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闻空给秦勉看相说中了他的命数之后,定国公夫人对求卜问卦这种事儿的执着几乎都要到偏执的地步了。
据说她每日出门之前都要看看黄历,连出门马车朝着哪个方向都要算个吉位出来,所以这会儿听贾凡这么说,叶灵汐倒是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只是把这事儿说定了,不过具体订婚的日子,成婚的日子,都还要再仔细商量,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谈成的。”
贾凡道:“他俩的婚事过几天应该就会公之于众了,主子说让我先给您说一声,让您心里有个底。”
“再有就是,大小姐出嫁,二夫人必然会给她准备不少嫁妆。二夫人现在主管府中中馈,老爷和夫人留下来的那些产业,还有夫人给您准备的那些嫁妆现在都在二夫人的手里捏着,万一她……”
“这还用说什么万一?”叶灵汐嗤笑了一声,“我不在琼都的那五年,我们大房的产业怕是早就被我那个二婶给吞了个干净了。叶清婉要出嫁,这可是个好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那些东西都转到叶清婉的手里去,我二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漏子。”
“那,需要主子出面干涉吗?”贾凡试探着问,“二夫人就是再能算计,若是主子开了口,她应该也不敢违拗主子的意思。”
“拦着她干嘛?”
李妈妈和连翘白芷他们把晚餐端上了桌,小宝也拉着长生进了偏厅。
叶灵汐一边儿招呼众人坐下吃饭,一边儿和贾凡低声说着话,“由着她折腾去,能吞多少就让她吞多少呗,我倒是也想借这次的事儿看看我那二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可那些东西要是真的被大小姐带进了秦家,想要再拿回来怕是就……”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叶灵汐打断了贾凡的话,侧眸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我二婶就是往叶清婉那儿塞的再多,也得要叶清婉有那个本事把东西带出叶家才行。”
“我们大房的东西,我爹娘不在了,原本是都该留给我哥哥的,可如今我哥哥也不在了,那自然就得由我来继承。”
“我叶灵汐的东西,她想动,也得先掂量掂量那后果她是不是受得起。”
叶灵汐这话语气不重,甚至还隐隐带着点儿笑意。
可贾凡听着她那话,再看着她唇角那笑,只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主子是把他派到了叶灵汐身边儿,而不是把他派到了叶清婉的身边儿。
跟着叶灵汐是踏实,可若是要和叶灵汐做敌人,那真是……想想都太可怕了。
从订婚到正式成婚,中间必然有一套繁琐的流程要走,就像贾凡说的,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彻底定下来的事儿,所以叶灵汐得了这消息之后就没再多去关注二房的事儿,摆明了放手由着他们折腾,只等着最后收网把该收拾的都给收拾个干净。
自那天之后,帝都连下了四五天的大雨,天医馆虽然每天都照例开着门,但基本没什么生意。
叶灵汐也乐得清闲,每天早起早睡,白天教小宝和长生医术,晚上休息养伤,日子过地格外自在。
中间林老板来请过她一次,让她去府上给他夫人复诊。
再来就是薛苒了,是听说了叶清婉要和秦家二公子订婚的事儿之后,特地冒着大雨跑来了一趟。
“那定国公夫人也是糊涂,怎么那么轻易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连翘给她上的茶她都没喝一口,到了之后话就没停过,显而易见是带着火气的,“叶清婉那样的人,嫁到谁家去都是祸害!”
叶灵汐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话不假,她那性子是完全随了我那二婶儿的,一肚子的坏水儿,脑子里只剩算计了。”
“也是你运气好。”叶灵汐看薛苒脸上的红疹好了许多,现在出门已经不用遮掩了,眼底的笑意也就更深了几分,“虽说也着了她的道,不过及时认清她的真面目了,也为时不晚。”
“当时多亏是我遇到了你啊。”薛苒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当时我真的都一心求死了,就算被救了上来,若不是后来你和小宝跟我保证说我这怪病能治好,那我怕是还要想不开的……”
薛苒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过分冲动了。
“人这一辈子,哪儿有什么事儿都能顺心如意的。”叶灵汐悠闲地喝着茶,笑看着薛苒,“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只要还有命在,就一切皆有可能。若是连命都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啊,经过上次的事儿也得涨涨教训了。”叶灵汐微微加重了语气道,“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我知道。”薛苒点头,跟着又往叶灵汐身边儿凑近了些,“灵汐姐姐,当时我被叶清婉算计,就是你及时点醒了我。那这次……明知道叶清婉嫁到秦家去绝对会祸害秦家的,这事儿你都不打算插手管的吗?”
“怎么管?”叶灵汐挑眉反问,“我当时点醒你,是因为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叶清婉她确实害了你。”
“可现在叶清婉都还没嫁进秦家呢,我要是现在就找到定国公夫人说叶清婉是个祸害,定国公夫人只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叶灵汐耸了耸肩道:“而且这婚事是定国公家自己点了头的,要择儿媳,他们一定也是慎重考虑过的。既然考虑过还觉得叶清婉合适,那我也不能拦着不让他们娶啊。”
“不是有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吗?他们一家愿娶,一家愿嫁,你情我愿的,我又何必去做那打鸳鸯的棒槌。”
叶灵汐低着头吹了吹手里还冒着热气的茶,这才重新抬眸看向薛苒,“我知道你现在是看不惯叶清婉,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揭穿她的真面目,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合适?”薛苒皱着眉道,“她明明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早该遭报应了。”
“这可不能心急。”叶灵汐给薛苒递了个稍安勿躁地眼神,“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薛苒还想要再细问,叶灵汐却不打算再细说这事儿,很快转移了问题问:“这些日子一直没联系你,也没问,你和陆逸远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