我们所需要处理的都是那些官方没法管,法律管不了的家伙。而现在为了让你和过去有个了结,我们所做的,就是给你这个机会。说是让你以迈克神父的身份重生都不为过。”
这时迈克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曾经犯过的错并不重要,你们所要做的是帮我结束过去笼罩在阴影中的人生,也就是说……”迈克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五年之前是有人设计陷害了我,才让我落得那步田地的对吧。”
“你能想出这一层面的确已属不易,但我得说反应还是慢了点。”马丽雅说。“其实五年之前你还是算得上谨慎的,如果没有人在背地里算计你,曝光你的非法所得的话,恐怕时至今日你也未必会有落魄的时候。”
“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可听不出任何称赞,只有满满的讽刺。”迈克苦笑。
“我本就没有在称赞你,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马丽雅坦率地说。
“嘿,马丽雅,给我们的新神父一点自信嘛,稍等,我马上就好。”话音刚落,莉莉安就停下了手上的操作,把电脑屏幕拧了个九十度对迈克说:“就是这个人,可以确定的是五年前暗中以保密身份向媒体曝光你的种种违法行为的就是他。”
迈克看到电脑上的那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念叨:“汤姆……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五年前你入狱之后,你的公司部分产业被官方查封并没收,但是市场方面,另一个企业却就如横空出世一般冒了出来顶替了你的公司原先的位置,并且在经营方面相比于你犹有过之,汤姆·克劳泽就是那家公司的BOSS。现在的汤姆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慈善家、教育家,俨然一个五年之后翻版的你。”莉莉安把汤姆的信息如数讲了出来。“我们能了解到的是,在你陷入绝境之前,他很早就以个人名义暗中注册了公司,并一直蛰伏到时机成熟,可见他是早有预谋。可惜的是能力和野心他都有,奈何用错了地方。”
“是啊,在我入狱之前他还是我公司里的管理层干事兼股东,我大学时的室友,我最好的哥们儿,后来我带着他一起创业,要说谁有可能暗中调查到我的所作所为,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汤姆倚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语气显得格外戏谑。
“这还真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