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宋总,我们是代表董事会,代表整个公司,特意来看望您的。”
“有劳徐经理,请坐。”
病房床上,晕倒的宋毅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仍带着一点血色不足的苍白。
徐经理满脸带笑地道:“坐就不必了,一会儿我还得回公司复命呢。宋总可一定得好好养着病,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几位老总都说了,一定会还宋总一个公道的。”
席婉音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对宋毅道:“你看,我就说,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被人污蔑。明眼人知道谁是谁非,肯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你啊,就放宽心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经。”
徐经理笑道:“夫人说的是,宋总您日夜操劳,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宋毅忧心道:“可是跟奇亚合作的‘春晖’项目马上就要开始动工了。”
这是他一直在跟进的项目,这时候可得盯紧一点,不能有丝毫差池。
“这宋总您放心,公司已经安排了人,专门负责‘春晖’项目……”
“安排了人?”席婉音皱着眉站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不是说相信我丈夫不是那样的人吗?为什么要另外安排人接手他的项目?”
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宋毅一手在做,包括跟奇亚集团的接洽,也全都是他负责的,甚至在国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找了奇亚集团亚太地区的负责人德鲁斯洽谈了多少次。
回国之后,这个项目更是一波三折,险些被有心之人破坏,好不容易才终于签约!
现在是做什么?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徐经理一直保持着微笑,像戴了张面皮一样:“夫人别动怒,这宋总的事,毕竟影响太恶劣了,公司肯定是要严肃处理,认认真真调查清楚的,宋总停职啊,也是暂时的。”
他叹了口气:“可是这项目耽误不起啊,耽误一天,不管对程氏集团还是奇亚集团都是重大损失啊!这个损失,总不能让宋总来承担吧?何况,宋总也承担不起啊!”
借口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可谁都听得出来,这明白着就是要夺他宋毅的权、卸他宋毅的任、窃取他宋毅的劳动成果!
“你!咳咳咳……咳咳咳……”
宋毅一口气没提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宋,老宋你没事吧?”席婉音赶紧地扶起宋毅,给他捋了捋后背。
徐经理双手搭在前面,眼皮子一耷,冷眼看着病床上的宋毅:“宋总,您看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何必去逞什么能呢?好好的休养一下身体,不比成日里劳心劳力的好?”
话音还未落,就听门口有人悠悠然道——
“哟,我这隔老远就闻到有人在放狗屁,我还奇怪这好好的医院哪儿来的狗呢……”
宋安宁越过众人,走到床边,回过头,冲着徐经理笑了笑。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这不是摆明了骂他是狗吗?
徐经理一直挂着的笑崩裂了一秒,很快又恢复正常:“是宋小姐啊,您可要好好照顾好宋总,不能让宋总再晕过去了。他这一晕,可把我们都吓得够呛呢。”
宋安宁先是确认了自家老爸没什么大碍,然后便走到一边,拿起了水杯:“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看你们来那么大半天,都没喝上口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边说边接了杯热水,送到徐经理手里。
徐经理刚一接过,宋安宁就突地往水杯下面一顶,整个杯子瞬间脱手出去,满满的热水全洒进了徐经理的胸口里!
“啊!”徐经理惊叫着挑开,抬起头怒瞪着宋安宁,“你什么意思?!”
宋安宁唇角带笑,眼里却全是冷意:“什么意思?我这好心好意地给你倒水,你自己手抖了端不稳,怪我咯?”
“明明是你!”
“是我?你这污蔑好没道理,我对你做什么了?”
宋安宁一副“就算你知道是我、但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她出手动作快,又刻意遮挡了一下,不过一瞬间的事,谁又会盯着瞧个清楚明白?
徐经理吃了个哑巴亏,恨恨地一咬牙。
身旁人道:“徐经理还是赶紧去瞧瞧医生吧,不要烫伤了!”
宋安宁点头附和道:“对,是得赶紧地去瞧瞧医生。顺便去瞧瞧这手抖是什么原因,别是什么重病的先兆就不妙了。我可听说很多重病都是会遗传的,衷心建议徐经理平日里多积积德,遗传给下一代就不好了。”
徐经理被宋安宁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才吐出一个字:“走!”
待人一走,宋安宁脸上的假笑褪了下来,立马变成了担忧。
“爸,爸你没事吧?”
宋毅摇了摇头:“没事。”
“真没事?”
宋安宁拉起宋毅的手臂,目光上上下下地扫了好几遍,像是在确认他哪里磕着碰着少没少根汗毛似的。
宋毅有些无奈地道:“真没事,只是有些气上头了而已。”
宋安宁想到徐经理那帮人的嘴脸,冷哼一声:“不过是几条仗势欺人的狗,老爸你跟他们置什么气?”
宋毅叹了口气,别过头去,没说话。
宋安宁抬起头来,拧着眉心问道:“老妈,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那家伙说老爸停职,老爸为什么被停职?还有调查清楚,到底把什么调查清楚?老爸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晕倒呢?”
几个连问,把席婉音问得眼眶泛红。
她怕自家女儿担心,扯起嘴角笑一笑:“没事,你爸就是工作上出了一点小问题,很快就解决好了,你就别担心了。”
宋安宁看自家老爸老妈这态度,就知道从他们这里得不到答案了,也没继续问,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等到徐经理去急诊室处理完烫伤之后,还没出医院,就被宋安宁堵在了半道儿。
徐经理见到宋安宁,下意识地就提起了警惕心:“你……你还想干嘛?”
得亏这是冬天,他穿得厚实,才没烫出个好歹来,涂抹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要是夏天,就那满满一杯开水,非得让他脱层皮不可!
宋安宁靠在车门上,单腿曲起,环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点事情,你最好如实回答。”
“要是不回答又怎样?”徐经理冷哼一声。
他好歹也混了那么多年了,可不会被一小丫头片子给轻易威胁了。
宋安宁淡淡笑了笑:“我在你车上懂了点手脚,你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哪里动了手脚。你若是胆敢糊弄我,那你要是半路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我对你太狠心!”