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老老实实地在服装店做导购，不过最近来的客人比较奇怪，都喜欢找她拍照。
“顾夫人，能合张影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不是顾夫人。”
对方不依不挠，“没关系，你就陪我合一张，一张而已。”
“小姐，我没有这样的义务，不好意思。”
那女人满脸轻视道：“方怡是吧？你也说了你现在不是顾夫人，那还对我摆什么架子？我找你合影，你就好好地配合我，小心我投诉你。”
方怡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缠的顾客，好吧，也许这个女人来服装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买衣服，而是故意找茬。
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一般素质还算不错，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气质，难不成是土豪？暴发户？
“小姐，投诉渠道是为了维护你的权益，不是让你胡来的。”方怡不卑不亢，“我并不认为我拒绝和你合影能够成为你投诉我的理由，再说，我有权利保护我的肖像权。”
“请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好吗？”女人指着方怡，十分嚣张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导购员，我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方怡憋住将要浮上脸面的冷笑，而是低沉着嗓音道：“顾客的确是上帝，可上帝是讲道理的。”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讲道理？”女人双手环抱胸前，咬了咬唇，“我花钱过来消费，结果却是花钱找罪受？不行！我要见你们老板！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很抱歉。”方怡鞠躬，“我们老板正在总公司开会，您想见他，恐怕得一个月后。”
“你！”女人气到不行，那眼神像是要把方怡给生吞活剥，“好啊你！难怪你们这里生意不好，就是因为有你这么刁钻的导购。”
“谁更刁钻其实显而易见。”方怡平静道：“我本本分分地上班，小姐为什么非要找麻烦？”
女人故意扬大声音，想在气势上压倒方怡，“我哪有找你麻烦，我就只是想合一张影，又不是要你的命。”
“可是这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我有权利拒绝。”方怡忍不住问：“再说，您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和我合影？”
“很简单啊。”对方漫不经心地解释，“之前你可是W市的风云人物，想见你一面都很难，合影就难上加难，现在，你已经不是顾庭枭的妻子，我找你合影，也就不再那么难了不是吗？”
方怡有点无法理解对方的逻辑，“只是因为这样？”
“我呢，就是想证明一下，以前觉得不可能的事，或许在以后会变为可能，风水轮流转，这句话说得真好。”女人笑得相当轻蔑，“方怡，别再拿出豪门太太的架子，现在也不会有顾家的人护着你，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你连导购都没法做。”
这分明就是威胁，如果把这件事闹大，老板说不定为了平息，真的开除她。
不，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还要负担房租。
要不……认输服软？
可这也委实不是她的性格，究竟该怎样选择？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普通人而已，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很多人都想看她的笑话，落井下石。
这年头，人心复杂，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对方见方怡有点动摇，继续说道：“这人啊，就该有自知之明，是什么样的命结果还是什么样的命，老天爷都会安排好的，你从前一无所有，现在照样是一无所有，不过呢，你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顾夫人，也算是度过了生命中最光辉的时刻。”
方怡冷冷地问了一句，“我没了顾家做靠山，你就来欺负我？”
“欺负你？我哪有欺负你？我想和你拍照算得上是欺负？”
“可是言语攻击也算欺负。”方怡吸了一口气，“小姐，麻烦您只把我当成普通的导购员对待。”
表面上，她和顾家已经没有关系，可是，她的身上还贴着顾家前任少夫人的标签。
这个标签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哪怕走在街上，也会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原先都不当一回事，可是这次，竟然直接找来了工作的地方。
“我就是把你当成普通的导购员啊！”女人忍俊不禁，“你想，如果我找别的导购员合影，她们敢不答应？也就只有你会这么矫情。”
还不等方怡说话，对方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们导购员不是都需要一定的业绩吗？这样，只要你答应拍一张，我就买两件五十万以上的衣服。”
从原先的威胁，变成了交易。
女人似乎对方怡的选择很有把握，毕竟方怡原本可是在顾家过着好日子，现在净身出户，独自生活，肯定很需要钱，就不信她会拒绝。
方怡也是经过了短短几秒钟的挣扎之后，才说道：“对不起小姐，我的确很缺钱，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如果自己都不珍视自己，就更加不会有人来珍视我。”
她假如答应了合影，那就是丢了顾家的脸。
“你可真傻啊……”女人不死心，“方怡，放下你那高贵的架子吧，这是有钱人的天下，或许你应该怪自己太蠢，好不容易嫁进豪门，却没有守住自己的丈夫，你注定不幸福。”
“难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嫁进豪门就是幸福？”方怡反问。
对方耸了耸肩，“不然呢？”
“我并不这么认为，爱情是不该用金钱来衡量的。”
“得了吧！想不到你离婚后智商变成了负数。”女人好像听到了一句玩笑话，“你这么说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吧？假装你不是拜金女？”
“我是不是拜金女，我并不清楚。”方怡的面部表情还是很平静，“这位小姐，我们这样说下去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如果您不买衣服的话，我可以亲自送您出店。”
“方怡，我不会放弃。”女人提起自己的名牌包包，在临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的销售业绩不理想想找我帮忙，我可以随时帮你。”
然后，女人趾高气扬地走出服装店。
方怡直接把写着电话号码的那一张纸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