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底头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个人拎着袋子就往北街方向跑去。
冯杰一行人,刚刚摸黑赶到北街的民房外,四人在门外站定,山羊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在,来开门的正是豹子。
冯杰抬眼看了看豹子,目光落在他结着血痂的左脸上,被烧伤的疤痕配上豹子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倒更有几分威武之相了!”
冯杰淡淡的说了句抬腿进了屋,冷冰冰的目光将不大的屋里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炕上一个鼓起的被窝上。
冯超斜了斜眼睛,冯杰走到炕边一下就把那被窝掀了起来,
“别睡了,今晚咱们先挪个地方。”
贺朋钢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瞅了冯杰一眼,出溜下地趿上了鞋,默默的穿起了衣裳。
冯杰勾了勾嘴角,冲着屋里的人挥了挥手,
“都准备准备,马上就走。”
十多分钟后,冯杰让豹子带着其它几个人先走了一步,他和冯超跟贺朋钢依旧留在屋里。
冯杰抬起眼皮扫了贺朋钢一眼,毫无征兆的一脚就踹到了贺朋钢的肚子上。
贺朋钢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后退两步,这一脚冯杰用的力道不轻,贺朋钢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一口气闷在胸中,他眼睛眯了眯,抬眼的瞬间眼底已经露出一抹狠光,牙帮也是咬得死死的。
冯杰嘴角微动,向前走了两步,站到贺朋钢的身前,
“痛吗?”
贺朋钢缓缓直起身,他近一米九的个头比冯杰足足高了一个头,但此刻他却从冯杰身上感受到一股压迫而来的威胁。
冯杰突然嘴角一勾,抬手轻轻的拍去贺朋钢身上印着的鞋印,
“记住!这是一声不吭私自行动的后果!”
说完冯杰一扭身出了房门,冯超瞥了贺朋钢一眼紧紧的跟了出去,贺朋钢嘴唇微微轻启吐出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自个跟死神打了个照面。
这冯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路上贺朋钢沉默的跟在冯家两兄弟的身后在黑夜中的大小巷子胡同中穿行,走了约摸十来分钟的样子,到了东街的一处民房外头。
贺朋钢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前头走掉的豹子等人,却是在巷口的黑影中冒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贺朋钢眼熟得紧。
当初被虎哥抓住,这两个人可都是曾经跟他动过手的,其中一个人他记得最为清楚,因为这人的左脸颧骨上长了个黄豆大小的痦子,上面还长着两三根长长的黑毛。
这俩人走到跟前冲着冯家两兄弟就躬了躬身,那个长痦子的家伙一脸堆笑的喊了声,“杰哥,超哥。”
可等目光落在身后的贺朋钢时,却明显的显出一丝不屑。
冯杰冯超也不理会,冯超斜眼瞟了身边的民房一眼,“屋里几个人?”
“俩人?那个包纱布的和张志宏在里头。”大黑痦子说。
“一直都没人出来?”冯超问。
“没有,我们哥俩盯得紧着呢,一个苍蝇都没放出来过!”
冯杰上前两步,目光落在那扇油漆斑驳的绿色木头门上,片刻后转身冲贺朋钢摆了摆手,一言不发的往民房后头的胡同走去。
这里的民房都是一排三四间并排建的,虽然每间不都是一户人家的,但中间也只一墙之隔。贺朋钢跟着冯杰顺着胡同一路往房后走,约摸走了得有五十来米才走到了后面的一条巷子当中。
冯杰站在与那间民房相对的房子外头四处看了看,这间房子虽然也处于把头第二间,但建筑面积比后身的那间要大了不少,最起码这房子还带了个院。
冯杰看着院门上那道残破的铁门,抬手摸了摸门上已经生锈的锁头,
“朋钢,看看里头有人没人?”
贺朋钢抬头看了看这院墙,刚好比他头顶矮了那么半捺多宽,他踮着脚就能看到院里的情况,扫了那么两眼,贺朋钢摇了摇头,
“里头干草都一米多高,不像有人。”
冯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前面,冲那个黑痦子说到,“再让虎子调俩人来,把后头那个院子也给我看牢了。”
黑痦子连连点头,“哎,我这就回去叫人去,前前后后都给他看牢了。”
说完黑痦子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冯杰和冯超对视一眼,冲贺朋钢一摆手,又钻入了巷子中,这回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眼瞅着都快出镇子了,冯杰停下来四处看了看,一转身隐入山根子底下一片杨树林子当中。
贺朋钢也赶紧跟了上去,又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十来分钟,贺朋钢突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了微弱的灯光。
再走近一点,才看清,那里竟然有一户人家,十多平米的院子里,还养着两头猪,院子里还栓着一黑全身墨黑的大狗。
那狗听到冯杰他们三人的脚步声,连动都没动,贺朋钢简直怀疑这狗是不是个死狗,但等走近才发现,这狗的眼睛睁着,鼻头不停的翕动,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农村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唤的狗子不咬人,这不叫的狗才会咬人。贺朋钢一下就对那条狗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心。
冯杰和冯超轻车熟路的进了院,里头的人听到动静也赶紧迎了出来,正是豹子他们那几个先走的人。
几个人默默打了个照面,冯杰冯超和贺朋钢就进了屋。
屋里已经点起了火盆,比着外头暖和了不少,这屋一看就是常有人住的样子,收拾的还算干净,比着贺朋钢和冯超之前住的那间房子也宽敞不少。
屋子一共三间,两间卧室,一间火房,一进门这间卧室挺大,一条大通炕,至少能睡得开七八个人,这个样子的炕让贺朋钢倒是想起砖厂的宿舍来。
“没事就都睡吧,留个放哨的。”
冯杰吩咐了一句带着冯超就近了里头一间小一点的卧室。
贺朋钢也不多言,脱了鞋就上了炕,这炕已经烧的挺热,贺朋钢几下把衣服脱净钻进被窝就躺了下来。
其它几个人跟看另类一样的看了他一阵,这才脱衣服上炕,贺朋钢虽然躺下了可耳朵却听着里头冯家两兄弟的动静,可是屋里静得只有呼吸的声音,却没听到仅挂着一个布帘子的里屋有啥子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