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华深深的看了谢清嘉一眼,含笑道:“是啊姐姐,许久不见了。”
虽然谢容华脸上的笑一如既往,但谢清嘉总觉得似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惊疑不定的看着谢容华,心中竟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谢容华只当没看见谢清嘉脸上的惧意,上前盈盈一拜道:“孙女给祖母请安,见过郡主,见过姐姐。”
老夫人不满的目光看了跪在地上的谢容华,并没有让她起来。
襄阳郡主借机不悦责问道:“容华,三房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何不回我们一声。你素日里不将我这主母放在眼中也就算了,但解语和苏娘子可是老夫人的故人之后。你这般做,可有半分尊重老夫人之意?”
不等谢容华说话,苏解语也“唰”的一下跪在了谢容华的身边…
却见苏解语苍白着脸色,抽噎着跪在谢容华的身边。
比起谢容华跪得背脊笔直,她颤抖着身体,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越显柔弱。
苏解语哭哭啼啼的说道:“郡主,此事不怪容华妹妹。解语自知身份卑微,原是不该在这谢家的,只求老夫人和郡主给我和姑姑一条生路离开谢家。哪怕为奴为婢,解语也不想谢家因为解语,而伤了和气。”
苏解语这样,可把老夫人心疼坏了,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连连道:“莺儿快将苏小姐扶起来。”
“你是我青阳的故人之后,比亲孙女还亲呢,老祖宗怎舍得你受半分委屈。”老夫人拉着苏解语的手,劝慰半天才止住了苏解语的眼泪。
而谢容华依旧跪在地上。
老夫人和蔼的神色,看向谢容华的时候,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疾声厉色道:“你们三房平日里没规矩惯了我也不管,但你们明知苏家姑侄,乃是我故人之后。如此轻薄怠慢,我绝不轻饶!”
素日里老夫人对苏解语都十分偏袒,如今又多了一层青阳故人的身份,自是不能容忍。
“祖母,容华冤枉啊。”在老夫人凌厉的目光下,谢容华喊冤道:“苏姑姑的事,容华也才听说,方才想去蒹葭苑问个究竟呢,便被传到了慈心堂。”
“若是因三房的事惊动了祖母和郡主,容华先在此处赔个不是。”谢容华低头认错,态度是罕见的温顺恭谨。
众人都没想到谢容华一改昔日的浮躁,竟低头认错,甚是惊讶。如今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若谢容华当面顶撞、或者澄清事实,只会惹恼老夫人,但如今以退为进,不管错没错,直接认错,老夫人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谢容华之前性子执拗,何时变得如此聪明圆滑了?
老夫人冷着脸色稍有缓和,开口道:“你先起来回话吧。”
谢容华由玛瑙扶着起身,顺势看向一旁的苏解语,笑问道:“苏姐姐,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老夫人和郡主面前您倒是说给我们听。”
说到此处,谢容华脸上的笑意越发诚恳:“不管怎样,我都会护着你的。”
前世她在生意场上沉浮多年,早就磨练了一副八面玲珑的性子,苏解语要和她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她奉陪到底!
经过蒹葭苑中之事,如今苏解语也拿捏不住谢容华的心思,吞吞吐吐的没有开口。
一旁的宝琴见状,替自家主子回道:“回六姑娘的话,昨日晚间三爷赴宴归来有些醉了,是我们娘子好心做了醒酒汤,亲自端给了三爷……”
又是她!谢容华看着宝琴,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色……
宝琴是苏解语的贴身丫鬟,却也在,李氏身边的侍奉过!李氏病重,苏解语便将身边得力丫鬟拨给了李氏伺候,未曾想到李氏在她的“照料”之下病的越来越厉害,不过三个月便就病逝了。
前世所有人都疑心李氏的死与她有关,谢容华也因此事与谢慕臣决裂。谁曾想到,这一切的幕后凶手,竟是看似善良孝顺的苏解语和宝琴呢!
“可是未曾想到娘子一番好心,却被三爷……”宝琴说着,顺势跪了下来,道:“老夫人、郡主,我们娘子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可三爷却当她是青楼女子,轻薄了娘子一走了之!”
“青楼女子”四字一出,众人嘲笑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谢容华。
这四个字更是戳中了老夫人的痛处,想到当年谢蕴将谢容华接回谢家的那桩丑事……老夫人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下来,气喘吁吁道:“孽障!简直是孽障。”
“当年我就不该生下那个不守规矩的东西,以免我们谢家祖上蒙羞!”见老夫人动了怒气,襄阳郡主等人自是上前好一番劝慰。
谢容华眼眸微垂,遮盖住眼中的冷意,手掌心被掐的血肉模糊,方才抑制住汹涌的恨意……
辱她母亲,诬陷她父亲,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