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忧斜靠在椅子上,身上穿着件卡其色的贴身毛衬,耳边垂下一缕松散的卷发,整个人沐浴在从宽大的玻璃窗投进的阳光中。
整个人显得慵懒放松,她轻勾唇角,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笑容更甚,“那么好的东西谁又不会有想法呢?”
孟钢脸色陡然一冷,“顾忧,你别忘了当初你大伯说的话!”
顾忧轻笑,“我当然不会忘,就怕是有些人忘了!还装着惦记!”
“你这话什么意思!”孟钢腾的一下站起身。
“没什么意思!我,朋钢还有志宏,我们可是去过库塔干的人,凭什么要跟你们这些没去过的人一路?虽然我们只有三个人,却比你们三十个人要好使的多!”顾忧冷冷的说,直射向孟钢的目光不带一丝怯意。
“你……你可考虑清楚了!”孟钢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威胁。
“能跟我们三人合作的只有一家,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不然,那恕我不能同意!”顾忧说完低头不再看孟钢一眼。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孟钢也听得很明白。多说无益,孟钢大步出了办公室,把门摔的嘭的一声响。
门关上的瞬间顾忧身子一软,果然被张志宏说中了,孟钢已经有了别的心思,看来这一次,他们再一次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
下午贺朋钢照旧来接顾忧下班,来的路上他已经接上了灵芝和荣家,顾忧上车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后座上嬉闹。
“妈,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你给我包馄饨吃好不好,好久都没吃了!”灵芝撒着娇摸着顾忧扎起的马尾。
“好,一会回家就让你爸和面,咱们吃馄饨。”顾忧漫不经心的说。
贺朋钢瞄了顾忧一眼,就在今天下午,孟钢去过他那,狠狠的告了顾忧一状。估计这会顾忧也正是在为孟钢的事烦心。
吃过晚饭,灵芝和荣家回屋去写作业,贺朋钢泡了壶茶跟顾忧依偎在沙发里,一杯热茶递到顾忧手中,“喝点茶消消食。”
外面还有不少积雪,冷的手都拿不出去,屋里却如春天一样温暖,顾忧捧了热茶慢慢抿了一口,肚子里一片温热。
“孟钢今天来找过我!”
“下午也去我那了,把你狠狠骂了一通!”贺朋钢将顾忧搂进怀里。
“他变了!”顾忧淡淡的说。
“十年了,什么都会变,不稀奇!”贺朋钢倒淡然的很。
“我就在想,这么大的事,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就没个人出面?”顾忧喝了口茶,轻吐了一口气。
贺朋钢嘴角上扬,淡淡一笑,“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观望就好,出手的话,不用太急。”
顾忧一愣,转念一想贺朋钢说的很对,这样的事,往往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该出手的人才会出手,前期这些小打小闹的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也对,你看,我这是岁数大了沉不住气了呢!”顾忧心头一松,突然释怀。
既然是这样,她又紧张什么,静观其变就好了,现在这个时候,所有想得到龙鱼的人才刚刚开始站队。
等各自的目的显露,才是真正风起云涌的时候。
转眼灵芝和荣家已经放假,两个孩子都考了不错的成绩,荣家又考了全年级第一,灵芝也不错,全年级第十,
贺朋钢和顾忧都没有上过大学,就指望着两个孩子能考上大学,圆一圆他们的大学梦。
“妈,你说考的好就送我和哥哥去奶奶家的,说话得算数!”灵芝窝在顾忧的怀里乖巧的像只小猫。
“好,这两天我和你爸把单位的事安排一下就送你们去奶奶家,你们把作业带上,别天天光知道玩!”
灵芝搂着顾忧的脖子啵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最好了,我怎么这么幸运,有这么好的妈妈!”
顾忧用力揉了揉灵芝的小脑袋瓜,这家伙的小嘴甜的腻人,“就你嘴甜,等我跟你爸回家的时候可要检查你作业的,别到时候作业写不好被我打屁股,我看你到时候还说不说妈妈好。”
灵芝小嘴一嘟,小屁股撅了起来,“妈,要不你先打吧,省得到时候快过年了屁股被打肿了,耽误我吃好吃的!”
贺朋钢看着娘俩这个亲密劲儿,搁一边直笑,灵芝打小就古灵精怪的,顾忧根本治不了她。
贺朋钢伸手就在灵芝的小屁股上给了一巴掌,“行了,快跟你哥洗洗睡觉去了,就算放假了,也不能太晚睡。”
灵芝揉着屁股,从沙发上蹦下来,搂着顾忧撒娇,“我想跟妈妈睡,我都好久没跟妈妈一块睡了。”
“自己睡!”顾忧冷着脸说。
“不嘛,我就要跟妈妈睡!”灵芝直接挂在顾忧身上。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妈妈睡,自己睡!”贺朋钢也说。
“爸,你都那么大了你不也跟妈妈一起睡!”灵芝搂着顾忧的脖子晃的人头晕。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妈跟你睡,不过咱们说好就这一个晚上!”顾忧严肃到。
“行,就一个晚上!”灵芝瞪着大眼睛,伸出一个手指。
“那你先去洗漱,妈跟爸说会话就去!”
目的得逞,灵芝颠颠上了楼,她早就摸中了顾忧的软筋,只要她想做的事,一撒娇绝对能成。
两个孩子都上了楼,顾忧笑着摇摇头,“真是越大越拿她没法了。”
贺朋钢搂过顾忧,在她额前轻轻吻了吻,“孩子都知道你惯着她,每次一撒娇你肯定就得服软!”
“哎!”顾忧轻叹一口气,她心里对灵芝有太多的愧疚,一想到金龙还在灵芝身上,为了能让世间多一些平和,她硬是让金龙在灵芝身上待了十二年,想想这些她就觉得对不起孩子。
“朋钢,你会不会怪我。”顾忧枕在贺朋钢的膝头说到。
“怎么会,如果当初我知道这件事,也会跟你做一样的事。”贺朋钢淡淡的说。
“真的?”顾忧转了个身,仰望着贺朋钢黑亮的双眸。
“当然,这个世界上总是要有人做出些牺牲,你和我想的一样,如果想彻底的摆脱这些纷争,这个选择是最好的。”贺朋钢俯身在顾忧额头上印下一吻。
顾忧心中一下释然,这么多年好在贺朋钢懂她的心思,这一世,这一生,她总算没有付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