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流水一般过去,眨眼就到了十月,金秋季节,外面的树叶一片金黄,分院的院子里也落了不少的黄叶。
院里大部分的病人都已经康复出院,如今,只有三楼的三间病房里还有五个病人,其中一个就是顾连喜。
“忧,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白雪看着站在病房门外发呆的顾忧问到。
“是啊,什么都不说,一问起来就是哭,本来订的跟刘月要回去结婚的,这回也泡汤了。”顾忧叹了口气说到。
“我看昨天刘月还来看过他,不过也只坐了一会就走了,是不是……”白雪有些担忧的问到。
“我要是刘月也不愿意跟这样没骨气的男人结婚,必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光老实是不够的,你看月姐里里外外一把手,他这个样子根本就配不上人家!”顾忧话里带着气。
半个多月了顾连喜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到清醒的时候就是望着房顶发呆,每当顾忧问他些什么,跟他聊聊天的时候,他不是哭,就是闭眼不说话,顾忧的耐心真的也被耗的差不多了。
而且刘月来的次数也明显少了,以前是每天下班都会来看看,现在是两三天来看一回,每次坐不超过十分钟就走了。
顾忧也不怪刘月,就连她这个做妹妹的,也受不了顾连喜这个扶不起的样子,更不要说刘月了,到现在刘月没提出来退婚,顾忧就已经知足了。
这要是顾连喜再这样下去,顾忧还真就觉得他跟刘月的婚事早点断了也好,刘月今年已经二十七八,要是再这么拖下去耽误了别人也不好。
再看顾连喜这个样子,就算以后跟刘月结了婚,婚后的日子顾忧都能想得到,一定是刘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那样对刘月这样优秀的女人来说太不公平。
“忧,现在院里就这么几个人了,除了你大伯让咱们着重注意的那个,就是你大哥了,我要是想回去药铺,就回吧,这里我们盯着也不问题。”白雪说到,
药铺这一关就是一个多月,顾忧早就想回去了,要不是顾连喜还这么拖着她早就打算回药铺了,现在白雪提出来,顾忧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行,我晚上回去跟朋钢商量商量,不行把大哥接回家去算了,反正每天就是煎药吃药,他现在赶清醒的时候,自理也没问题,说不定回去了,还能好一些。”
下班的时候贺朋钢像往常一样接了顾忧两人手牵手的往回走,经历这一次的事后,贺朋钢整个人开朗了不少,两个人感情也得到了升华,
“大哥的情况怎么样?”贺朋钢每天都会问一问。
“还是那样,我想把他接回家治疗,而且我也想回药铺去了。”顾忧说到。
贺朋钢点点头,“药铺是不能总关着门,现在孙叔他们都回去了,你回去也对,那明天我帮你把大哥接回家吧,每天不过就帮着煎煎药,这些活,我早点起来就做了。”
“对了,志宏和美娟感觉是说十月份要结婚的嘛,怎么也没动静了?”顾忧问到。
“他啊,说等你忙完这边的事,说什么他们两个结婚都要咱们到场才行。”贺朋钢笑着说到。
“这事出的,真是把他们两个的好事又给耽误了,”顾忧摇了摇头。
“忧,那你说咱哥跟刘月的事……”贺朋钢没往下说,但打刘月出院之后,每次去医院看这顾连喜回到厂子里都要一个人坐在角落叹半天气。
“要是哥总这样,好不了,也别拖着月姐了,等明天把他接回家,趁他清醒的时候我跟他说。”顾忧有些赌气的说到。
“忧,这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哥好不容易找到月姐这么好的女人,这婚事要是黄了,那以后村里还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咱哥呢?再说月姐岁数也不小了,这一耽误就是两个人的事,到时候刘家会怎么想呢?”贺朋钢说到。
顾忧叹了口气,她哪是想真的拆散顾连喜和刘月,只是在为顾连喜这不争气的样子生气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朋钢和顾忧两人就到了分院,给顾连喜收拾了收拾东西,早上起来,是顾连喜一天中精神最清醒的时候,顾忧见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支开贺朋钢坐到了顾连喜的床边,
“哥,今天我跟朋钢接你回家了,我得回去开药铺了,所以把你接回家去照顾。”
顾连喜瞪着眼,一言不发。
顾忧叹了口气接着说到,“哥,本来你跟月姐这个月就该结婚的,可眼下你的情况结婚肯定是不行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得给刘家一个交待,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好好考虑考虑,月姐是个好女人,她岁数也不小了,你要是想一辈子就这么下去,那就别耽误人家了。”
“这是刘月的意思?”顾连喜总算是说话了。
“不是,是我的意思,我也是女人,一个家里如果男人不自强这个家没什么指望,哥,你不是也怕拖累人吗?觉得自己没用,那就别拖累着月姐了,省得以后心里又内疚!”顾忧说到。
顾连喜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他虽然跟刘月相处的时间不怎么长,可他是真心喜欢刘月的。
他这人嘴笨不会表达,但他对刘月可是付出了一片真心的,不过顾忧的话也没毛病,他这么没用,又何必去拖累刘月呢。
刘月以前是胖,但人家能干有胆识,性格也爽朗,而现在刘月不仅不胖了,还变得漂亮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他顾连喜何德何能,能配得上人家。
“看看吧,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自己配得上月姐吗?”
顾忧将一面镜子递到顾连喜的面前,镜中的顾连喜面容消瘦又憔悴,头发胡子都长得老长,打眼一看说有四十几岁都不为过。
“哥,你要想这么一辈子就这么颓废下去,我也没意见,我和朋钢肯定照顾你一辈子,但是月姐还没跟你结婚,人家没这个义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顾忧把镜子扔在顾连喜的床上,大步出了病房。
她昨晚想了半宿,一直不温不火的治疗,倒不如来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